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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
许是觉得有些倦，公子裂月最终竟意外地只沉吟一句：“既然我已经回来了，这一回便也不追究你了。起来吧。”
“谢公子！”习惯了自家主子平日里毫不手软的作风，顾连晋也觉得这次颇是意外。
末了，公子裂月又淡淡补充一句：“随后你让人送些银两去抚慰未归将士的家人。”
“已经吩咐下去过了。”
人心素来不可轻待。顾连晋毕竟是公子裂月身边的心腹，这点事情还是会替他考虑周全的。
顾连晋起身后，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有些踌躇地说道：“听说……”刚开口说出了两个字，他却有些迟疑了。
“听说什么？”公子裂月轻轻皱眉。顾连晋平时可不是个喜欢吞吞吐吐的人。
顾连晋顿了顿，抬眼问一句：“听说公子今日还从外面带了一位姑娘回府上？”
公子裂月略略点头，漫不经心地答道：“不错，这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
顾连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又问：“这位姑娘着红衣，且姿容绝色，气质清冷？”
公子裂月不经意间再次轻轻蹙眉。
顾连晋神色微凝，反而更加进一步问道：“公子难道对这女子的身份没有什么怀疑？”
公子看着他，目光里面掠过一丝凉意，声音缓慢：“你到底想说什么？”
“难道公子不怕她是传言中的‘血凰’吗？”顾连晋眼中的光微微提亮，直截了当地提醒他道。
房中的其他几个下人听得那两个字都不由暗暗在心底一惊。
传言“血凰”非人非鬼，以吸取人类精魂为生，每每出现于战场血火之中，或杀人如魔，或救人如仙。因此，既有人视之为破坏之力，也有人将她视作安抚救世的象征。
见过“血凰”的人都说：“血凰”是个绝色美人，时常着一袭红衣，神色清冷，不可亲近。
另又有一则传言说：某些人身上杀伐之气过重时，便会引得“血凰”近身，最终死于非命。
……虽不知这些传言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但多少有些让人心存畏惧。
而公子裂月接到府中的那个女子，未免来得太凑巧了些。顾连晋又是未雨绸缪之人，由不得他不对此心生怀疑。
“公子，此事还需慎重的好。”顾连晋神色肃然，想要继续说下去，“那女子……”
“好了。”
公子裂月却直接打断了顾连晋还想继续的话，“夜姑娘的事情你不必管，也不必再去查，这件事我自有自己的打算。”神色悠然，似完全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但顾连晋是什么人？他一听公子裂月这话，心里便大概猜到了几分意思，于是低首应道：“是。”
公子裂月有些疲累地缓缓闭目，背靠在枕上，口中平静而冷然地对所有人说道：
“你们其他人也听明白了，告诉府里所有人：夜姑娘是本公子最重要的客人，你们小心招待着便是，少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是。”众人会意，一齐应道。
妖魅也好，血凰也罢。既是他公子裂月要留的，身侧又有谁能说“不”呢？
晚间，公子裂月由大夫处理了伤口，睡了一会儿却又被伤口疼醒过来，醒过来后便难以再睡过去了，索性便起身去院间透气了。
月光皎洁，夜晚的空气也颇为清新。
走到院中，刚停了脚步，便看到池边那袭红衣明艳。
“夜姑娘也这么晚还没有歇下。”他走近后淡淡道一句，声音平和。
夜沫转身看到他，眼里带着几分淡淡笑意：“你不需要躺床上静养吗？”
“伤得不算重。”他轻描淡写一笑。
她想到他白日里在竹林流血拼杀的情景，再看他此时依旧略显苍白的面色，动了动唇，却也没有说什么。
“夜姑娘是为我担心吗？“他眼底含笑，突然问一句。
“公子是需要他人担心的人吗？”她只是浅笑反问。
公子裂月微微提唇，没有回答，只有些玩味地看着她，过了会儿，突然毫无预兆地说了一句：
“夜姑娘笑起来的样子甚是好看。”
她不由再次勾唇，觉得自己对这个时而冷厉漠然时而又温和谦卑的世子有些看不透彻：“多谢。”
“是我要谢夜姑娘的救命之恩。”
夜色中，他眼中光芒分外莹亮，嘴角含笑，再温和不过，让人一时之间竟难以想起他白日里的模样来。
“不过顺手而已。”她淡淡一句。
“夜姑娘从前也顺手救过他人吗？”公子裂月问。
她想了想，眼中掠过一丝异光，但依旧平静答他道：“在我所留的记忆里应该是没有。”
“所留的记忆里？”他不由轻轻挑眉，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她不以为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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