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妖债之继续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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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秦茵心想：“原来武薇把我当作争名夺利的术士，以为跟着安然是发现了蛛丝马迹，知道他是孽生，想以此一举成名呢”，笑道：“我可没学过道术之类的本事，更不知道孽生之说。安总是不是孽生我不清楚，只知道他欠了很多债，我过来帮朋友忙而已，大师多虑了”。武薇收纳树妖之时，猜测安然是孽生，但多次试探不得结果，也确定不了，便不提此事，说道：“只是给你们提个醒，万事多注意。听说生活区的三户人家共同出钱请了一位术士，正在观看风水，你们要抓紧去，安总的债是要还的”，说完起身辞别。等她离开，茶桌前只剩下秦茵和安然。两人坐了一会，安然问：“按照武薇的说法孽生欠下了五行之债，而你又说我欠遍了天下所有能欠的债，这么说我真的是孽生？就是那种撒泼耍赖的人么？”。秦茵抿嘴笑道：“谁说欠债多就是孽生？你除了欠债足够多，其它方面，人品还是不错的”。安然心想：“欠了那么多债拒不偿还，人品能好哪去？”，既然说不明白孽生的事，便转开话题：“电影院的事你就不要跟着了，看来真如你说，还债之行确实凶险，这一世还不上你的债，来世不忘约定，必会还你”。秦茵听了低头抚腕，眼中闪着泪花，轻声念道：“最好不相见，便可不相恋；最好不相知，便可不相思；最好不相误，便可不相负”，幽幽低语酸楚悲怨，令人心伤。安然知她所念源于六世**桑央嘉措的诗句，只是略作减缩而已，但不知是那句话触动了她的伤情，只好说：“咱俩的事我真不记得，你还记得么？要不然给我讲讲，也好还债给你”。秦茵摇摇头，将脸扭向窗外，沉思不语。两人坐了整整一下午，却咸再说话。到了周五，安然在公司处理好工作准备去林场生活区，跟万青竹说：“竹哥，一会我要出门，大约周一晚些时候回来，给不给假？”。万青竹笑道：“给假，公司里你是大股东，我敢不给么，有什么事方便透露吗？”。安然答道：“去爬山，参加户外活动”。下了楼，打开车门还没上车，听见后面有人喊：“安然！”。回头一看是秦茵，穿着黄色冲锋衣，带着红色户外帽，帽上绣着展翅苍鹰，身背户外包，正是山里见面时的装扮。安然无奈的笑笑：“干什么？你有事情？”。秦茵笑津津的走过来，将他推到一旁，自己坐到驾驶室：“上车，你去哪都要我跟着，忘了么？”。安然没法再说，只好上车。秦茵精神不错，面粉腮红，头发扎成马尾束在后面，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模样。安然有她相陪，既开心又担忧，心中矛盾。秦茵却毫不害怕，看出安然心思，笑着说：“老板，我真怀疑你的记性不好。忘了么，我是替债主们追债的，它们不会害我”。安然哼了一声：“不用安慰人，债主们不害你，其他人可不会对你留情。学校里那四名女生和你有关系吗？是我的债主吗？她们会对你留情么”。秦茵吐下舌头：“你是诡辩，不讲理”。安然心想：“到底是谁不讲理”。生活区在山脚下的深处，当年为了方便砍伐，离村镇很远，上山却很方便，要想达到那里，须先经过老牛沟村，再往山后绕，是在发现大坑的另一侧山坡。开到老牛沟村，秦茵问：“要不要去看看李家老太太？”。安然一想也好，正可以问问路怎么走。来到李家，两人刚要敲门，听见唢呐乐声，悲伤高亢，门虚掩着，并没关。安然推门进去，看见院中间摆着一大束白色纸花，四五个人在纸花前吹奏唢呐，像办丧事。李德生在一边默默站立，不知想什么。李玉秀和他丈夫张帅站在后面，面容愁苦。安然心想：“难道说老太太过世了？看情形，和办丧事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悄悄走到李德生身旁，轻轻碰碰他，李德生回头一看是安然，连忙说：“啊呀，你怎么来了？我这边忙，竟然没注意到！”。安然低声问：“这阵势家里出了什么事？”。李德生有些尴尬，啊啊两声：“没有什么大事，咱家姑爷请了个大师。看完风水说我们家末日临头，走之前给我们摆的破解阵，扎了这束白花，要人对着吹打七七四十九天，再将这些白花烧掉，灾难可破。张帅说反正也没什么坏处，大不了损失几个钱而已，就照做了。你们千万别多心，不是我不相信武大师”。放在以前，安然听了这话定会出言讥讽，现今却不会再说，询问道：“老太太怎么样？”。李德生叹口气：“唉——，身子越来越不好，虚弱的很，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要不然张帅也不能又请个大师来看风水”。安然看了眼张帅和李玉秀，她两人正往这边看，心想：“别耽误人家的正事，还是走吧”，向二人点点头，小声问李德生：“去林场的老生活区怎么走，还有多远？”。李德生听了身子一抖，脸上表情吓人，颤着声音说：“你，你要去生活区？那里面闹鬼闹得厉害，现在只有三户人家在看守，据说是受了诅咒，为死在山里的鬼魂守灵呢。林场工人上山伐木，都从老牛沟村这边进山，不敢走生活区。政府睁一眼闭一眼的也管不了，哪还有人敢去？看守的人里，有一户是张帅的亲大爷呢。他的爷爷死在生活区，他家人都不敢去见最后一面，只在家里遥祭守灵”。安然奇怪：“生活区发生什么事让大家这样害怕？。三户人家到底是怎么回事，能给我讲讲么？”。李德生深吸了一口气，喊道：“帅子，过来，给讲讲生活区里的故事”。张帅听见召唤，和李秀玉小声交代两句走过来：“爸，您又和别人提起我大爷的事了？”。李德生摇着头：“帅子，他们两人要去生活区，你还是给讲讲吧”。张帅睁大眼睛：“什么？要去生活区？”，眼见脸上青筋凸起，怒容满面，抬起胳膊用力往外推安然。安然没有准备，脱口问道：“干什么？”。张帅气冲冲的说：“要去寻死，别把晦气带给我们家，咱们还想好好活着呢？”。安然惊道：“怎么，去了生活区的人都死了？”。李德生拦住张帅：“人家是咱家贵人，你这是干什么？走，院外说话”。说完先走出了大院，安然和秦茵跟在后面，张帅气的跺了跺脚，无奈跟着出去，随手把院门轻轻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