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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看到她眼里透出来的欣慰,还有欢喜。
“陈今,我不知道当初丢掉了你对不对。可世事不总能由人,既然走到今天这样,你不是会后悔的人,我也不是会为你放弃出身的人。我们好好的开始,也能有今天这般了却了彼此遗憾的美好结束,我很欣慰,谢谢你……”天剑雪说谢,可陈今觉得,明明该是他说谢谢。
“是我该谢……”可他话没说完,就被天剑雪抬手按在了唇上。“我只想看你因为我的调剂,振作起来。我认识的你,从不会沮丧,危险没有让你慌乱,挫败没有让你灰心,总是能在任何时候创造奇迹,一直都是这样。我能不能让你稍微好起来一些?”
“真的好多了,好像突然之间,豁然开朗了那般……”陈今还没能好好理会自己的心情,但他真觉得没有那么烦恼了。
“因为觉得自己就是不值得风情言珍重的人,反而就对她断了念想,觉得她的断情是对的,你从此不纠缠,不强求就是对她最好的爱护?”天剑雪这么一连串的推敲,说的陈今都不由怔住……他细细思索着,觉得好像还真是这样。
“你还是这般细心。”陈今不由苦笑,意识到天剑雪开始就想了许多,是真的助他恢复振作。
“你这般想正常,可是——”天剑雪凝视着他,眼里透着期盼的说:“我一直觉得,你是很好的男人。自律,重情重义却又不迂腐的反过来被道德规矩绑架束缚了自己。我不希望今天的事情,让你又彻底的否定了自己。我不了解风轻言,不敢说你跟她将来会如何。但我觉得,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你该继续当你自己,至于真实的你自己,到底在将来会否让她改变想法,那就是仙缘注定的事情。你是她喜欢的那种人,自然还有未来;你真正的自己若不是她喜欢的那种人,便是在一起了,也终究会分开。”
“真实的自己?”陈今真没想到,天剑雪会有这番话,可这些,却全都说到他心里了那般。然而,他此刻思索着,却不能确定的说:“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模样了,也不知道许多性情,到底是真实的自己,还是长久以来的蓄意塑造。”
“我们想当什么样的人,希望成为什么模样,我们心里都很清楚。可能会被现实改变,可能会觉得实现不了,但其实我们心里一直都有那么一副清晰的模样。因为那是自己最喜欢的模样,根本不可能彻底忘掉。你愿意好好的想,认真的去找,一定能够记起来。”天剑雪这些,既有她自己的心路历程,也有对陈今的印象造就的看法。
陈今陷入沉思,他本以为自己最近只是烦恼,但并不迷惑,可现在才意识到,他或许早就处于混乱状态了而不自知。
“陈今,其实我已经决定要修炼一手遮天心境了。掌门寻我聊过几次,他需要助力。我知道,掌门需要内宗有天女那般的备选继承人,却又不能把许多事情交给天女去做,会顾虑她掌握的权力大了,反过来威胁他的掌门位置。像我这样,是宗族的人,却又不是内宗的大仙,反而可以得到他更多信任。这些年,我尝试的很多种心境,真的累了,也想通了。一手遮天心境有了职权,不就等于是永远在仙山内修了吗?实在没什么道理拒绝。”
陈今有些吃惊,因为天剑雪以前是不喜欢这心境之路的,可现在听了,又觉得不意外,还有种彻底明白她今日如此这般的恍然大悟之感。
难怪这里的异宝,会是天剑雪一个人在看护。原本天剑派的常例是至少两个大仙,至今为止,陈今就见过玄剑凤凰单独看护异宝。
现在他明白了,天剑雪的情况跟玄剑凤凰一样。这里不是天剑派里记录了的异宝地点,而是天剑派掌门掌握在手里的,属于掌门宗族的私有信息。
因为天剑雪答应了接受天剑派掌门的培育,朝着一手遮天心境发展,因此得到特别的照顾,是要助她尽快积累相当量的功绩,以便给她安排实际的职务。
这时候相遇,对于天剑雪来说,简直是仙缘注定。
她在开始新的道路之前,了却了心里最大的遗憾,又能帮助状态奇差的陈今重新振作,实在是再好不过。
知道了这些,陈今也不禁觉得,这真是犹如仙缘注定。
他陪着天剑雪护宝,呆了好几天,却再没有做过那些事情了,他们只是分享彼此这些年的状况,分享心境之路里的经验。
第六天,天剑派宗族里的寻宝师,约的是这天过来。
陈今自然不能被看到,那会严重动摇天剑派掌门对天剑雪的期待和信任。
临别之际,天剑雪紧紧的抱着他……这般沉默了许久,她突然松手,转身,背对着他说:“再见!”
“一定还会再见。”陈今知道天剑雪的性格,此刻的再见,他明白,既是他们之间的句号,也是天剑雪对过往心境之路的诀别。
陈今走了,没有回头。
天剑雪也没有转身。
他们都不喜欢,带着眼泪的分别。
天剑雪更愿意为分别微笑,因为,对她来说,这真是意外得到的,惊喜的、完美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