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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就看王仁背后的风够不够厉害了。否则一个不好,只要京里头稍有风声传出来,那些椽子就不再是椽子了,而是一颗颗钉向他王大知府的钉子。
“老曹,曹老板,曹大人。”谭纵一连改了三个称呼,看似不敬,可却反应出了谭纵对曹乔木的一种印象的改变,但终究还是换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架势出来:“您老有什么吩咐就说吧,我谭纵为了这一身的荣华富贵就豁出去了。”
“你小子,果然是个真小人。”曹乔木又是对着谭纵虚点几指,可这会儿曹乔木已然有了拉谭纵下水的心思,更是有了全盘的计策和考虑,差不多就把谭纵当成了自己人了,因此也不理会谭纵的“小人行径”,只是从袖笼里又抽了一份卷宗出来,仍在了桌子上:“自己看看,可有什么缺漏的?”
谭纵觉得有些纳闷,不知道曹乔木这事唱的哪一出,可等他把卷走打开来一看开头人的名讳,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来,因为打头的两个字正是他的名字:谭纵!
这份卷宗比适才那份老首辅的“族谱”要详细的多,不仅把谭纵求学的路程一路写了下来,甚至包括谭纵在求学中结识的好友,对谭纵明里暗里推崇过的师长也一一列了出来,而其中一位用朱红标注出来的正是鹿鸣学院的院正孙延。只不过,在孙延的名字背后还列了几个问号,似是还有什么疑惑之处。
在下来,则是谭纵的家世,不仅把苏瑾三人的来历详细说明了,甚至还把谭纵的“家姐”实际上是“异姓女”的身份都标了出来。只不过,这还不是让谭纵最惊讶的,真正惊讶的地方在于竟然在正妻的地方竟然再度用了朱红标注了空缺两字。
“曹大人,这是何意?”虽然对于这份卷宗内容之详细感觉到些许不舒服,可有锦衣卫的“后例”,谭纵对于这些监察的本事已然也有了一定的理解与想象,因此还不算特别惊恐。然而,那两处被朱红点出来的地方却让谭纵有些摸不着头脑——孙延也就算了,毕竟这是谭纵目前所能接触的人物里面最特殊的一位,可是正妻那个位置又算什么?
看着谭纵拿手指头点的两处,曹乔木咧嘴笑了笑,却是献殷勤似的给谭纵满上了茶水:“谭亚元,谭小子,梦花兄弟……”
“别!”被曹乔木这么一叫,谭纵只觉得从脚底倏地就窜起一股凉气,直让自己一阵心惊肉跳的:“曹大人,你有事就直说,我今儿个是真的豁出去要抱你这条大腿了。”
“嘿嘿,那我就直说了啊。”曹乔木又咧了咧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你且先与我说说,你与那位孙老大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他这般关照你,甚至连这些官场秘术都传授于你,莫非是有意招你为婿?我老曹可从来不曾听说过他对哪位学生这般倾囊相授的。”
“啊?”谭纵一愣,随即就醒悟了过来。
谭纵这几天在蒋五与曹乔木面前表现的实在是太过惹眼了,已经引起了曹乔木的警觉,这才使得曹乔木会在私下里把谭纵的亲朋故旧给查了个遍。而在谭纵的圈子里,能够拿来解释谭纵这般有政治头脑的,也就只剩下曾经沧海过的孙延了。这也恰好解释了那卷宗上孙延背后的问号的来历。
然而,想到曹乔木那句“招婿”,谭纵就止不住一阵恶寒。孙延或许是看穿了俗世种种的缘故,因此平日里显得颇有些放(和谐)荡不羁。可孙延的女儿却也是学足了孙延的样,最喜欢传着一身男装去勾栏院里厮混,是南京府里头数得着的“花公子”!
谭纵虽然在后世见惯了千奇百怪的人,也听说过蕾丝、百合这些二十一世纪才出现的新词汇,可若是当真要他娶这么一位回家,只怕他是宁愿终生不娶的。
“曹大人你切莫取笑我了,对于师姐我是一向敬爱有加的,绝无半分亵渎之情。”说罢,谭纵还忍不住拿手抹了下脑门上的虚汗,着是是被吓住了。
“哦,那就好。”曹乔木听了却是高兴起来了,从旁边的茶几上取了一支备好了许久的沾了朱红的猪毫,刷刷几下在那卷宗第二处用朱红标注了的地方写了三个字:赵玉昭。
“曹大人,你这是何意,莫非是在耍弄梦花不成?”
谭纵这一回是彻底被曹乔木弄懵了,看着卷宗上面自己正妻的位置被人当着面写了一个陌生名字上去,他只觉得这着实是滑天下之大稽。见过乱点鸳鸯谱的,可这般强行拉郎配的他还从未听说过,即便是后世搞政治联姻的时候也没这么夸张啊。
“梦花你且莫要着急,我这可是一番好意。”曹乔木却是笑呵呵地把那朱红吹干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收进袖笼里。又带着一脸喜意的给自己的茶杯满上,轻轻嘬上一口,这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道:“你先前不是顾忌入了我监察后毁了仕途么,只要你办好了这件事,那便一切不成问题了。”
见谭纵要反驳,曹乔木却是不给他机会,又是一挥手打断谭纵道:“你莫要在我面前狡辩,狡辩也是无用。难不成你以为你那些小心思还瞒的过我老曹不成?”
被曹乔木揭穿了心思,谭纵也是有些无奈——倒不是觉得丢了面皮,而是被当事人这般打脸有些心虚。
“算了,看你小子一副不禁逗的模样,我也不打趣你了。”曹乔木又是笑了两声,又从袖笼里掏出了第三样东西丢在了谭纵面前。
“这是……”
迟疑着把东西拿在手心里把玩起来,谭纵这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块铭牌——正面阳刻着监察府三个字,字体极为大气,甚至略微显得有些张牙舞爪了。好在是用黑笔瞄的,这才稍微把气势压淡了些。后面则阴刻着谭纵两字,又拿金粉薄薄敷了一层,倒是显得有些气派。至于正反两边的云刻是否是装饰用的,谭纵却是看不出来,只是摸上去感觉倒是有些奇怪,似乎与普通的装饰用花纹不同。
“这东西你且先拿着,万一出了甚子事情,也能挡挡别人的煞气。”见谭纵仍然有些犹疑,曹乔木便耐心解释道:“昨儿个晚上正好接了密令,要我去别处办桩案子。所以这南京府的大小事宜只能着落在小三头上了。只是他终究少了些经验,办事有些毛躁,虽说现今出了转机,只怕也不是他办的来的。所以,我便打算把他托付给你。”
“可是……”谭纵被曹乔木这一番话弄的有点措手不及,下意识的就想反驳几句,却被曹乔木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的,说托付给你就是托付给你了。我与小三也说好了,在这南京府,让他多听少说,多看少做,一切事宜都交给你去办,他就给你撑个门面。”
“这也不行啊。”谭纵连忙强行插话道:“我只不过是个举子,安王爷如何会听我的?”
“嘿,这有什么不能停的。”曹乔木说话时忍不住又把那卷宗从袖笼里抽出来,指着赵玉昭三个字道:“若你只是个普通举子自然是没几分可能,即便他答应了我说不得等我一走就得把你踢走了自己蛮干。可你若是办好了这事,那可就不是普通人了,说不得我与小三都得喊你一声‘四妹夫’嘞!”
“啊!死妹夫!”谭纵到了这回算是彻底被曹乔木吓着了,身子一个不稳顿时躺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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