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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扎到的地方红肿的厉害,看得出是烫伤,她还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声情并茂。

    几个嫩模立即朝她投去同情的目光,捂着嘴都不可思议的样子,“天啊,他到底拿什么烫你了?我只在新闻里看到过那些性.虐狂,居然现实中还有……”

    “你们谁要,我帮你们约他。”

    几个女人纷纷给她递了个“自求多福好好保重”的眼神,就一哄而散了。

    秦湛蓝看着她们的背影,嘴角扬了扬,在进入星光娱乐的一年多里,她早就摸透了那些女艺人的性子,也学会了“愉快”的相处方法。

    徐航远远地瞧着走过来的秦湛蓝,也看到了送她来的那辆价值700多万的宾利慕尚,毫无疑问,驾车者绝对是个成功男士。

    他走了过去,跟湛蓝打了声招呼,也十分好奇那位成功男士,更好奇的是她怎么让那些嫩模不欢而散的?

    他把心中想法问出了口,湛蓝也是颇惊讶,竟然徐经理也好奇这个。

    但徐航不是别人,他是星光娱乐的音乐部的经理,也是个名声显赫的音乐制作人,为很多大咖写过歌作过词。如果她也可以算作千里马的话,那么徐航就是她的伯乐,是他把她从酒吧带进娱乐公司,推荐给集团老总,也是他,她才有了自己的两张唱片,他对她有知遇之恩。

    “我就跟她们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她把声音压低了,“我告诉她们送我来上班的男人是姓虐狂。”

    徐航忍不住笑了笑,“那他真是个姓虐狂吗?”

    湛蓝摇头,“他啊……可以算作我的医生吧。”

    驱车去医院的靳明臻,在半路上打了好几个喷嚏,是谁在骂他?

    徐航半信半疑,但他看得出她腿脚好像不太利索的样子,递出手去,想扶她去录音棚。

    虽说徐航是她的恩人,也是她的老师,但她毕竟是个有夫之妇,还是与男性保持合适距离的好,她婉言拒绝他的好意,笑着说了句,“我自己能行。”

    湛蓝背过身去的时候,徐航眼中又绽放出称赞的笑意,“我自己来”,“我自己可以”,“我行的”是她的口头禅。

    这个22岁年纪轻轻的小女人,看上去柔弱无依,她的骨子里很坚强,明明有一张好面孔,却从不在公司高层面前搔首弄姿,通达却不世故,温柔却不柔弱,这样的女人身上总散发出一种吸引人的特质来。

    ——

    整整一天,才把新专辑里最后的四首歌录完,湛蓝从录音棚出来的时候已经疲惫不堪,嗓子口都有点冒烟。

    有个录音的老师当着她的面说她,毕竟不是专业学校出来的苗子,唱功还没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很多歌手都是一遍都通过。

    湛蓝吃了瘪,也只能赔笑,一个劲地给他们抱歉。

    耽误了他们的时间,湛蓝提出请大伙儿去吃夜宵,那几个工作人员面色才缓和了一些。

    公司旁边有家豆捞店,徐航也跟着一起去了,一行七个人,有五个是男人,男人吃饭总是离不开酒水,一点就是三箱啤酒。

    那个录音老师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话就说什么,加上喝了几瓶啤酒,说话更是放大了胆子,“徐经理啊,秦湛蓝这个新人,你似乎特别看重啊。”

    徐航瞥了眼湛蓝,笑道,“她是我一手发掘的,怎么能不看重?”

    “哈哈……我听说你们关系匪浅啊,我还听说自打秦湛蓝来了星光娱乐,你跟以前的那些小歌星啊小嫩模什么的都撇开关系了,你是为了她洁身自好起来的吧?”

    一句话就让气氛沉了下来,两位当事人都挺尴尬的,尤其是湛蓝,对于徐经理的私生活,她偶有听说,搞音乐的大多开放,又是娱乐圈乱一点也是正常的,平时只当是听趣闻,可说到她自己头上了,她心里不是很爽。

    跟她们一道来的那个女同事见湛蓝表情不大好,立马阻止他再继续说下去,“卫老师,别道听途说,你啊是喝醉了。”

    “不……不……我清醒得很,不信你问问你们徐经理,是不是?”姓卫的录音老师抱着啤酒瓶,摇头晃脑地站了起来,走到徐航面前,打了酒嗝又说,“徐老弟,你说我刚才说的……对不对啊?”

    徐航看向面部微微僵硬的湛蓝,他从外地来岚城打拼,也有十多年光景了,凭着自己的才华一路摸爬滚打到现在这个位置,也算是名利双收了。

    现如今他三十出头了,年纪也不小了,也是该到娶妻成家的年纪了。

    秦湛蓝给人的感觉,贤惠安静,是娶回去当老婆的合适人选,他握住酒瓶,又猛灌下一口冰凉苦涩的啤酒,喝得太急有些呛人,他咳嗽几声,看定湛蓝,双眸是被酒精熏染过后的焰红,“湛蓝——”

    湛蓝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徐航才起了个头,就被手机铃声给搅了局。

    徐航皱了皱眉,但对湛蓝来说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以女人的第六感,徐航看她的那个眼神似突然变了味一样,不再单纯。

    手机铃声一遍遍在耳边喧嚣,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都已经晚上10点多了,会是谁打来的?

    她迟疑了下,拿起桌上的手机,抱歉地对大家说了句——我去外面接个电话,便起身出去。

    划过接听键,而手机那头却是一片无声的安静。

    “喂,你好,是哪位?”

    湛蓝佯往店门外走着,佯装着说话。

    夜风甚凉,即便套着一件小西装还是有些发瑟,她搂了搂自己的肩臂。

    可那边仍旧是没有丁点动静,就好像这通电话是在捉弄人。

    湛蓝往身后瞧了瞧,确定没有同事跟出来,而她的耐心也在等待对方开口中一点点耗尽,“再不说话,我就挂了。”

    “是我。”

    即便是两个字,好像是经过漫长又磨人的酝酿后才吐出的。

    湛蓝心脏猝然缩紧,眉尖儿也蹙到了一块,淡淡月色下,豆捞店门口的她脸上除了错愕之外,只剩下厌倦,还有一丝愤怒。

    一句话都不想交谈,湛蓝想要直接掐断电话,显然对方也猜测到她有这个举措,“别挂断,我就想知道你昨晚的烫伤严重吗?”

    她真想冷冷吼回去,肖韵琛,你这是闹哪般?这样的关心是出于何种目的?

    没有一丝拖沓,直接用力挂断,就像曾经那么用力地爱过这个男人。

    电话铃声一遍遍响起,又被她一遍遍掐掉,过了几分钟,手机终于恢复平静。

    冷飕飕的夜风下,她握紧了手机,双手抱住了自己发颤的肩膀,干涩的眼睛肿竟泛起了一丝丝湿润……

    在这个孤独的深夜,无力感又狠狠地袭上心头,为什么明明伤害她那么深的男人还能这么不知恬耻地来找她?为什么?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拼命地昂高了头,不让眼泪从眼眶中流出,她发过誓,医院那次是最后一次为肖韵琛哭。

    真正爱她的人,不舍得她掉一滴泪。

    在外面待了一会儿,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融入集体。

    在她出去的这段时间,徐经理又被同事们灌了很多酒,这会儿已是东倒西歪,站也站不稳,湛蓝则在心中暗暗庆幸,幸亏徐经理是喝醉了。

    大家也是酒饱饭足,清醒的男同事把喝醉的那几位送回住处,湛蓝则结账走人。

    ——

    靳家主宅中的玄关灯、客厅大灯一一亮起。

    已是夜深,李嫂和爷爷已去睡了,摆钟秒针发出“滴答滴答”机械的走动声,再这样安静的别墅中都清晰异常。

    湛蓝换上凉拖,拎着包包,拖着疲倦的身体往三楼走,二楼一层全是爷爷的,三楼这层则分给她和靳明臻自由支配。

    婚后,靳明臻去了印度,爷爷也很少回来,这幢别墅几乎成了她一个人的,一个人住好坏各半,好处是图个清静,坏处么就是太空落了。

    打开房门,偌大的卧室里,首先入目的是靠在布艺沙发上的男人,她有一刹那觉得自己是走错房间了,下意识退出去。

    在她打开门的瞬间,靳明臻从论文稿上抬起了脸,看向门边的秦湛蓝。

    秦湛蓝一双清澈的眸中被吃惊占满,她从没料到靳明臻今天又回来住了,没有喝醉酒,是吃错药吧?

    奶白色的宽松上衣,烟灰色纯棉长裤,很明显这是一套家居服,奶白色衬得他沐浴过后的俊脸更为清爽,他合上手中的论文稿,搁在了手边的小桌上,袖长苍白的手指交叠在腿上,薄唇挑起好看的弧度,“你不进来,是又打算在书房睡?”

    湛蓝没有接话,又环顾了一下房间,卧室中被改造得不伦不类,还多了些其他不属于她的东西,譬如墙脚多了一具人骨架,白骨森森的,一眼看去就令人不寒而栗,譬如打开的衣帽柜里多了男人的套装,最可恶的是浅紫色的阳台窗帘被换成了厚重的银灰色,连浅色的地毯也被换成了深色,这卧室被搞得死气沉沉的。

    看来,他是准备在这里长久地“安家落户”了。

    “你回来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她一时没忍住,口气有点焦躁还盛着怒意。

    “这里是我家,我走我留,需要跟你汇报?”

    湛蓝的确糊涂了,这里是他们靳家的祖业,这屋子也姓靳,任他改造,随他去留。

    湛蓝僵楞在门外,将手中的包包捏得紧紧的,靳明臻坐的那张沙发后就是那具人骨,空洞可怖的骷髅正对着自己,靳明臻还真是重口味的怪胎,有谁把这种东西搁卧室?

    靳明臻似乎意识到什么,循着她的眸光扭头看去,从她战栗又厌恶的目光中,他看得出这个女人显然不喜欢他的人体骨架模型。

    他冷冷道,“那是我第一具解剖的尸体,我把他做成了人骨模型,是个杀了人的死刑犯,据说把出轨的老婆给分尸了,一共分成了——”

    “别说了。”

    湛蓝听得毛骨悚然,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实在受不了他再说下去,及时喝住。

    “可不可以把他拿走,搬去书房也好啊。”

    她姿态放软,声音透出柔弱无骨的纤弱和祈求,有这样的东西在房间里,睡得着才怪,就算睡得着也会做噩梦吓醒的。

    “今天晚了,明天再说。”

    靳明臻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湛蓝死死咬着牙,恨恨地瞪着他,但又突然发觉身后有什么在慢慢靠近,予以她压迫。

    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背上是毛绒绒的触感,极为不妙的感觉袭上心头,只比那具人骨架子让她更加恐慌,她吓得不敢喘息,绷紧了身体,那高大健硕的动物张开血盆大口,吐着红红的长舌头,流着哈喇子,仰头望着自己,就像自己是它美味可口的食物。

    湛蓝惊恐万状,面色发白,双腿直发软,不敢动弹一下,靳明臻怎么把他的藏獒也带来了?

    它摇着粗壮蓬松的尾巴,凑过去,嗅了嗅湛蓝的双脚,不由分说地往她脚上舔了舔。

    它毛刺刺的舌头穿过镂空的平底凉拖横扫过她的脚背,濡湿的黏液让湛蓝恶心又恐惧。

    湛蓝浑身颤抖着,骇怕地看向沙发上的男人,失声叫起来,“靳明臻,快把你的狗赶走——”

    “秦湛蓝,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那个男人一脸轻松,眼角噙着轻狂又戏谑的看客笑意,她就差点跪下来求他了,他还要怎样?

    她颤巍巍地,不敢反击,更不敢跑开,生怕惹怒这只恶狗,会“死”得更惨。

    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惊悚和疲惫再次席卷全身,委屈的泪水不可遏制地从红了的眼眶中迸出,凭什么肖韵琛欺负她,这个挂名老公也这么肆无忌惮地欺负她?

    滚烫的泪水沿着脸颊静静流淌下,一张口,咸涩混入她发干的口腔,“求你……把它——”

    眼泪模糊了她的眼,她只见得对面高挺的人影轻轻一晃,脚上再也感受不到那股恶心的舔弄,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檀香味,无名地给人心安。

    紧绷的身子终于松懈,一天下来积压的乏力席卷全身,身子缓缓往下滑,被一双手在她腰间虚虚地一扶,将他搂入了胸膛口。

    那双男人的手宽阔温柔,而这时的湛蓝,更想痛哭出来,发泄心中那些不快的情绪。

    她还就真那么做了,额头抵在在他胸膛口,泪水一个劲地掉下来,就像倾盆大雨一般,弄湿了了他干净的睡衣,而靳明臻苦苦皱着眉,也是手足无措,他薄凉的唇开开阖阖,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人,还是个女人。

    微微昏暗的廊灯下,拉长了他的影子,小鸟依人的秦湛蓝被整个笼罩他的身影之中,在白色的墙壁上留下男女重叠剪影。

    靳明臻为湛蓝的做了两件事。

    第一,狠蹬了一眼鳌拜,鳌拜憋屈极了,呜呜唤了几声,识趣地夹着尾巴下了楼去,要知道“善解人意”的它不过就是想讨好下女主人而已。

    第二,圈住了她的柔软的腰肢,任她把一腔热泪洒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对面小房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是个穿着小黄人卡通图案睡衣的小男孩走了出来,他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连连打着哈欠,“谁啊大半夜地不睡觉在那鬼哭狼嚎?”

    奶声奶气的小孩抱怨声传来,又让湛蓝一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之下,推开了靳明臻。

    被湛蓝这么一推,靳明臻觉得自己有点儿像用完就甩手的厕纸。

    靳思承睁开困倦的眼,看到的是爸爸和后妈杵在房门口,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去睡觉!”

    爸爸唬了自己一眼,口气怒气冲冲的,靳思承低低地“哦”了一声,关上门睡觉去了。

    不仅行礼和狗,靳明臻居然把儿子也带回来了,真是叫人吃惊,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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