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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邀请一对儿最显眼的给你当挡箭牌。”
什么最显眼的?静言疑惑的看着卫玄。
卫玄却是神秘一笑,一声呼哨,只见由青石山上跃下两个人,正是三虎和七虎!
这这这!静言可真要晕过去了。这两头老虎是什么时候蹲在山上的?难道之前种种全被他们窥见了么?连番意外让她彻底没了主意,甚至被卫玄拎着按坐在石凳上都不知道了。
李崇烈也招来小厮,置办杯盘餐具,又让人搬来若干把椅子,把这流水亭塞得满满的。
静言还在愣愣的出神,却听李崇烈对她说:“请姑娘移步。这石凳冰冷,还是坐椅子吧。”
茫茫然站起身,正要依言换座,卫玄却拦了她一把,让三虎去取些软垫来。
静言终于缓过神,谢了李公子又谢过大总管。
卫玄所言极是,如果她现在回素雪庭确实有欠妥当。打起精神,看着小丫头逐一往石桌上摆放的小菜,便吩咐她们再多拿些干果零食,又说:“秋夜寒冷,把酒好生烫得热热的才好。”
夏菱此时已经回来,身后跟着四个小丫头,闻言便笑道:“姑娘放心,我已让人搬了小炉子来,还有各色零食攒盒,更有南域的好果子干。”
“好啊!好啊!静言,你竟然偷着在这边摆了一席。”
伴着一声爽朗的笑声,大郡主衣裙翩然的由竹林外转了过来,指着静言笑道,“还是你会选地方,这涤心斋的流水亭是最适宜赏月的。我先前便跟父王说过,福殿那个破院子干干巴巴,平白浪费了月色意境。赏月还需有水才好,不然就好似缺了什么。”
静言赶紧起身行礼,“这并非是我……”
大郡主挥挥手道:“我知你恼了哥哥在众人面前作弄你,其实他那人便是那般的狗脾气,大大咧咧的从未想过姑娘家与小子们是不同的。我在这里给你赔个礼,你可千万别跟我哥赌气,不然真能气死了。”
静言只得连说不敢。
此时一位随郡主同来的公子温声道:“大世子为人粗犷了些,但心地还是很好的。”
静言没见过这位公子,便规规矩矩的行了礼。
卫玄替她引见,“这位是北疆穆太守的大公子穆丹。”
静言又是一礼,“见过穆公子。”
大郡主却笑道:“别这么生分,你随文筝唤他穆大哥即可,又或也可称呼他为花公子。”
穆丹无奈的低斥了一声,“文笙!你就是爱拿我取笑!”
那边大郡主和穆公子已是你来我往的斗起了嘴,看得出她与这位公子很是相熟。
静言默默的坐在一旁,心想这便是卫玄说的“最显眼的一对儿”的挡箭牌了吧?又去细细看那穆公子,只见其气质温文儒雅,虽身份尊贵却不见丝毫倨傲。
耳边忽然有卫玄的声音,“大郡主所谓‘花公子’是因穆公子的名字。穆丹,牡丹。”
原来如此……
等等!卫玄怎么坐在她旁边了?
静言一躲,却听另一边李崇烈说:“这名字取得妙。”
卫玄微微倾身,视线越过静言直盯李崇烈,“所谓人如其名。太过刚强凶猛的,只会让人敬而远之。”
李崇烈一笑,“如其名,如其性。性格刚强虽不讨喜,但亦是一种高贵的品行。有些太过深奥的,到显得虚伪。”
静言被夹在中间,突然有一种听着两个任性小儿毫无技巧的指桑骂槐一般。
于是她伸手拿来两枚南域供奉的果子干,一边一个放在卫玄和李崇烈的碟子里,慢吞吞的说:“烈字很好,有气势又尊贵。玄字也很好,北方之神谓之玄武,长寿多福。来,尝尝南域的果脯,味道不错。”
卫玄气结,压着声音说:“你说我是龟?!”
静言立刻瞪着他,“我何时说你是龟了?你有龟壳么?”心里却补上一句:这身臭脾气倒好似龟壳,硬邦邦的。
桌上几位今夜随侍的老虎们都是耳力极佳的,自卫玄与李崇烈对峙便都竖着耳朵,此时静言的话自然都听了个真切,顿时轰然大笑。
卫玄恨不得掐死这身旁的小女子。眼神一转,却见静言没事儿人似的慢慢悠悠的嚼着果子干。还吃!刚才在席上就看她一直吃吃吃,吃了半天也不见长肉。老人常说这种人最是没心没肺,今日一见果然有道理!
李崇烈悠然说道:“古经有载,上善若水。非铅非锡非众石之类,水乃河东神水,生乎天地之先,至药不可暂舍,能养育万物,故称玄武也。”
卫玄恍若未闻,只是把静言给的果脯塞进嘴里大嚼特嚼,就当是咬着谁的肉。
老虎们笑得更欢,静言也忍不住微笑。
有大郡主和穆丹在场,同席之人又没有那些勾心斗角,这小小一方流水亭中气氛融洽,竟是静言进入王府后最开心的一次。
不用担心谁来试探,不必拘泥礼节。静言虽不怎么说话,却是认认真真去听每一个人说的小段子。偶然被袖中硬物硌了一下,便又拿出卫玄所赠的玛瑙小金鱼。
真是光滑圆润,憨态可掬,越看越喜欢。
卫玄瞥了一眼,心中不由一动,很高兴静言喜欢他送的礼物。今日之所以他会选这一样奖品,只因他记得在第一次见到静言时,那头乌黑的发上简简单单一支玛瑙簪……
与这边一片乐融融完全不同,安夫人的院子传来一声瓷器碎裂的动静。
“可恶!那些人着实可恶!”安夫人一扬手便把桌上另一只插瓶扫落在地摔得粉碎。
坐在一旁的二公子靳文j挥手让上来打扫的小丫头都退下去,又亲自起身把卧房的门窗关严,这才温言问道:“这又是谁招惹了母亲?”
安夫人恨恨的说:“先是顾妙香那贱妇在王妃面前挤兑我的肤色,席上靳文符和卫玄又使手段抢了我儿的光彩!明明今日庆功宴应是我儿最出色,偏偏他们剿了个什么破寨子!十几个山匪罢了,你看看给王爷高兴的,他明明就是偏心!”
说到这儿安夫人更是气急败坏,眼圈儿都红了起来,“还有王妃!那女人你别看着平日里像尊菩萨似的,其实也是个娼妇!你看她三两句话便扯出什么她与王爷初次定情的山神庙,我呸!当着众人也不嫌臊得慌!当时若是没有王爷,她不知会沦落成什么下场!”
靳文j淡淡一笑道:“母亲无需心烦。这次是巧合,我和大哥的斤两,父王心中自有定论。”
安夫人使劲儿绞着绢子说:“可是那卫玄一看便知是靳文符的人,你看他今日把功劳全推给了他!”
靳文j嘴角勾着,眼中却是一片漠然,好似自言自语般的说:“所以母亲还担心什么呢?区区剿灭一个小小山寨大哥都需要卫玄在旁协助,他与儿子的差距立显,云泥之分。”
靳文符,早晚有一天,筑北王的位置,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