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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去,两三天应该没问题,问题在于施行“龟息法”有如动物之进入冬眠,如果遭受袭击,反抗力几等于零。而两人是中计被困的,对方必然会查验结果,甚或另有可怕的手段防备万一他俩免脱,那后果便难以想象了。
丁浩思虑了一阵之后,当机立断。
“老哥,你不要动,也不要说话,小弟设法挖洞。”“很难,墓道架空的石条石块—
动便会再塌,外面的积土也会崩,厚度至少在三丈以上,这……”
“老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好歹也要采取自救的行动?现在小弟要开始了!”
老酒虫不再开口。
丁浩黩惴了一下角度方向,然后摸索着用双手挖掘,才挖了没几下,—方巨大的石条松动下压,土块跟着泻下,他不但被压得不能动弹,人几乎整个被埋没。
“小酒虫……”
“不……要紧,老哥坐着别动,小弟……”
“你被压了不是?”
“唔!老哥千万……别动,不然……会更糟,要是这—丁点容身之地……也被埋没,就没生路了。”
丁浩奋起神力,弓身轻轻把石头顶起少许,然后用手在身下位置扒出一条沟槽,人陷进槽里,石条被槽沟边缘格住,身上的压力使减去了,然后他再小心翼翼地松散开前端积土,头顶向前,双手后拨,象地鼠般脱身出去。
空气更稀薄。呼吸更困难。
求生,全靠一股意志力。
丁浩当然不会放弃,他再摸索,从塌下的石条上方挖掘,很顺利,挖出了四五尺长一条斜坑,刚好可容一个人穿爬。可是问题又发生了,挖出的土向后送,自然填塞空间,那一丁点仅能容身的空间很快就要被填满。
“小……酒虫,土……已埋到老要饭的……脖子。”
丁浩停止下来,许久。
“老哥,你…看过地鼠钻洞,现在……跟在小弟后面钻,小弟扒土,你在后送土,一段……一段。”
“好!”老酒虫依言而行,他钻进洞。伏在丁浩脚后,前面扒下来的土,他往后推,不过相当吃力。
以空间换空气,这是个极聪明的办法,积土有空隙,空隙里有残存的空气,这样,又支撑了一阵子,已经钻出一丈多深,可是人在用力时耗气量很大,残余空气无法供应,盏茶工夫之后,丁浩已无力再动。
就如此被活埋么?
不甘心也得甘心,要脱出生天将成梦想<:"="_.。
胸腔闷塞似要爆炸,有一种要发狂的感觉。
两人都已开不了口,即使勉强开口,互相也听不到。
丁浩想到娇妻爱子亲朋还有敌人,他真的要发狂了。
死亡的阴影已笼上两人的心头。
“不能死!”一个声音在丁浩的心里大叫,现在只有走下策,暂时保住命等待机运,以他传袭自“黑儒”的奇功,只要不被分尸便死不了,如果蛰伏下来,等敌人挖穴验证便是由死入生的机会,问题在于老酒虫是否有这份能耐。于是,他拼着损耗真元,以真气发声道:
“龟息待机,老哥,你能么?”
“唔!”老酒虫唯一发出的声音。
不管后果如何,已无别路可走,丁浩准备施展……
就在此刻,积土之上似有异声,还有些微震动。
丁浩这一喜非同小可,看样子敌人已开始掘墓验尸,只消一有空气流入,便是生机,算活定了。他再次以真气发声:“老哥,有人在挖,忍耐……”他不再运功龟息,咬牙苦撑着,他知道时间不会太长。
掘挖的声音更清晰,震动也加强。“刷!”碎土盖了下来。
碎土是松的,空气当然也随之透入。
“小心,象是有人!”人声也传进耳鼓。
碎土逐渐移开,清凉的空气流动。
“是有人,看……”
“不知道是活人还是……”
“起出来再说!”
丁浩先被拖出土,抬到草地。
“没死,人还是温的!”
丁浩微睁眼,眼前三条人影,其小一个赫然是在小吃店里朝过相的驼子佟老大,这使他大感震惊,但在情况未明之前,他依然装昏。
紧接着,老酒虫也被两名汉子抬到了身边。
“小酒虫莫非……”老酒虫坐起,声音很虚弱。
“死不了!”佟老大回应了一声,俯身……
丁浩一下子站了起来。
“啊!”惊叫声中,全被吓得往后退。
丁浩目注佟老大,看样子他们是救人而来,这可怪?
佟老大抬手比了个手势,拇、食指成圆,其余三指伸直。手放下,欣然道:“醉书生,你的确是命大。”
老酒虫喘过气也起身,只发楞。
丁浩心中的激喜振奋简直难以用言浯形容,想不到佟老大竟然是空门掌舵斐若愚的化身,的确是妙不可言。
“佟老大,你怎么会……”
“酒店传话的叫化子是冒充的丐帮弟子,可惜化装得太马虎,立刻便被店老板瞧出破绽,没出巷子就被我们弟兄给逮住了,颜色一摆出来,那小子全招了,所以我们才急急赶来,还好,没出大岔子。”
“小酒虫,这位老弟是……”老酒虫开了口。
“小弟的朋友!”
“噢!老要饭的跟着沾光。”
“老大,有人来了。”一名弟子手指远处。
丁浩抬头望去,果见远远的墟墓间有人影移动,心念一转道:“你们全离开别露面,由我一个人来应付,快!”猛挥了一下手,表示急切。
连老酒虫在内,全数散了开去隐起身形。
丁浩闪到侧方草业蹲下身。
工夫不到,四名黑衣人来到,都带锄锹。紧接着,又一名老者来到,看了看现场,发话道:“挖,必须见尸才能交令!”
四名黑衣人立即上前动手挖掘,从外面向里挖既省力又便当,两刻工夫掘成了一个大坑道,而且现出了墓道被炸崩的砌石。现在可就要费力了,砌石与土混在一起,要清理出原先墓道,必须挪开几百斤重的石方,坑底距地表已将近两丈。
“怎么样?”为首的老者在坑口问。
“堂主,快了!”黑衣人之一在坑底回答。
“看到什么没有?”
“这地方……好象有人动过。”
“动过……什么意思?”
“像是有人挖过。”
“胡说八道,怎会有这种事,快挖。”
就在此刻,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埋人已经够深,不必再挖了!”老者回身一望,栗叫道:“醉书生?”
丁浩欢掌平推而出,劲浪暴卷,土石激扬,挖开的积土掩回坑道,“啊!啊!”惨叫声乍起即灭,四名黑衣人被活埋在自已掘开的坑道里。
那老者自知绝非“醉书生”的对手,半声不吭,弹身便奔但也只冲出三丈不到,倒飞回原地,刚刚挣起身来,丁浩已直立在他的正面,登时亡魂大冒。
“醉书生,你……怎么会……”
“没死是么?我‘醉书生’要是这么容易死这出戏怎演下去?有人说猫有九条命?我‘醉书生’多—条,是十条命。”最后一个字出口,掌已挥出,很古怪半丝劲气都没有,就象是虚幌一个手势。
老者反手拔剑,剑才离鞘半尺,“波!”地一声大震,夹着一声闷哼,连退三步,张口射出一股血箭。触物生震,这种功力已到了通玄的地步。
丁浩挥出的手没收回,弹指,老者应指而倒。
这两手功夫,把在场的看呆了。
丁浩若无其事地道:“佟老大,烦你手下弟兄把坟土整平。”
斐若愚一摆手。
四名弟子立即动手,片刻工夫便已完事。
丁浩扫了躺在地上的老者一眼,然后向斐若愚道:“佟老大,此地没事了,我们换个僻静点的地方问话,这位朋友的身份是堂主,知道的定然不少,请到这样的朋友还真不简单,得好好加以招待。”斐若愚点头道:“后山最僻静!”
丁浩道:“你先带人走,小心别被他免脱。”
斐若愚与手下带着老者离开。
丁浩要殿后有其用意,他怕“半月教”再有人来,斐若愚他们能不露脸最好,否则势必会影响今后的行动。
“小酒虫,老要饭的得赶快走!”
“为什么?”
“找那老不成材的。”
“老哥,目前既然证实‘神童’田秀背叛太极门投身‘半月教’,找太极门主已经失去了意义……”
“不,老要饭的跟他有那么点交情,至少得究明真相,到底是他纵容抑或是门下不肖。
往坏处想,说不定他本身也有问题,江湖中的事很难说,有许多是不能依情理徇的,你办你的事,三日之约不变,后延一天。”
“好,那老哥就请吧!”
老酒虫疾奔而去,瞬即消失在夜色里。
丁浩正准备离开,忽见一条幽灵似的人影飘闪而来,从身法体态看是个女子,他立刻隐起身形。
不久,人彩影到,果然是个女子,还蒙了黑色面纱。
丁浩的心弦顿时绷紧,来的竟然是“桃花公主”楚素玉,她怎会在这时候离开“春之乡”
上了邙山?
“桃花公主”面对那座无名大冢,凝立不动。
丁浩的心—直在跳,暗忖,该不该现身?
“唉!”一声幽凄的长叹,真仿佛是幽灵的叹息。
丁浩在跟她接近的时间里,不止一次听她发出叹息,因何而叹始终是个谜,在最近—次的相聚里,她透露了部份心意,以推测而知是对命运的无奈,因为她身不由己,一切似乎操纵在一个叫“法王”的神秘人物手中。
“桃花公主”手里似乎还带着东西,现在,她开始有动作了,竟然是一些香纸和一小坛酒,她点上香,烧纸。
丁浩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已抽紧。
显然她是来祭拜自己的。
她怎么会知道这档事?
“醉哥,想不到我们……真的永别了……”她开始喃喃祝祷,声音哽咽,说些什么听不真切。
这是一份男女之间难得的至情。
丁浩的眼睛湿润了,模糊了。
脑海里映出两个面庞,一个美如天仙,另一个是疤面,她是为了替自己洗脱,不惜自毁容貌以取信她的师兄,她的师兄真的如此恐怖么?
祝祷变成了饮泣,香肩在不断抽动。
丁浩心乱如麻,他又想起那晚她准备要献身的那一幕,这份痴情太感人了,只可惜,命里注定双方无缘。
那晚
她说是“命!”
他说是“缘!”
实际上,命与缘是二而一的,如果“命运之神”作了善意的安排便是“缘”,无情的播弄便是“命”。
“醉哥!”桃花公主又发出了较为清楚的声音。“那夜我们不能一路是天大的憾事,我……已经厌倦了人生之路,太痛苦了,我不想再走,幽冥路匪遥,我一定能找到你,醉哥!
你……等等我!”她端起小酒坛。
丁浩全身剧烈地—震,他知道她将要做什么,口一张正待喝阻……
一条娇俏的身影突然掠出。
“什么人?”桃花公主厉喝一声。
“姐姐,是我!”
“小桃红?”
“是的!”
丁浩又是一震,小桃红出现,他的行动暂时中止。
“小桃红,妹妹,我……要你远走高飞,自去寻安身立命之所,你……居然不听话,要是被发现你只有死路一条,你……想要我死不瞑目?”
“姐姐,我……能忍心撇下你去苟且偷生么?”突然伸手夺下“桃花公主”手里的酒坛子,用力抛出,“砰!”地一声,碎了。“姐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傻?为什么?……”声音凄哽。“为了‘醉书生’?可是……他并没接受你的这份痴情,你……何苦啊?”
丁浩的心在刺痛。
“小桃红,你……不懂!”
“我为什么不懂?”
“好妹妹,在此间……讲究缘份,讲究命运,到了阴司,这些都不存在了,可以自由自在做自己想做的,没有痛苦,没有怨恨,没有羞辱……”
“够了!”小桃红大叫了一声。“姐姐,你忘了一件天大的事,你到了阴司不会自由自在而且也不能瞑目。”
“什么?”桃花公主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孱弱。
“你的心愿,你的誓言!”小桃红吐了口气。“姐姐,你要找到你的亲人,寻你的根,大藏寺住持寺别交给你的那半个玉狮镇纸?关系着你的身世和仇家,你要是这么—走,这桩大事留给谁去办?为了这心愿,别的又算什么?”
“桃花公主”木住了。
丁浩当然听不懂小桃红在说些什么,但他每—句都牢牢记住了,可以理解的—点是“桃花公主”有离奇而悲惨的身世。
“姐姐,想通了没有?”
“妹妹!”她紧紧地抱住她。
丁浩舒了一口大气,“桃花公主”不会再做傻事了。他心里作了决定,助她完成心愿,算是酬她的情。
“姐姐!”小桃红推开了“桃花公主”。“我们不能在此久留,要是被人家发现,很可能节外生枝。”
“那我们走!对了,小桃红,你这些日子在何处安身?”
“不必担心,我有最安全的藏身之处。”
丁浩在考虑是否该现身让“桃花公主”知道自己还活着?
两女已经挪动身形。
就在此刻,一条人影从后山方向奔来。
丁浩急迎过去,—眼看出是斐若愚手下之一。
“公子!”这名手下可能是受了掌舵之嘱改这称呼。
“什么事?”边问边把身形挪到一座荒冢之后。
“那……那老头死了。”
“死了?”丁浩一颗心顿然下沉。“怎么死的?”
“小的们把他带到后山一处山沟里,山沟里尽是石头,在放下他的时候可能重了些,嘴巴正好嵌在一块尖石头上,牙齿断了好几颗,他……就这么断了气。照理说,虽然穴道被制,摔这么一下应该不会……”
“我知道了,回头去把他埋了,然后你们尽快离去。”
“是!”那名弟子掉头奔去。
丁浩有些哭笑不得,天下有这等巧事,“半月教”的高级弟子都有藏毒牙套的装置,自己点他穴道时已经考虑列这一点,他本身绝无法动弹,偏偏尖石头掸进嘴巴,怪谁呢?很好的一条线索就这么断了。
他正要准备离开,突然发觉身畔有人,一看,全身有如触电般地一震,悄没声来到身畔的竟然是“桃花公主”楚素玉,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因为感受太复杂了,尤其情绪像突起的浪潮,他不知如何开口。
“醉哥,你……居然还活着?”她非常激动。
“算是侥幸吧!”丁浩很正经地说。“醉妹,你……是怎么知道消息赶来的?”
“我手下有耳目!”
“哦!”这一点丁浩相信,记得那托由空门收容的少女朱兰,便是她手下的手下,她的消息当然灵通。
“我以为你已经……”
“醉妹,我万分感激你对我的关怀,我……不知该怎么说,总之一句话,我永远信守视你如手足的诺言。”
“嘿!”她笑了一声,非常凄凉,满怀幽怨自在不言之中。“你定然已经听到了我跟小桃红的谈话?”
“是的!”丁浩无法也不愿否认。
“你怎么想?”
“我以异姓兄长的身份,为你的事尽力。”
“醉……哥!”她情不自禁地扑抱住他。
丁浩轻拍着她的肩背,是—种发自心深处纯诚的抚慰,真正的情感,没有丝毫异性之间的意念。第一次,他自我体验到男女之间仍然会有绝对纯真的友情。此时无声胜有声,心灵的交流,胜过千言万语。
许久,她自动放手后退。
“醉妹,刚才那坛被小桃红砸碎的酒……”
“跟那晚一样的毒酒。”
“你……这是何苦?”丁浩的泪水不禁滚落。
“过去了,不要再提!”她抑制了一下情绪。“醉哥,如果你不离开洛阳,他们不会放过你,更可怕的手段会临到你身上,答应我……远远离开好不好?”
“不!”非常坚决的一个字。
“为什么?”
“醉妹,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为什么,只能说我不能离开洛阳,我誓必要跟敌人周旋到底,我什么都不在乎。”
“桃花公主”沉默下来,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醉妹!”丁浩又开口。“你我各有苦衷,并非有意相瞒,实在是不得已,我不追究你的隐私,你也不要问我,有一天,时候到了,我们会坦诫相对,你以为然否?”
“唔!我早就这么想。”她深深点头。
“小桃红人呢?”丁浩左右一望。
“我已经要她先离开了,她现在处境特殊。”
“哦!”丁浩没追问下去。“醉妹?我想……你也是先离开为妙,说不定‘半月教’的爪牙还会再出现。”
“你已经知道……是‘半月教’的人所为?”桃花公主显得非常震惊。
“早已怀疑,今晚得到证实。”
“我看,我还是先走为妙!”想想又道:“醉哥,‘半月教’行事不择手段,有一次便有第二次,你不可掉以轻心,有事我会通知你,你不要来找我,现在……我想通了道理,心里好多了,男女之间同样可以作道义上的莫逆之交,不必定要非情即爱,我很满足得到你这样的朋友!”说完伸出手。
丁浩紧紧握住。
四目交投,各有感触。
男女之间想要做到百分之百的豁达是不可能的,多少会有些无奈,然而能到这种程度,已经是世上少有了。
松手,“桃花公主”飞掠而去,不再说什么。
丁浩感到一阵惘然,这是人之常情。
突地,他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向“桃花公主”询问,可惜现在来不及了,戴白脸面具的“闪电手”周陵经证实是“半月教”徒,而他是当初头一个进“春之乡”作贵宾而失踪的,“桃花公主”知道其中因由么?
一条人影缓缓移近。
丁浩如电目芒扫了过去,来的是个普通人装扮的年轻小伙子,个子不高,看上去年纪也不大。
“主人!”小伙子先开了腔。
“你……”丁浩一听声音极熟,而且是女人腔,再仔细一看,不禁大为惊怪。“方萍,你怎么来了?”
这小伙子是方萍装扮的,她年纪已经不小,但扮成男人由于细皮白肉,看上去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她是许春娘的贴身侍婢,而义兄离尘岛主“赤影人”便是许春娘的化身,一代妖女而回头是岸,举世所稀,她已经以死向她的师父赎罪,给丁浩留下的是无尽的哀思,离尘岛的基业便是她留给丁浩的。“主母为了小强的被掳,每日以泪洗面……”
“唉!”丁浩深深一叹。
“主母本要亲自出江湖寻子,是几位前辈力阻,所以由婢子出来协助主人。”
“岛上不是受了威胁么?”
“是的,但一直没动静,我们也重新作了万全的防卫部署。”
“你怎么找到此地来?”
“婢子出来之后,要找主人很难,所以先到空门。”
“啊!这就难怪了。”
“刚才离去的蒙面女人……”
“哦!也许你还不太了解这一带的情况,她便是鼎鼎大名的‘春之乡’主人‘桃花公主’楚素玉……”
“她跟主人……”
“我们是道义之交!”丁浩说得很自然。
“道义之交?”方萍的声调变得很异样。“婢子来到洛阳便己听说有两个神秘的江湖尤物,一个是‘再世仙子’,另一个便是她,这两个女人的姿色都足以颠倒众生,而且绝非正派人物,想不到……”
“方萍,听我说,‘再世仙子’我不清楚,但‘桃花公主’却不是无行的女子,这点我可以保证。”
“主人,容婢子说句冒犯的话么?”
“你说,你说会么我都不会在意的。”
“先主人对主人可以说是情至义尽,而主母对主人也是情深义重,希望主人不会作出对不起她俩的事。”
丁浩打了一个寒噤。
“方萍,我的为人你应该清楚,我会作昧心负义的事么?我跟‘桃花公主’的确是道义之交,兄妹之情,此言可以对天日。”顿了顿又道:“当初认识她是为了搜查仇家的线索,后来发现她不是普通女子,才有了交情,不过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她知道我真实的身份,而我对她所知也不多,以后你会慢慢明白。”
“主人,婢子只是……心有所惑,随便说说!”
“我不怪你,你应该说的。”
“婢子还有个伴……”
“什么,你……还有伴?”
方萍举手向远处招了招。
—条人影飞掠而至,个儿装扮跟方萍差不多。
“大哥!”来人高叫—声。
“二弟!”方萍应了—声,腔调变成男声。
丁浩激奇不已,仔细—番视,不由欣然道:“小茉莉!简直太妙了,你两个凑和在—起足可以造反,把天搅翻!”这可不是夸大之辞,方萍当年是江湖上成了精的女人。而小茉莉是空门中的野猫型人物,两女联手,的确可以搅翻天。
“大表哥,这称呼看来要改成主人?”小茉莉调皮地说,虽然天色很暗,但仍可看出她脸上慧黠的神情。
丁浩爽朗地笑了笑。
“你两个准备怎么做?”
“跟着主人呀!”小茉莉“咕叽!”—笑。
“不成!”
“为什么?”
“我现在是许多犰狗追击的对象,随时随地都会有不测的情况发生,而且,我的身份是‘醉书生’,一个小酒徒带两个标致的跟班,不象话也不伦不类,最好的办法是你们走喑路,保密身份,做起来来更方便,更有力量。”
“这是上策,我赞成!”方萍拍了手掌。
“好,我也赞成!”小茉莉附和着说。
“记住一点,我们要装作不认识。”丁浩很认真地说。“小茉莉可以从你们掌舵那儿得到消息和指示,就知道该做什么。还有,‘半月教’的人手段毒辣,无孔不入,随时以不同的身份出现,防不胜防,千万要谨慎。”
“好!大表哥,这是最后一次这么叫您。”
“你们可以走了!”丁浩莞尔。“对了,目前有个任务交代你两个,有一个神秘而可怕的人物中‘法王’,‘流云刀客’余宏跟他关系很深,设法查探这条线索。”
“主人!”方萍惊声说:“你是说舅老爷……”
“对!舅老爷余宏,他一直逗留此地,行事诡异,很难说这当中有什么大文章,不可打草惊蛇。”
“这……的确想不到,主人,小强他……”
“在‘半月教’之人手中,暂时不会有凶险,我已经想好了救人的步骤,不能急,否则会坠入仇家陷阱。”
“那我们走了!”
两个男装女子并肩驰去。
丁浩现在相当兴奋,这两个小女人合作的能力足可抵十个高手,主要是对敌人斗志不斗力,而且身份非常容易掩饰,只要不出漏子,办起事来绝对稳妥之至,可以称之为一着奇兵,神鬼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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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浩又出现在巷子里有小酒店。
他已经知道老板是空门弟子,如果有任何消息,必定会传。
老板当然是心照不宜,招待他像普通客人一样。
摇鼓声传,丁浩心中一动。
一个小货郎进了门,果然是二斗子。
“生意如何?”老板亲切地问。
“马马虎虎,够酒钱!”二斗子放下货箱,在丁浩的邻桌坐下,“老板,今天来点爽口的,花生豆干腻了。”
“什么爽口的?”
“熟切牛肉半斤再加水爆肚、羊肉泡馍。一壶白干要烫的!”
二斗子有板有眼。“先来杯热茶润润喉头。”
“哟!八成你捞了一大笔?”
“可不是,碰上了个舍得花钱的俏娘们,买东西不还价!”
丁浩心里直觉得好笑,一搭一唱像真的一样。
原先的一个客人付账走了。
二斗子干咳了一声,引起丁浩的注意。
“有消息!”二斗子啜着茶,眼望别处,声音很低。
“什么?”丁浩也低声回应。
“有人在打听您的行踪。”
“什么人?”
“永安宫那脸上有疤的紫衣女子。”
“紫奴!”丁浩心中一动。“向你打听?”
“不,街上的混混头,她付了十两银子。”
“唔!知道了。”
丁浩心中大为困惑,“再世仙子”为什么要派人花钱打听自已的行踪?为了那晚她夜探“春之乡”败与而返的事想报复,还是另有别的原因?余宏已经遂愿作了她入幕之宾,而自己这副德性绝非那—类女人上眼的材料,到底为什么?
暗中探它—探!
他作了决定。
xxx
永安宫。
二更时份。
后院上房里灯通明,但门窗都淹上了,只留下小小的隙缝,传出男女嬉笑之声。如果把眼睛凑近隙缝,便可看到毕丽而宽敞的房间中央摆了桌酒菜,一双男女相拥着在调笑闹酒,桌边有两名俏丫环侍立,但一双男女毫无顾忌,旁若无人,手口并用,那情景简直不堪入目。
男的是“流云刀客”余宏。
女的是此间主人“再世仙子”。
没关紧的窗隙外的确有—对眼睛,是丁浩。
窗边是—列茂盛的花树,他隐在花荫里,即使有人经过也不易被发现,只要他不动。
“好姐姐,我们……”余宏的—支手在动,但被桌面挡着,不知道在动什么。
“猴急什么,又不是只有这晚。”
“可是……我实在有些熬不……”
“先淡个正经的问题,”她推开他直起娇躯。
“谈什么正经问题?”
“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
余宏沉吟没立即开口。
丁浩看这“再世仙子”总觉得似曾相识,但就是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照理,这等一千个女人中也难挑出—个的尤物,应该印象深刻的,不可能想不起来,难道说她是像某一个人,那跟好相似的某一个人又是谁呢?
如果说姿色,绝不逊于“桃花公主”楚素玉。唯一差别的是好冶艳成熟,媚荡之气外溢,年纪似乎也长些。
女人中的女人。
男人一见就会着迷的女人。
好到底是什么来路?
丁浩若若地思索。
突地,他脑里有个意念如电闪过,差点惊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