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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吃惊不小,略微有些紧张,暗暗告诉自己:“别乱,别乱,好好想想”。稍微稳定下情绪,走回自己的房间,看见女纸扎还坐在椅子上冲他笑。转眼看到房间里拉好的白色落地窗帘,冲过去一把扯开,后面是个玻璃橱窗,橱窗内有一男一女两个真人大小的纸扎,表情丰富。女子穿着红色衣服,黑皮鞋,梳着长发,男子戴着红色帽子,都双手垂放,静静站立,瞪着眼睛直视前方,并没有窗户。安然不自主抖了一下,返回走廊将每个屋子的窗帘拉开,都是一对同样的纸扎。整个楼层,除了安然,都是纸人。安然急忙跑到大铁门,门口站着一对童男童女,笑的特别开心,脸蛋红红的,额头白的发亮,眼睛涂着黑色眼影,嘴唇红的让人恶心。走到近前一看,还是一对纸人,轻轻推了推,很沉,似乎里面放了重物。安然也不再关心最后一个环节是什么,心想:“先出了去再说”。用力推铁门,纹丝不动。上下查找门销、门锁,发现大铁门是一张整块的钢板,光溜溜的连个门缝用也没有,暗自奇怪:“服务生怎么打开的呢?”。一摸兜,想起有手机,拿出来打给秦茵。电话拨出去,心里稍微踏实些。响了几声,对方接起电话:“喂!?”。安然一愣,声音不是秦茵,是个男人,而且声音很粗。怔了怔,把秦茵电话报了一遍,问:“我打错了吧”。男人说道:“没错。你有什么事情”。安然急忙拿开手机看看屏幕,确实没拨错,是秦茵的电话,大声问:“我朋友呢?”。男人答道:“我就是你朋友”。安然顾不得自己处境,脑中飞快转动:“莫非这酒店是黑店?还是今天这场酒宴是骗人的?秦茵呢,会不会有危险”。胡乱想起曾经听过的第一千张人皮的故事:一人出门,火车上遇到陌生人,好心答应帮忙送一封信,没想到自己才是人家要的货,刚好凑齐第一千张人皮。越想越乱,不再多说,挂断电话,拨给武薇,刚一接通,还是那个男人声音:“喂!?找哪位”。安然张大嘴,一时没说出话,看看手机屏幕,确实是武薇的号码。立刻挂断,打给万青竹,接电话的还是那名男子,立刻挂断,接连又拨了十几个人的号码,都是同一个人接电话。想了想不再拨熟人电话,直接拨通报警电话,那边传来的还是相同声音:“喂!?找哪位?”。安然大声问:“你是谁?”。男人笑了:“你找谁我就是谁?”。安然觉得十分古怪,顺口说道:“我找死人”。男人答道:“我就是死人”。安然呸了一口:“死人会说话?你能出来么?”。男人答道:“能啊”。安然将军道:“好啊!好啊!你出来”。只听见走廊里自己的房间内“嘭”的发出一声巨响,接着传来咚咚的声音。安然贴着话机喊:“喂喂!”。里面传出个女人的声音:“不是要我出来么?快回房间来看我吧”。安然觉得腿有些发软,关了电话,稳稳心神,向房间走去。到了外屋,并没变化,橱窗里的两个纸扎还在看着门口,一如刚才。走进内屋,看到两个空中吊着的纸人变了模样,脖子上挂着绳子,脚点着地,伸出一条长长的白舌头。椅子上坐着一名女人,红衣黑鞋,满头青丝长发,背对而坐。听到有动静,缓缓站起身,慢慢转过脸。只见脸色惨白如同刷了白漆,眼睛闪着几点暗淡的光芒,画着粉色眼影,睫毛长的向上卷了几圈,一步步走过来,问道:“你要见我?我这不是来了么”。说话的声音与电话里的男人一般无二。安然后退两步,问道:“你,你?我朋友呢”。那人指指自己:“我就是你朋友”。说完已经逼近身前,把脸贴到了安然的脸上。安然只觉眼前是个白色大纸人,会说会动,堵住自己的口鼻,呼吸越来越困难了。眼前渐渐模糊,心跳越来越猛,眼见要昏死过去,突然那人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用手指着他,口中嗬嗬发出难听的响动。安然本已神智模糊,这时用力眨眨眼睛,见那人僵白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淡淡的有一条青色痕迹,像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破一般。觉得纳闷,在身上摸了摸,翻出一把小木剑,是秦茵买给自己的。木剑的一边刃口上沾着些青色液体,与那人脸上的伤口颜色一致。那人看到安然拿出小木剑,急忙后退,不敢上前。安然心想:“这个小东西竟然能制服他”,得意的露出笑容,高高举起,要走过去逼问消息。突然感觉头晕目眩,站立不住,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不知过了多久,缓缓醒来,觉得自己在颠簸,全身被绑,眼睛睁不开,耳中却传来说话声:“这么点事情也做不好,差点出了乱子”,声音清脆,竟是莱亚。听见有人答道:“他身上突然闪出一道白光,破去了所有的招法,还刺伤了我,那把木剑邪气的很”。说话声音便是电话里的男人。安然心想:“莱亚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什么目的?和鼎慧集团有关么?”。想的头疼,用力动了动身子,觉得捆绑的十分结实,根本不能动弹,暗暗为秦茵着急。听见那人说道:“幸亏事先在酒里下了迷魂散,否则真难办了。咱们一走,烂摊子留给鼎慧集团和警察吧”。莱亚说道:“我好不容易劝说张带淼举行酒宴,没想到张立淼竟然会来,百密一疏啊!真要让他搜查房间,立刻就发现咱们的秘密了”。那人称赞道:“多亏您机智,临危不惧,把他挡在了外面”。莱亚忧虑道:“他说马带淼不是马家的人,能是真的吗?万一他夺取了财产,马带淼的女儿就没用了,现在看,还是咱们精挑细选的三个人用处更大”。那人说道:“你化名隐伏在马家一年,为的不就是今天这生意,说什么也不能白忙活。那三个人倒也算了,这个安然只不过开了一间小商贸公司,留着有什么用?”。莱亚喝斥了一声:“今后不许提他的名字。自今日起,没有安然这个人了。他叫李大壮,明白了吗?”。那人急忙回答:“是是,知道了,叫李大壮。不知咱们留着李大壮作什么?”。莱亚阴笑了几声:“他这人来路不明古怪的很,满嘴胡话,说不好有什么内情,幸亏我发现及时,否则要坏咱们的大事。前两天‘杨头’不是说过用工的事情吗?咱们把他和那个叫什么傻大鹏的人卖给‘杨头’,把同来的女人和那小女娃娃卖给五姨,不也是大赚一笔?既保秘密又得横财啊”。那人会意,嘿嘿的奸笑出来。安然已有些明白,莱亚并非真名,她趁马家权力交替、人心惶惶之际,策划阴谋,绑架富商子女,谋财害命,心说:“真是蛇蝎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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