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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做错了事,感到很受煎熬。”
谈到做错事,他似乎是深有领悟一般,眉目宛如天边新月,动人的语声衬拂着夜色,徐徐散开来,是这样的引人注耳聆听,“有些事,不过是不得不明知是错而为之,只因其中关系重大,牵扯家国天下。就万不能只是不露痕迹,只是一意隐讳而去。”
他情绪由温煦到炽热,也只不过是一瞬息的事,我敢说,他是一个杰出的人,只这么觉得,是比颉利还要杰出的人。但他现在却觉得郁郁不得志,因为未来的新皇,若是按了正理,一定是李建成。这就好比怀才不遇、生不逢时。而若说,那争也是不得已,李建成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那么自新皇这一路去,就是一条之于李世民的末路,未许他挣扎,未许他退路。若要真正作出一番如许考量,怕是所有人都不愿眼睁睁走上一条,在自己面前缓缓展开的死路,而且求生从来都是世间万物的本能。
我怅然失落时,他早已安详合度,磨了磨手中的碧翠扳指,伸出手指,指给我了个方向。“我们去那里。”
我凝目对上他指的方向,是官府的府衙,我以为他要去撮那府内白白胖胖的老爷一顿,让我们不虚此行。心里很是对抗。觉得我好像是有点撑得,走不动了,即使现在面前大摆一席山珍海味,我也是爱莫能吃了。
他衣缘飘动时,已经带得我行走。让我着实不好再想许多。没想到,他一路奔向府衙,却绕过了那府衙门中来到了翼墙。衙门口做事易亏心,这墙修得老高,电光火石的刹那之间,我觉得秦王真是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王爷。心胸刚刚闪耀起光泽来映衬这个敬佩,他已将我带下高墙,轻飘飘落在地上,声息皆无。
其后,发生的事,更是让我瞠目结舌,李世民竟然偷出了府衙内老爷的小妾。当时,这小女子正在与府衙内的师爷交颈取欢。这是我们听墙根听来的,着实有些不堪入耳。我愁眉苦脸地问李世民,为什么将那女子装进麻袋时,他回答得漫不经心,“借她用用。”
至于那师爷,被处置得利索,一开始就被李世民用书敲晕,现在正在人事不知中,四仰八叉地仰躺在地面上,晕过去前的最后一个表情是痛苦的眉目扭曲。
跳出府衙高墙后,我才想起那倒霉师爷来,不过,觉得他在那夫人房中晕倒,事情自然明了于天下。可李世民却要便宜了他,他说要将此事嫁祸给萧大少,我“嘎巴嘎巴”嘴,拍了一下大腿,“可那师爷还在那夫人房中,事情不是一看即明,李世民说”那不是夫人的内室。”
我疑惑,“你怎么知道?”
“看摆设。”
呃,我仔细忆了忆。果然,回述刚刚那一幕的印象里全是书,李世民道,“他做了这样的事,根本不敢说,而且,你见有谁能说得清这种事。”
我瞪大了眼睛,想也是,他们耐烦说,只恐那老爷不耐烦听吧。李世民的这个做法,针对的是那萧大少本是个小霸王,于各处涉猎女子还偏爱些少妇的爱好。在这城中想遇上萧大少不是什么难事,李世民将这女子丢在中上,才埋伏了半刻之中,就眼见这女子这小霸王救得正好。那时,也有个巧合,女子姗姗醒来,睡眼迷蒙,如花之含苞,全是天然沈态,又有那等恰到好处的力不禁风,娇羞不胜凉风的曼妙情态。当下一拍即合,成就了好事。
我本是尽量压抑我对此事的看法的。但有话不说,如这般修身养性的功夫着实稀松平常,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殿下饱读诗书,做出这种事,好像很不君子。”
李世民笑意深深,许许动人明媚,终而漫不经心开口,“君子只讲大信而不讲小信。”过了半晌,他又补充给还在发呆的我说,“其实君子也不必拘于小节,就当偶尔犯错,毕竟因为君子还很年轻,还要有进步的路程要走。”
唉!这一出,确实是手段狠辣。
府衙里的老爷,刚刚发现,丢了夫人,还没有动用哪般气色,夫人就自己回来了。呃!回来得还真是快当,我觉得,李世民伏下的这条线,是不是有点儿过长了,我们有可能,不能尽快看到结果。
李世民却依然活生生地笃定,那位萧大少,是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但我们还是等得日头偏西。那时日阳渐渐转了西路,成了个可以使人目见的红簇簇地大火球,意兴聊聊地坠在西天,萧大少便逾墙而来,足见其果真是气焰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