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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晖琢以这种模样示人着实是有些诡异了。我看着他,陪着他诡异,他将手中的孟子向我扬了扬。
我以为这是背景。可这是重点。
他要我将这本书,以蝇头小楷的形式抄三遍。
他说出这样不要命的话,竟然不能眼神清澈,特别格外的一种眼神。他说格外要加在特别的前面。
我说,“法无定法。”连这样的机锋都不懂,还要我抄孟子,该抄孟子的应该是他。
他笑,“腹有诗书气自华。”
哼,他是华了,可是他华过头了。
我扭头不理他。
他又笑,“这句你还没有反驳。”
我瞪他,“这句说得对,又没有主语,你说的是我吧。”他是腹有诗书气自花。又而且他是华还是花也都与我无关。
他听了我的话,神态依然自若,“以无法为有法,以无界为有界。这世上何有边头,腹有诗书气自华说的是你也不妨你要抄一下孟子,五遍。”
我怒,“你信口开河,刚刚还说是三遍,现在又说是五遍。”
他眼中流转星芒,极是好看,我微微侧头,看不出来他这又是打哪儿借来的光,后来才反应出来,好像是打我头上那个珠钗借来的光色。
他笑,“你还要同我讨价还价。”
我撇了撇唇角,“孟子之书不适合我这样的姑娘。”句尾的字句去了一半的力气,显得有点软弱。
他根本不理会,“是想抄六遍。”
我接过书,咬牙,“五遍就五遍。”
他站起身。
我心花怒放,这人终于要走了。
谁知他人是走了,却还是作孽,“杏月过来落锁,每日饭食开锁,等夫人抄足了五遍送我来审阅。”
我看这人的外壳都成石头做的,他是铁石心肠,不知道锄禾日当午,是一件辛苦事。呃写字与锄禾有什么关系。
总之是有关系的,一个是在地上写字,一个是在纸上写字罢了。
这人做事从来是不清不楚,若然是他给我一条罪状,我也能抄得心安理得一点,如今,我一用力手里的墨扬了出去,顿时刚刚吭哧瘪肚抄下来的一篇字迹被淹没在大片的墨渍之中,饶是那人眼力好估计也是认不出来的。
我在媛晖的指使下的闯祸,得晖琢不得不娶了相府家的小姐。
一想到他会抵赖,我就乖乖弃了那张纸。
然后,我也再懒得写下去,远远躲开那张桌子想要眼不见心不烦嘛。脑后的窗子突然间动了一下,声音可是不小,我都听到了。回过头来媛姐姐正在费事地撩着裙子爬了进来。
我像见着了大救星,赶紧拉住她,要她发发善心帮我抄上几篇。
她一看那孟子便乐了,“阿弟那里藏的这种书最多,我们偷来几本抵一下不就成了。”
我马上苦瓜脸,“媛姐姐这可不是什么好办法,夫君他是会看字迹的。”
她拍了拍头,“好像是这样的。那就,那就只得另想一个办法。”
我点头,有些期待地看着她,“媛姐姐,长姐如母,你带着我打出去不就好。”末了,我觉得自己表达的期待意味可能不足量,有时候我还是一个含蓄的人,但是,在媛姐姐这儿就不成了,她一向不喜欢仔细观察人,我怕她看不出来,所以又将一双眼睛在她身上多定格了一会儿,我都看得眼睛疼了。如果,她只是淡淡地瞥我一眼,就应该能够感觉得出我眼里的那个情感有多么的枝繁叶茂了。真的是枝繁叶茂啦。
不好的预期是,媛姐姐她不会懂这个,因为,她看我那一眼里面动的全是她自己的心思。抽象一点说她是一位自恋的姑娘。完全没有时间把别人放在眼里。当然也还有一个人是能入她的法眼,那就是新冰公子,可是这人却是不想入她的眼。
果不其然,完全没有读懂我的媛姐姐,也完全没有被激到。她很是认真地吸了口气后,将前面的小辫子捣了捣,再向我近了近身,认真无比地问,“你到底惹了他什么,让他向你下这样的狠手,平时他待下人可是不错的,便是屋中任意的一个丫头,都是没有责罚过的。这次却是……”她的眼中已经升起了怀疑我用心不纯的目光。
我惊慌之下,将一双手摇成一片肉影,“这一定是个误会。我们都是亲人,他是对我的误伤,估计,他是面子上过不去,才真是要罚我的。姐姐只要粗粗的说一个情,他定然能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将我饶下来。”我语音旦旦地表达着我之于她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