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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进来到底想做些什么?
可他没想到的是,她站在房门口呆愣半晌之后,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做的头一件事就是给他盖了被子。
细心体贴的女人可以加分,靳明臻唇角浅浅勾了勾。
“说!”
他从被子里钻出,靠坐在床头,赤条条的胳膊搁在被子外,在晦暗的房间内,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他的胸肌和三角肌,无处不张扬着男性的威猛,湛蓝吞了下口水,眼睛别开,看向衣架,那件时尚的酒红色风衣还挂在那儿,浑身不禁微微发烫,就好似是那个孤冷的秋夜他把衣服脱下,覆盖在她的肩头,将他的体温悠悠渡进她体内。
喉头微微紧绷起来,明明要跟他谈重要的事,脑子里却在胡思乱想着,她有些抓狂地撩了下耳鬓的发丝,勾到耳后,平复了下,才缓缓开口,“我爸告诉我秦心漪因为故意伤人罪被起诉了,我想问问你,是不是你起诉她的?”
“是。”他顿了下,声音很凉,“所以呢?”
果然是他,她心里说不出的矛盾,一方面感谢他为她们母女所做的,一方面又觉得他好心办了坏事,把她的工作给牵扯进去了。
“请你撤诉吧,我不想告她。不过,还是谢谢你帮了我这么多。”
她微弱的声音透出无奈来,闭了闭眼。
传来一阵掀开被褥的窸窣声,她再睁开眼时,高大挺拔的男人已立在她跟前,他身上只穿了件内头,一条暗色的sao包子弹头内库,把他那块也勒出了形状。
身体那股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乱如麻的燥热又慢慢从心脏口蹿出,烫遍了她全身,她脸颊绯红地望着他,他淡淡开口,“所以你要我看着自己的老婆被欺负?”
即便是迷离的光线中,她还是看到了他那双忽暗忽明的眸中腾起了怒意。
换做是她,好心被当做驴肝肺,她也会生气的吧。
这样近的距离,给湛蓝以无形的压迫感,她自主地往后退了退,身后是张单人沙发,小腿肚儿被一撞,猝不防及之下她往后摔去,男人及时伸出手臂,抄住她柔软的腰肢,明明可以把她扶起,可是顺着她倒下的姿势与她一齐栽进软绵的沙发里。
还好他另一只手撑了一把,不然她非得被他巨大的身子压塌不可。
虽然身后的沙发是软的,但被一个男人压着,摔上去腰背还是疼乎乎的。
她本能地抱怨,“你这人怎么这样?”
“嗯。我故意的。”
这人倒是实诚得很,她用眼睛瞪了下他,示意他起来,可他双手撑在她身侧,压根没有起身的意思。
“你扰了我睡觉,不该受到惩罚吗?”
他这语气暧昧不明的,挑逗的目光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来回扫视,最后落到她的胸前,一下子便让湛蓝心颤起来,他这是在打她的歪主意了吧?
以他的力量,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要了她,她是他的妻子,应该尽到妻子的义务和职责。
她看了眼半敞开着的房门,不安地眨了眨眼,“至少把门关上。”
浑身无不绷紧,她故作放松地沉下双肩,却闭上了眼,等待。
男人悠然一笑,手指轻轻戳了下她的脑门,她睁开眼来,便见他从自己身上伏起,并没有去关房门,而是把洁白的浴袍给披上。
“做完子宫肌瘤手术还不满一个月,你怎么比我还急?”
敢情又被耍了一次,这男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我以为——”湛蓝想解释一下,但又觉得多余,反而使人更加误会,索性不再说下去。
他坐在旁边,双腿交叠着,看着那个嵌在沙发内的可爱娇羞的小女人,眉眼又挑高了几分,“秦震元找你麻烦了?”
聪明人往往听了个开头,就能料知结尾,靳明臻显然是这样的男人。
湛蓝坐正,在他目光打量下,不觉得脊背也挺得笔直,把今早公司受秦震元怂恿下要单方面解雇她的事跟他说了遍。
听罢,他揶揄,“你大概不是秦震元亲生的。”
正巧,湛蓝也是这么想的。
“也许吧。”她低叹。
站起身把床头柜正充电的手机从充电器那端拔下,开机,拨号,“江烨,通知律师把秦心漪那个案子撤了。”
又跟手机那头的江烨简单交流几句后,挂了这通电话,把手机丢在一边。
室内又回复静悄悄了,两人一人坐在床头一人坐在沙发上对视着,眼波交汇之时,湛蓝觉得有点儿胸闷气短,她想大概是天气不好,闷沉沉的,要下雨的样子。
伴随着短信提示音,被扔在一旁的手机屏幕又亮了亮又暗下去。
湛蓝也慌张地收回目光,躲闪着朝门口看去,“你不打扰你继续休息了,我先下去了。”
他沉默,即是答应,湛蓝快步出了房门,把门轻轻带上大口喘气,就像缺氧的鱼。
室内再次变得不见一丝光源,凭直觉,在黑暗中捕捉到斜对面的那张单人沙发,他也坐了上去,枕着她方才枕过的地方,超乎常人的灵敏嗅觉能闻到她留在沙发上的洗发水奶香味,浑身血脉在浴袍下沸腾膨胀起来。
——
靳明臻的办事效率真的很高,不到半个小时,就受到他发来一条短信,说是已把案子撤了。
回复了一条信息,与他致谢。
怀揣着不错的心情,在靳家吃了午饭,在李嫂的帮忙下炖了鱼头豆腐汤送去医院。
靳思承这回不在,母亲问了很多关于这小家伙的事。
一提起这个小坏蛋,湛蓝心中又觉委屈,掏心窝子对他,他却是不领情,还得看这小祖宗的脸色。
柳茹活了快大半辈子,这些家庭琐事哪怕湛蓝不说,也是能猜到一二的,女儿心里有苦,却无处言说,她伸出手去,拍了拍湛蓝的手背,“湛蓝啊,后妈不好当,有时候十分挫折也是难免的。你啊只要本着良心去做,尽力去做,即便孩子还是跟你亲不起来,你也没对不起谁,不要太过责怪自己。知道吗?”
还是母亲了解她,本来还怪自己没用,但听了母亲这番开导,压力也减轻了许多。
“知道了,妈。又让你操心了。”
“你是妈的女儿,得为你操一辈子的心。你高考那会,妈整天操心你能不能考上大学,考上大学了吧,妈又操心你能不能找份工作,有了工作,妈就操心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幸好,你运气还不错,工作过得去,老公更别说了,妈看那明臻是个不错的孩子,性格好,模样又端正,虽说有个儿子,但有过孩子的男人更可靠更有担当不是吗?你啊以后一定要跟明臻好好过日子,早点给妈生个亲亲小外甥。”
这话绕来绕去,怎么又绕到生孩子这个沉重的话题上去了?
年纪大的人啊说话就是一套一套的,湛蓝实在觉得有点吃不消。
“妈,汤要凉了。”湛蓝赶紧岔开话题,舀了一勺汤递到母亲唇沿。
柳茹摇头轻笑,这个女儿就爱跟她打马虎眼儿,不过他们夫妻不急着生,她这也是干着急,点到为止即可。
外面下起雨来,秋天的雨没有春雨的细腻温柔,也没有夏雨的豪爽激烈,是一种静谧典雅,正如现在宁静和谐的气氛一样,这样陪在母亲身边,喂她喝亲手熬的汤,在她午睡醒来后削个大又红的苹果给她吃,对于湛蓝来说就是一种满足。
——
傍晚时分,看护小吴回来,湛蓝才与母亲道别。
雨不算很大,从医院门口到公交车站台也有挺远的一段路,尽管撑着伞,鞋面还是被打湿,裤腿上沾了不少泥水。
司机小孟因为去接婆婆沈柔了,没能来接她,现在是下班的时段,加上天气不好,的士特别难打。
望着路灯下的来来往往的车流,风渐渐大起来,湛蓝一手拦车,一手撑着在大风下摇曳的雨伞着实吃力,终于有一辆计程车在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湛蓝连忙收伞,这才要上车,就被一对小情侣捷足先登钻进了车厢。
溜得一下,车子就从眼前飞驰而过,驶过一个积水凹陷处,溅了她一身的泥水。
不载我就算了,还请我吃泥水?
湛蓝无奈地抹了下脸,前面来车锃亮的车头灯晃了一晃,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来,她连忙往路边退去,但那辆泛着黑宝石色泽的豪车在湛蓝跟前驻足。
车窗被按下,里面的男人让她吃惊地张了张嘴,她怔楞一下,里面的男人看着淋得像个落汤鸡似得的她显得有点不耐烦,冷着脸催了一声,“还不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