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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了。
苏南浅将将把红色法拉利开出停车场,便接到了诗涵的电话——
“诗涵,怎么,约我吃饭?”她眼角微微眯起,笑得很随性。看得出来,她现在的心情是极好的。虽然她做了一次不讲诚信的人,但是心里面委实也是舒坦了。
那种感觉说不清楚,就像是心脏表面突兀地长出许多尖锐的小刺儿,年深日久般不舒服地存在着。但是却在突然之间,那些小刺儿通通都被拔掉了,让她竟然舒坦得有些不自在了。
听筒那边的声音听起来便没有她这般的愉快了,诗涵有些急,“南浅,你现在有没有时间?”
“有。”苏南浅轻轻怔住,旋即开口,“现在正好下班,没什么事,怎么了?”
“我妈突然说胸口很不舒服,闷得慌,又觉得呼吸不顺畅。所以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带我妈去趟医院?”听筒之中传来诗涵清澈的嗓音,只是有些气喘吁吁,应当是在小跑的样子。
“没问题。”她的眸光轻轻璀璨,然后将方向盘朝右边一打,径直转弯,“我现在去接你,然后去接你妈。”
“我现在就往我妈那里赶。”诗涵喘了两口气,继续开口,“你直接开车去我妈那里。”
“好。”
苏南浅收了线,将油门轻轻踩下去,速度稍稍加快了一些。
*
在伯母的楼底下,接到了诗涵和伯母。苏南浅下车,主动拉开车门,“伯母,慢点儿。”
诗涵扶着李静坐了进去,自己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李静是极其喜欢南浅的,每次看见都是眉开眼笑的,这时候就算是不舒服唇角却依然带着笑,“谢谢南浅丫头啊,还专门跑一趟。”
“哪里的话。”苏南浅笑盈盈关上了车门,自己再绕过车头钻进车中,“伯母,还忍得住吧,我尽量开快点。”
“我忍得住,没事,南浅丫头你慢慢儿开。”李静缓缓靠在后座上,四周打量了一番,“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做这么好的车,只是这车的颜色不大喜欢。”
苏南浅听了之后怔了怔,旋即笑得明朗如疏,“好,下次一定换辆车子来。”反正他的车子那么多,不开岂不是白费?
坐在副驾驶的容诗涵不由得失笑,她可是知道母亲为什么不喜欢这火红色。并不是因为不喜这种太艳丽的颜色,只是因为当年,谭月华就是将一辆火红色的法拉利停在了麻辣烫的摊子旁边。那么的不可一世,那么的高高在上,然后谭月华便一脸傲气地从车中走了下去。
两辆车都是火红色,只不过是限量版与否的区别的,但是母亲就是不喜欢这火红色。是的,太过于刺眼,也太过于咄咄逼人。
苏南浅视线清澈平稳地落在前方,又是一条逼仄的巷子,她得更加小心了。倏尔想起什么,只是浅笑,“还记不记得上次你家顾公子开车来这里的时候,乐死我了。”
“啊?”容诗涵抬手摸了摸齐肩的短发,瘦削的脸颊清丽,“怎么就乐死你了?”
苏南浅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只是敛住杏眸中的笑意,“他说那条道过不去,百来万的车子不要随便开玩笑。可是你非的要他从那里过去,后来可不,车轱辘就落下去。搞得最后只能叫拖车服务。”
“对了,他呢?”苏南浅突然想到了这个严肃的问题,为什么就诗涵一个人?
“他烦心事够多了,不想吵他。”诗涵说完之后,有些无力地靠在后座上,“他每天回来都会装作很轻松愉快的样子,可是我知道,他父亲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物,尽在暗地里给他找麻烦。不是合作突然谈崩了,就是地皮一直拿不下来,股票动荡得就像是心电图一样。妈的。”
最后诗涵爆了粗口,有些气急败坏的意味在里面。
惹得苏南浅握住方向盘的手松了松,然后又紧了紧,“要不我让长离——”
“不行。”诗涵迅速打断了她没有说完的话,“南浅,你忘了。一哲不能寻人帮忙,否则的话,就输了。不得不说,他老子还是厉害,从一开始就想到了掐断池公子这条路。要是池公子插手进来的话,还是一哲手底下那群小杂碎什么事儿,成天找麻烦的。”
苏南浅听了之后只是保持默然,她还当真忘了不能寻人帮忙这条。为期一年,已过去三月有余。继续坚持,那便是胜利。视线轻轻落在了后视镜上,透过镜子,看向了李静,“伯母,现在觉得顾公子这个小伙子怎么样?”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李静先是怔了怔,旋即思索了一番之后开口,“除了他本身是个豪门公子哥以外,再除开他那个目中无人的母亲之外,倒也还凑合。”
倒也还凑合。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顺眼。看来这句话倒也一点不假,伯母能这么说,看来也是极为满意的。再说了,顾公子那般矜贵的人却因为跪了一堆碎玻璃渣子而住了一个星期的院。
这样子都还搞不定,情理上也有些说不过去了。
*
华南医院。
跻身全国前十的医院,自然是时时刻刻都像是赶集般的人来人往。进医院的时候,门诊部的直接挂号队伍都排到了门口,整整几十米开外。
苏南浅转身看着诗涵扶着的伯母,她的脸上已经很不好看,看得出来是在隐忍之中。她也有些急,“诗涵,你先扶伯母去那边坐着,我在这里排队。”
诗涵小心翼翼扶着李静,点点头之后转身,动作小心而缓慢。苏南浅则眸光一转,直直一脚便踏入了浩浩汤汤排队的队伍之中。
这些排队的人之中,倒是有不少黄牛。原价收入专家号,然后翻了几倍甚至是十几倍高价卖给那些外地来看病的人。有时候一个黄牛号被炒到几千也说不定。
排队的时候,倏尔想起了母亲当初住院的时候,家里面还有点儿底,又仗着和院长王明生有点浅薄的交情。要不然的话,住院还是想都别想了。
她想好了,等下挂号的时候,选莫医生。那就只能挂一个专家号了。
站了四十多分钟之后,终于轮到她了,脚都微不可微地发酸。挂号的中年女人面无表情,可能是因为重复这种机械工作久了感觉到厌烦,只是干瘪瘪地开口,“名字,年纪,哪个科,哪个医生。”
虽然中年女人的态度不好,但是也不影响她一颗要挂号的心,“女患者,李静。年龄46,挂胸外科的莫医生。”
话音将将落下,中年女人满眼的不耐烦打断,“莫医生的号没了,换一个。”
苏南浅的眸光轻轻敛住,只是视线轻轻扫向屏幕,“不是还有号么,怎么不给挂?”
“我说没了就是没了!”中年女人声线陡然拔高了亮两度,说话的时候甚至能够看见双下巴在颤动,“你到底挂不挂,不挂就让下一个,后面排这么长的队你还在墨迹个什么劲儿!”
这个口气,就像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一般。脾性再好的人,遭到这种态度,面上也定然好看不到哪里去。苏南浅的唇角依旧挽着笑,清丽的眸子中却没有半分的笑意,“明明有号却不挂给我,是不是准备拿去贩给黄牛?”
确实许多大医院都有这种藏污纳垢的人,和黄牛苟同起来赚取黑心钱。所以说,越是有名气的医生的号越是难挂,价钱也就高得令人咋舌了。
那中年女人听见她这么赤裸裸地说出来,脸上的神色陡然一变。隔着层厚厚的防弹玻璃,苏南浅看见中年女人狠狠剜了她一眼,“现在落魄了还这么不饶人,到底挂不挂,说没有莫教授的号就没有莫教授的号。不挂的话就马上走人!”
最后一句话近乎用一种凶神恶煞的语气说出来了。要不是这里人这么多,苏南浅会认为她会用上滚开这些字眼。正想开口说点什么,胳膊却被人从后来轻轻拽了拽,回过头去,看见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
那姑娘把头凑过来,小声地说,“别挂莫医生的号了,挂不到的。就算是黄牛,也只有极少数的黄牛手中有莫医生的号。现在莫医生一个号,四千块钱都买不到。”
也不是没有想象过莫归年牛逼的程度,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牛逼到了这种地步。
胸外科的传奇,医学界的神话,历史以来最年轻的教授。
莫一刀。
阎王要人三更就死,他偏偏能将人留到五更才亡。
就是牛逼到了这种地步。
苏南浅缓缓叹口气,对姑娘说了句谢谢,然后重新将视线落在表情僵硬的中年女人脸上,“既然挂不到莫医生的,那随便一个,没所谓了。”
中年女人阴测测地扫了她一眼,便径直将视线落在了电脑屏幕上面。
她凉悠悠地叹口气,态度什么的实在是太差了。
*
拿着号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的光景了。苏南浅拿着挂号单朝诗涵以及伯母走去,“终于排到了,那人忒不讲究了,凶得要死。”
诗涵从长椅上站起来,眼角微微上挑,“怎么了?”
“莫归年的号四千块都买不到,挂号那女的肯定和黄牛勾结,不然怎么不把号挂给我们老百姓。”苏南浅素净白皙的指轻轻摩擦着手中的挂号单,“这个胡医生,不知道哪位。”
“应该给十月打电话的,让她给找找莫医生。”诗涵扶母亲起来的同时说道,“四千块的天价号,太牛了吧,才来了多久。”
“只有更牛,没有最牛。”苏南浅拿着挂号单轻轻扇了扇,眸光凛冽,“找十月还是算了吧,刚才我差点和挂号那女的吵起来,旁边的人一直劝我,不仅说了莫归年的号难挂,还说他的办公室外几乎围着人。我们要是直接这样去,那一直等着的人可不得将我们骂上天。”
苏南浅说完的时候伸手去发扶着李静的另外一只胳膊,“我们还是先去找医生给伯母看看,其他的别管了。”
诗涵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
从门诊部出来,穿过生满碧绿爬山虎的长廊,进入另外一栋楼。然后乘坐电梯,胸外科。
等到胸外科的时候,却没有找到所谓的胡医生。容诗涵有些急眼儿了,拽住一个端着带血盘子的护士便火急火燎地开口,“请问一下,胡医生在哪间办公室?”
总之不会是那间门外围满了人的办公室,那些人也不知道是患者还是家属。
护士眼风凉悠悠地扫过来,不咸不淡地开口,“胡医生下班了啊,怎么这个点儿才来。”
苏南浅的眼眸狠狠一眯,原来刚才那婆娘整她。让她随便挂一个号,很好,就挂了一个下班医生的号。果然是人落魄的名声传开了以后,走到哪里都会被瞧不起。当真是以为她苏南浅是好拿捏的软柿子吗。
“诗涵,你在这里等着。”苏南浅微不可微地捏紧了手中的淡绿色挂号单子,只是兀自转身,“我让那女的给我换个医生号。”
容诗涵烦躁得抓头发,也只得说好,然后扶着母亲在长椅上缓缓而坐。
*
医院太大,花了十分钟才又重新走到了门诊部。苏南浅踏进去,眸光轻轻一扫,望过去,排队的人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壮观。可是她却没有继续排队的打算。
红裙的下摆随着摇曳生姿的步伐而轻轻在脚踝处摆动着,轻飘飘地荡漾起了涟漪,让人不禁心笙摇曳。每一步宛若步步生莲般,只是直直朝着方才挂号的窗口走去。
一眼望过去,排队人群之中的红裙是那么的灼眼,那么的惹人眼球。再细细一看,那不是安城第一落魄名媛苏南浅么。容颜似山水墨画镌刻而成,果真美艳无双,世间无二。
只是此刻的苏南浅眸中,缠绕上了冰冻三尺般的寒意,凉悠悠地袭上来。她将那挂号单轻轻放在了窗口处,唇角依旧缠着笑,“麻烦你,帮我换成莫医生的号。”
中年女人一眼扫过来,发现竟然又是苏南浅站在面前,脸一下子就拉了下去,语气生硬无比,“有什么事情都排队,不要插队,请让开。”
“如果我说不呢?”苏南浅的眸光漫越如水,手肘轻轻搁在台子上,指尖轻轻落在红唇嘴角,“我现在就要你给我换一个号,并且是要莫医生的。”
“没有这个道理。”中年女人斜瞟过来,双下巴更是凸显得明显,“更是没有这个规矩,苏小姐,请你排队。毕竟你后面还有这么多患者在等待,你好意思吗?”
苏南浅一双剪水清瞳之中寒光略过,眼角拉扯出凉薄,“那你给我挂的这个医生已经下班了,你就好意思吗?”
说完的时候,她仍旧在微笑,她可不愿意别人将她当做和挂号女人一样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的人,那样的话实在是太欠缺素质了。
周围的人都暗自捏了一把汗,这个落魄名媛看上去笑意融融云淡风轻,实则早已经不爽到了极点。只是良好的教养以及较高的情商不允许她当场作怒。
有着双下巴的中年女人就像是茅坑里面的石头,那叫一个又臭又硬。只是瞪大着眼睛看着苏南浅,既不重新挂号,也不说话。
这样子却引得苏南浅再一次挽起唇角轻轻笑了,“其实也可以给我行个方便,我是莫医生的朋友,你完全可以把号挂给我。”十月是她的朋友,那么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如果十月和莫归年之间,能够算得上是朋友的话。
“莫医生的朋友?”中年女人就像是听见什么极为好笑的事情一般,只是凉悠悠地一眼扫过来,“那我还是莫医生的亲戚呢,还想攀莫医生的关系!”她挂号一天下来能遇见二十个说自己是莫医生朋友的人!那是不是个个都得通融通融,没有这个道理!
苏南浅抬手扶额,摁住眉心,眼角泄出一些凉薄来,“你当真要这样?”
*
容诗涵陪母亲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只是略显焦灼地等待着。
“诗涵,怎么来医院了。”温十月恰好走过,白色大褂衬得她的容颜娇媚生花,又恰好看见诗涵身边坐着的李静,只是礼貌开口,“伯母您好,您的脸色不大好,不舒服吗?”
容诗涵从木质的长椅上站了起来,“我妈突然胸口很不舒服,说很难受,喘不过气。所以我就带她来看看,其实到医院很久了,排队挂号花了很长的时间,那挂号的女人捉弄人,挂了一个下班医生的号。所以南浅又去找她了,可是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温十月长睫半敛,眸光轻轻跃动,“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挂的谁的号?”
“胡医生的号。”容诗涵用指尖撩了撩眼角,语气有些无可奈何,“谁知道莫医生的号这么难挂,听南浅说四千块一个黄牛号都拿不到。”
“挂号那女的本来就和几个黄牛贩子勾结好了的。”温十月的唇角渗透出一点鄙夷,蜷曲的墨发很是妖媚,“南浅现在肯定得和那女的吵起来了,我得去找他,让他下去一趟。”
温十月说完之后便兀自转身,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重新回过神来,“诗涵,你把伯母扶着跟我来。”
容诗涵微微怔住,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应好。
*
莫归年的办公室外还七七八八围着人,现在虽说是晚上,但是恰好是莫归年值班,所以门外理所应当还是这么热闹。她从人堆之中穿过去,礼貌地说着麻烦请让一下谢谢。最终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干净简约的办公室,光线贯穿着整个房间。男人的容颜如雪,眸光潋滟如波,只是垂着长长的睫毛,指间有一只钢笔,认真地做着记录,桌前坐着一位患者,满脸认真地描述着自己的病情。
可能是犹豫太过于专注,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开门进来。温十月只是不重不轻地敲了三下门,终于引得身着白衣的男人抬起那张英俊如斯的脸来。一双黑瞳璀璨之间望过来,“怎么了?”
她的心脏好似微不可微地停顿了一下,然后再继续沿着原来的频率跳动,就只是因为和他的对视而已。自己一直都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么容易被他的眼眸击溃。
但也只是怔忡两秒之后,旋即回过身子,“诗涵,进来。”
莫归年的笔尖轻轻顿住,杵在病例上,晕开了一团乌黑的墨水,就像是他的眼瞳一般。他看见容诗涵扶着一个面容因为不舒服而微微有些扭曲的女人走进来,他很快便站起来,温声对桌前的病人说,“请您稍等片刻。”
紧接着他绕过桌子走出来,淡淡地扫过温十月如玉般的容颜,“怎么回事?”
“莫老师。”她叫他老师,事实也的确如此。温十月挽唇微笑,“你给诗涵的母亲看看,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容诗涵有些错愕地抬起头来,望向面前如画般的女子,“十月......”
“感谢的话,以后再说。”温十月很及时地打断了她还没有说完的话。
男人的容颜干净凛冽得不像话,被那雪白大褂一映衬,就更像是山水画了。他轻轻抿紧了薄唇,“何以见得我就需要你这个人情?”
她也盯住他的眸子,声线清浅,“不要我这个人情也罢。莫老师,现在南浅可在门诊部和挂号那个女人争论起来,到时候池公子问起来,你可是不好回答,毕竟是因你而起。”
“因我而起?”莫归年长长睫毛掩住眸底流光,声线平稳如练,“你说话是越发没有厘头了。”
“我又没说错。挂号那女的可私藏你的号贩给黄牛,大家伙都知道。”温十月眼角夹杂着异国风情,妩媚如斯,“堂堂莫教授的一个黄牛号翻到了四千块,还买不到。你说怨不怨你?”
“四千块。”男人流墨眼瞳之中的眸光灭了灭,只是开口,“和黄牛合伙一起贩号这种事,你怎么不告诉我,现在才来给我说?”
莫归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只是兀自回头,盯住依旧坐在桌前等待的患者,“这位患者,你的号是正常排队挂到的吗?”
桌前坐着的是一名五十岁出头的阿姨,唇色苍白如纸,听见问话,只是怔了怔,眼底涌起愤怒来,“我这号来得可真不是容易!我的两个女儿排了整整一个多月的队都没拿到。后来实在是等不了就去找了黄牛,可不是诶,非要宰我们几大千!那死黄牛还说什么莫医生在华南医院呆不久,这票价还要被炒上去,要票的可得抓紧!”
莫归年的心头一涩,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专家号竟然有人排了一个月都没有买到。只是稳了稳心神之后开口,“那花了多少钱?”
看得出来阿姨对黄牛简直是深恶痛绝,只是气得胸口直直起伏,“花了五千八!”
“啧啧。”温十月双手环在胸前,眯着波光潋滟的眸子笑了,“看来我说错了,又涨了,五千八。明明三百块的一个黄牛号翻了十倍都不止,莫老师好生厉害。”
五千八。
惹得他喉头一哽,说不清楚是该哭还是该笑。是应该哭老百姓挂号不容易看病困难,还是该笑自己的身价是被炒了又炒。即使他从来都不否认自己的权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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