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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没认错,这是假心脏。”微微收拢手指,那东西恍若石头似的很硬。

    “假心脏?”丰延苍更糊涂了,心脏还有假的?

    “严格来说,那些乌鸦是死的。”岳楚人沉声,表情更加讳莫如深。

    “我不明白。”摇摇头,丰延苍还是不懂,不过心里隐隐有些不妙的感觉。

    “役亡师。”这个绝对是岳楚人没接触过的,便是老太婆与那北疆的圣祖也未必有这个本事。

    “何解?”看着她的表情,丰延苍知道自己猜对了,绝对不简单。恐怕不止是不简单,而是棘手了。

    “大发了,没想到我这辈子还可以见到这种高手。”抬头看着他,岳楚人勾起唇角,但那笑却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多少有些无奈和震惊在当中。

    “高手。”念着岳楚人说过的两个字,丰延苍也明白了。

    “控制死物,我从没接触过。控制活物我都没有研究透彻,更何况死物?这人能简单的控制动物,或许控制死人也轻而易举。”掂了掂手里那颗石子心脏,岳楚人叹道。

    “这乌鸦有何作用?”攻击力强?亦或是有监视功能?

    “作用?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做不到。它们或许只是奉命来这儿探路的,所以并没有出现攻击人的事例。若是那操控它们的人给下了命令,它们就会疯狂攻击任何活物,而且,那个时候它们就不会死亡了。”一切全凭操控它们那人的意思,若那人要它们只装作普通乌鸦,那它们就是普通的。若那人要它们丧尸一般天下无敌,那它们就是天下无敌的。

    皱眉,丰延苍眸光彻寒,“你可有解决之法?”

    看着他,岳楚人很诚实的摇摇头,“我没学过,只是听说过罢了。祖师爷的手卷里提到过只言片语,纵观我们这一门的历史,好似还真没出过役亡师。”她真的不知道这个怎么解决。

    深吸口气,丰延苍凤眸幽深,“确定不是裴袭夜?”

    “不会是他,他有几斤几两我清楚的很。”思及此,岳楚人不禁想到在北方时,他的那些乌鸦总是来吵她的事。

    这个役亡师也用乌鸦探路,是不是也知道裴袭夜圈养乌鸦,所以才冒充他派乌鸦跑到了皇城?便是被发觉了,也会让人怀疑到裴袭夜的头上。

    可是那人没想到,她对裴袭夜很了解,他们俩知根知底,对方的斤两都很清楚。这种程度的,他们都不会。

    也不知裴袭夜是否知道有役亡师的存在,若是知道的话,恐怕也会知道自己根本对付不了。按她对他的了解,他肯定会告诉她的。

    思及此,岳楚人不禁想到他那些乌鸦每次飞来都带着竹筒纸条,但她后来一直没看过,也不知那是否裴有袭夜通知她这件事的信件。

    若真是有他通知她的信件,她却一直没理会,这下子可是耽误了很多事儿。

    蹲下,将那染着血的石子扔在地上,其实与普通的小石头没什么区别,但是,它在乌鸦的身体里时,却是可以充当心脏的角色,单单这份本事,便是岳楚人不及的。

    看着她,丰延苍凤眸如渊,“造成最大的伤害能到哪种程度?”

    “我没见过,不过猜想的话,简直攻无不克,因为他们不死。”这是最大的问题,她没接触过,更是不知到底可以到达什么程度?若换做她有这等本事的话,那么她一定会建一个亡灵军团,每次战斗都以他们为主力,当真天下无敌。

    “若有意针对我们,看来我们无法应对。”沉声,岳楚人能这样说,他也猜想到有多严重。

    “这些日子裴袭夜那儿有消息没?”抬头看着他,岳楚人很想知道。

    微微摇头,“近段时间没有再发生冲突,不过裴袭夜依然在边关。”

    略一沉思,岳楚人站起身,“我需要给裴袭夜写封信,你别生气,这役亡师我对付不了,他也对付不了。不过这役亡师应当也是巫教的,不知他认识不认识?只要我问他,他应当不会撒谎骗我。那役亡师到底是他的人,还是另外一个势力,我觉得先要弄明白。还有,我得通知戚建和阎靳做防备。”面色沉静,她没有一丝的徇私,这些事儿她当面说给丰延苍也光明磊落。

    “好。”颌首,丰延苍同意了。

    写信,岳楚人的毛笔字不行,便用炭笔书写。在给阎靳的信中夹了一幅画儿,画的是丰年潼。作为舅舅,阎靳应当也很想看到潼潼,只是距离太远。她画下来潼潼的样子,画儿上的潼潼与阎靳更为相似。

    所有的信件连夜送出,当夜,御书房也有过短暂的门窗紧闭,勤王与勤王妃在其中,没人知道他们与太子殿下商议什么。

    距离丰延绍登基的日子愈发接近,宫里也很繁忙。皇帝的寝宫,将来个个娘娘居住的宫殿,丰兆天那些还遗留在宫里的妃子们,个个都要挪移重新分配,所以无形中宫里人也变多了。若是细看的话,多的其实是覆满盔甲的禁军。而且每到夜晚之时,宫中不止燃着宫灯,还有高高架起来的火盆。火盆中的火烧的很旺,异于寻常火焰的颜色,那火焰更为亮眼,不能长时间的盯着看,否则眼睛会疼。

    丰延星从南方返回,于后宫某个荒废的宫殿里低调住下后,无数的诡怪东西都往那个宫殿里运送。有时行走的宫人会碰到运送那些东西的禁军,无不避让开来,因为宫人都私下传说,说十八爷在研究让人欲死不能的毒药。

    树木抽芽,绿草冒头,除却吹得风有点冷外,一片春意盎然。

    堆积满了各种东西的宫殿院子里,一个白色的身影埋头蹲在墙边正忙活着什么。

    院门口,一个人披着坠地的披风站在那儿,兜帽扣在头上,鼻子以下被口罩封住,正是岳楚人。

    她现在做不得这些,戚建又在北方,阎苏还在月子里,所以能够做这些的就是丰延星了。

    丰延星的道行不够,但现在也没办法,死马当活马用吧。

    “咳咳咳、、、七嫂,这骨头融化了。”墙边,丰延星一阵剧烈的咳嗽。他扭过头看着岳楚人,那张成熟了许多的小脸隐隐泛着青紫。

    “融化了便是失败了,倒在土坑里埋上,重新再来。”好似没看到丰延星青紫的脸色,岳楚人淡淡道。

    “哦。”丰延星答应,起身拎着那小小的瓷罐走到墙角,身子隐隐的有些晃。

    叹口气,岳楚人眉头微蹙,她将以前所有看过的秘术仔细回想,没有任何一个提到过与役亡灵有关的。她思虑了几种方案,想要一一试验,但奈何她无法动手,所以只能假丰延星的手而为。他初初入行,医术尚在研究阶段,更何况做阴蛊。失败了无数次了,她也逐渐的淡定了。

    戚建与阎靳都给她回信了,唯独裴袭夜那儿没动静。她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但她还是有信心的,不管那役亡师是不是他的人,他都会对她说实话的。

    丰延星还再继续,他亦是想成功,但奈何每次都失败。失败的原因不仅是他抓不准各种材料的定量,还因为这邪门的东西好似知道他道行不够,所以他根本压不住那股子邪气,每次都被毒的晕乎乎。也幸好岳楚人提前给他吃了一颗药,否则他肯定被毒死了。

    太阳西坠,岳楚人离开那荒废的宫殿,待得走回丰年潼居住的宫殿时,太阳已经彻底落下去了。

    自出生后,丰年潼就得独自居住在一宫殿里,阎苏住的地方虽离这里很近,但也不允许整日整夜在一起。

    她那个做母亲的没办法夜晚之时在这里,岳楚人倒是可以。阎苏也说过,她这个生母敌不上她这个义母。

    岳楚人觉得这些规矩很变态,无不就是担心孩子过于依赖母亲而性格会有缺陷。要他从小养成独立的性子,于以后的教育有益处。

    依赖又怎样?只有与母亲多多在一起,日后才会孝顺,否则那些孝顺只是嘴上说的。无论丰延绍还是丰延苍等等,从小都是这样过来的,看看他们哪个孝顺?整日的勾心斗角,早忘记孝顺二字怎么写了。所以,日后她的孩子她一定要自己亲手照料,便是不能每件事都经过她手,她也一定会尽一个母亲该有的责任和义务。

    还未走进大厅,便瞧见了站在大厅外的勤王府护卫,他们在这儿,那就说明丰延苍来了。

    快步走进去,丰延苍也起身迎了过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很晚么?正好太阳下山,我就回来了。”解开披风,一旁的宫女立即接过。

    “往后早些回来,交代完毕后,让他自己琢磨,你无须陪着。”抬手揽住她的肩膀,丰延苍温声道。

    “好。”点头答应,岳楚人全程笑眯眯。

    两人到软榻上就坐,丰延苍反手拿出一封信来递给她,信口明显打开过。

    挑眉,歪头看了一眼丰延苍,“裴袭夜的信?”

    丰延苍淡淡的点点头,神色不明。

    “说什么了?”接过,岳楚人唇角弯弯。

    “自己看吧。不过,他确实如你所说,很讨厌。”扬着眉尾,那双幽深的凤眸里荡漾着毫不掩饰的蔑视。

    岳楚人笑出声,“这是事实,无需你说。”将信从里面抽出来展开,入目的第一页纸都是指控她不仁不义之类的话。怪不得丰延苍说他讨厌,确实挺讨厌的。

    直接略过看第二张纸,第二张纸上半页也都是指控,只有下面两行字是正事儿。

    那役亡师不是他的人,而是东疆的。而且,他也觉得那役亡师是巫教的人,但他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一号人物。

    他现在也不敢随意动手了,而且他的乌鸦军团已经覆灭了,死的很惨。

    看到他的乌鸦尽数惨死,她很不厚道的笑起来,这傻X。

    “东疆有这等能人,怪不得不惧任何人。”丰延苍叹了一声,想不到东疆藏得这么深。

    “是啊,现在来看,这东疆不好对付,与南疆完全两个档次。”南疆虽有巫教人数众多,但都是些小角色。

    “大燕与东疆一直未撕破脸皮,半月后五哥登基,东疆的来使已经在路上了。”这样一来,还当真要一直友好往来么?

    “这个情况,暂时先稳着吧。裴袭夜也不敢动手,若真有一日爆发大战,或许咱们可以联手。”虽裴袭夜难搞,但好在有她与他势均力敌。但东疆,那就真的不好说了。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为了共同的利益,再合作一把也未尝不可。

    “我想,他会很愿意的。”丰延苍淡淡回应,语气里的蔑视很明显。

    “他愿意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勤王殿下您怎么想的?”恐怕他也是同意的。

    垂眸看着她,凤眸如渊,“便是联手,也需他来求你,并且,得拿出该有的真诚来。”整个西疆被他独吞,他的胃口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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