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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芳比丈夫还疼这个孤零零的孩子,照顾他吃,照顾他喝;但她对孩子,特别是男孩子,执行的都是打骂政策,每天对卢利是不骂不说话,不打不伸手;卢利口吃,一句话说不上来,就连推搡带啐骂,弄得他的结巴越来越严重。
卢利刚开始上学的时候,因为结巴,没少受同学的欺辱,当时唯一和他交好的,只有一个胥云剑;但一个伙伴的友谊终于抵不过更多人的欺负,他便视上学为畏途,天天要舅妈连打带骂一番之后,由二姐带着去上学——他二姐当时也在该校,念六年级。
这种情况一直到了一年级的寒假,有了些许变化,寒假中,他又交上了李学庆和李铁汉两个朋友,四个人聚在一起,成ri价胡闹,成了大兴街小学的一害!
于芳对卢利的感情与别不同,平时是很心疼他的,但只要听说孩子在学校惹了祸,要请家长,便嘴上、手下不留情,一个学期下来,老师几乎天天请家长,有时候就当着老师的面又打又骂,卢利也奇怪,舅妈怎么骂也不还嘴,怎么打也不掉泪,如同个木头娃娃一样,最多就是被踢倒之后,再爬起来,任由舅妈继续施为。
后来弄得很多老师都看不下去了,除非卢利闹得实在太不像话了,便不再请他的家长,就如同上学期的时候,一上午的时间连着捉弄了四位老师,才把他舅妈从家中请了过来。
“要说啊,”数学高老师推推鼻梁上被孩子们戏称为‘瓶子底儿’的高度近视眼镜,慢吞吞的说道,“这个孩子,除了功课不好之外,倒也不是坏孩子。别的不提,老马,上一次你们家刷房,他不就带人去了吗?”
“去什么去,不去更好!他去一次,连着摔了我三个玻璃杯,连表罩都砸裂了。”
雷树德好笑的抿起了嘴唇,“这样说,卢利是还挺爱劳动的?”
“嗯,这孩子就是顺毛驴,顺着他的脾气走,就没事。”李丽这样说道,“上学期六一做扫除,我也不怎么想的,把这件事交给了他,结果你猜怎么样?他领着几个孩子,把班里拾掇得真叫干净、整洁,连板槽、板缝都过水了,几个小不点儿累的,满头满身的汗,还挺让人感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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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利一步冲进院门,放下书包就要往外跑,“小小?”于芳一声喊,让孩子站住了脚步,“你脸上是怎么弄的?又和人打架了?”
还不及卢利回答一句,于芳手里的锅铲已经敲在他的脑袋上,“整天打架?你还有点别的事儿吗?王八孩子,让你打架?让你打架?我打死你就得了!”
锅铲敲在脑袋上,咚咚直响,卢利却动也不动,任由舅妈敲击,一直到对方打完了,这才拿起水壶,转身向外,“快点回来,一会儿吃饭了!”
“哦。”
注1:车灯和磨电滚。在当时的年代,路政建设非常不发达,即便是天(津)市最最繁华的胜利路上,也是没有多少路灯的。在这种情况下,自行车夜间行车很容易出危险,于是便想出了自行车加装磨电滚(这种装置在现在偶尔也是可以见到的)的办法。磨电滚是一个类似于汽车电瓶的装置,依靠和自行车轮胎的摩擦产生电力,给车灯提供照明——在当时,没有这种装置的自行车,是不允许上路行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