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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回忆起那晚的惊诧,仿佛是在梦里,她就这样到了文科大学,回到了我身边。她的恶作剧像核弹一样吓到了我,她为此得意。
我经常梦到那晚的她,在舞台上闪着光亮,我像尘埃里面的小草埋没在那群观众中。拿起床头她送我的《小王子》,闻着淡淡的书香,仿佛回到了她的身边。
我把书盖在头上,睡着了,梦一个接一个,劈头盖脸地袭击我。
梦见了青春里的每一个人,f4、梅哥、付文心、袁正……还有那些我爱的和爱我的人。他们杂乱无章地出现在梦境里,像衣河里破碎的波浪反射出点点阳光。
梦见了大学的考试,一打开试卷妈的一道题都不会做,别人都交卷了剩我一个人在那里苦逼地数手指头,急得满头大汗。
又梦到了失踪的四个孩子在河边玩耍,突然一阵黑风将他们卷走。我辛苦地跟着那阵风追,脚像踩在棉花上似的,根本跑不动。
后面叶寡妇和八大块正黑着脸追我,他们拿着长长的砍刀,刀子上滴着鲜血。眼看就要成为刀下俎,我醒了。我以为我还在北京,其实我已经返回了桥边镇,这神奇的错觉,源自人的记忆和惯性。
打开窗户,远处的农贸市场人声鼎沸,今天逢集,卖菜卖肉卖狗皮膏药的都来了。
小时候我们盼望逢集,人多,在人堆里窜来窜去捉迷藏,好玩。尹德基每次都踩到狗屎,霉运老是找他。
有一次窜进了卖鱼的鱼缸里,全身湿透,弄得一身腥臊味儿。
有一次钻进卖女士内衣的摊子的箱子,结果箱子倒了,一堆蕾丝的女士内衣内裤缠着他倒在大街上,众人笑得前仰后合。这些女士内衣内裤都是阿迪耐克的,我操,那时才知道阿迪耐克还做女士内衣内裤。
我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看着屋外面的人和风景,开始分析的梦的来源。
梦见大学考试,证明我对那段时光的深深怀念。而数手指头的画面根治在我记忆深处。
小学学算术,尹德基不会做两位数以上的加减法,这厮愣是用数手指关节的方法来算题。
有时手指关节不够用,把鞋子脱了数脚趾头,脚臭熏晕了方圆10平方米内的同学。这事以后我们没少拿出来奚落他。
梦见四个孩子被黑风卷走,是因为我对他们失踪的事情上心了。至于追杀我的叶寡妇和八大块,我在潜意识中将他们列为了犯罪嫌疑人。
回到镇上,美梦噩梦缠身,本想寻求安宁的庇护,结果适得其反。
我拿起手机,打电话给周伯问刘学和黄强有没有被抓获。
他说还没有,让我等。
想起美国精神病学家希利曾说过,当年轻人的愿望和欲求长期得不满足,会产生深刻的情绪问题,长期存在不满情绪就会导致年轻人采用违法犯罪的方式求得代偿性的满足。
暗自思忖片刻后,我又拨通周伯的电话:“文武的女儿失踪当天晚上镇上那些年轻人都在干嘛?你们有没有排查?”
周伯想了想说:“当晚尹子请客吃饭,摆了很多桌,说为你接风,我也去了,他说你想休息没有去噻。镇上那些年轻人都被叫去了,晚上喝酒打麻将玩得很欢,最早走的也到12点了,没有作案时间。我可以作证,我凌晨一点半离开的,他们都有不在场的证据,不可能是这些娃儿干的。”
挂断电话我又寻思,镇上这些二三十岁的年轻人我都认识,小时候虽然有过节,打打闹闹,其实彼此尚有情意,大家称兄道弟,不太可能有畸形人格的人。
话又说回来,雨果说“比天空更宽广的是人的胸怀”,也可以理解成人的内心世界如此繁复庞杂,谁也保不齐谁的阴暗心理在瞬间喷发,做出极端的事情。表象常常使人迷惑。
这镇上,除了偶尔的通奸传闻能惹起热议,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大家不敢堂而皇之地拿出来说,怕惹祸上身。
可是,谣言还是传出来了,有人议论说文武的女儿被她家人味了药扔进河里冲走了,因为他们不想要女孩,想生个男孩传宗接代。
这令人毛骨悚然的谣言并不是没有根据,早些年这种做法在农村并不鲜见。
基于我对文武的了解,我不愿相信这个谣言。
囫囵吃了几块麦麸饼,喝了一杯橙汁,来到文武的女儿失踪的地点。
这个小卖部再普通不过,我们童年时代已经矗立在那里,那会儿我们经常去那里买零食和玩具。
店主叫姓陈,是一个精明、吝啬、狡猾的奸诈小人,死爱吹牛,人们管他叫陈打枪。
陈打枪虽然喜欢使点小坏比如缺斤少两欺负童叟什么的,但不像会干大坏事的人。
他胆小如鼠,杀鸡都不敢,要交她老婆去杀。他老婆说你狗日的今天不杀鸡老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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