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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龄的嘴里,一定要套出些东西。
杜云龄静了片刻,虽然晋王曾对他说起过邵安多年前的往事,知道他们关系极好。但人心难测,邵安现在是丞相,真的能待晋王一如当初吗?
杜云龄迟疑不决时,邵安也看出他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和自己一样,顾虑重重。于是邵安给他施加压力,起身作势要走。
“丞相。”杜云龄一下子就急了,所谓关心则乱,眼见晋王病重,他哪有心思再和邵安周旋。他“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拽住邵安的袍角,“我说,我什么都说。”
邵安松口气,扶起杜云龄。二人坐定,杜云龄从胸口处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枚玉佩。
邵安一见到那玉佩,大脑“嗡”的一下就蒙了,他直接从对方手中抢过玉佩,仔细的反复翻看。
而这玉佩,正是他当年送给晋王,后来从敌国将军那里收缴,现在理应存放在刑部的玉佩。
“你从哪得到的?”邵安厉声问道。
杜云龄答道:“这是晋王送给我的。”
“什么?”邵安惊诧万分,“你仔细说来。”
杜云龄细细回想道:“那天,晋王似乎心情不好,喝了酒后,来偏院找我。他说起他的母妃,还有……今上。”
邵安茅塞顿开,他想起在京城见面时,晋王曾说的话。他说:“我不是怪五哥这个……我没有怪他。别看我平日里糊里糊涂的,其实,我心里清楚,谁才是真正对我好。”
一开始邵安以为,晋王的意思是,知道皇帝是为他好,现在想想感觉此话别有深意。他说他不是怪五哥这个,那么他怪皇帝什么呢?看来在那个时候,晋王就已经知道了淑妃的死因。
邵安终于明白了晋王执意谋反的动机。果然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夺嫡的秘密,终究是藏不住了。
至于玉佩,邵安摸着手中玉佩光滑的表面,谁能想到,这枚不起眼的玉佩,曾是晋王党的信物。
然而知道此事的,只有晋王党旧人。
“他为什么把玉佩给你?”邵安问道。
“晋王说他不想要这玉佩了,但又舍不得扔,就送给了我。”
邵安听出了晋王心底的纠结。玉佩是晋王党的信物,他不想再和晋王党人牵扯,故而想扔。但这玉佩又是他与邵安情谊的见证,于是又舍不得扔了。
想到此,邵安黯然**,低头盯着手中的玉佩,默默无语。
过了良久,邵安将玉佩收入怀中,抬头看向杜云龄,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和晋王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都把玉佩给我了,您说呢?”杜云龄妖媚的瞟了邵安一眼,盈盈笑道。那一笑,杜云龄复又幻化为戏台上多情的女子,充满了生机与灵性。
邵安不止答应杜云龄能够探望晋王,甚至答应,让他留在叶府,全天照料晋王。杜云龄得偿所愿了,而冯彻却要遭殃了。
冯彻被刘汝卿请到邵安面前,见丞相一脸铁青,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邵安一见到冯彻,二话不说,直接抓起桌上的玉佩,狠狠地向冯彻怀里掷去。
冯彻一个激灵,手忙脚乱的接住玉佩,疑惑道:“邵相,这是……”
“你自己看。”
冯彻还没见过邵安发这么大火呢,疑惑的瞅了瞅手中的玉佩,只觉得眼熟,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这……是蓝田玉。”冯彻看了半天总结道。
“废话!”邵安简直被这答案气晕了,“再仔细看。”
刘汝卿在邵安身后,战战兢兢的站着,手中替冯彻捏一把汗。
冯彻继续琢磨着玉佩,忽然,他脸色大变,“这是……通敌案中的证物?”
邵安冷哼了一声,“你终于想起来了。”
怪不得丞相发这么大火,冯彻现在总算明白了。由刑部严密保管的证物,居然被人随随便便的取走了。可见此事情节之恶劣,形势之严峻。
“证物保管向来由刑部左侍郎负责的。本官记得,通敌案后,冯大人升任刑部左侍郎。”
“丞相是怀疑下官吗?”
邵安倒不会怀疑冯彻和晋王党串通一气,不过保管不力的问题,是要好好追究了。
邵安问道:“冯大人任左侍郎期间,是否可以确定,无人取走此物?”
“那是自然。下官敢以向上人头担保,下官保管的所有物件,绝无差错。”
刘汝卿也站出来,开口替冯彻说话,“家父也曾当过刑部左侍郎,下官听他说过,如若有人要提取证物,还需经过尚书大人发话。光冯大人一人,是无权取出证物的。”
“那么,当时的刑部尚书是……”邵安说了一半,沉默了。
蒋嘉闵,其余二人在心中默默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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