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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www.biqugecom.cc,最快更新陈年烈苟最新章节!

牵着手一起的。

    他们在小房间里关着门亲吻,在没人的家里互相摸索着感受。陶淮南跨坐在迟骋的腿上,一下下地亲着迟骋的嘴。

    “小狗……”陶淮南含着迟骋的嘴唇,咕咕哝哝地叫着只属于他们之间的称呼,眼神里带着迷乱的情意,说“你抱抱我”。

    迟骋摸摸他的后背:“这不抱着呢么?”

    陶淮南侧过头去含他的耳垂,轻声说:“我永远爱你。”

    迟骋笑了下,说:“你少气点人就行了。”

    “我好久不气你了,”陶淮南邀功一样地问,“我乖不乖?”

    “乖。”迟骋喘着气,吻了吻他。

    乖小孩发起狠来比别人都狠。

    迟骋站在房间里,靠在墙上。眼见着陶淮南从床垫下面拿出了把裁纸刀,轻轻地捋起袖子,胳膊上一道一道,全是深深浅浅的刀痕。

    迟骋连呼吸都忘了,亲眼看着陶淮南一刀划了下去。

    陶淮南一刀割在迟骋灵魂上,迟骋有几分钟的时间,连话都没说出来。

    “当岁月和美丽,已成风尘中的叹息,你感伤的眼里,有旧时泪滴……”

    迟骋把手机连上充电器,室友在宿舍里抢票,发动全宿舍帮他一块抢。

    “哎迟哥,过年你回家不?今天帮我抢明天帮你抢。”室友说。

    “不用,”迟骋翻开本书,淡淡道,“我不回家。”

    “过年也不回了?”室友惊讶地问。

    迟骋只说了个“嗯”。

    哥来了很多趟北京,晓东永远是亲哥。

    有一次晓东就差硬拖着迟骋上飞机了,迟骋最后还是没回,只说:“哥我过不去劲儿,我回去了也得走。”

    “那你啥时候能过?”陶晓东也愁死了,说,“不看你弟,你这不还有哥呢么?”

    “我知道,哥,”那会儿哥俩坐在台阶上,迟骋跟他说,“等我能过劲儿了自己回。”

    胸口的疤表面上一年淡过一年,但心里的那条却依然清晰。

    迟骋从来不跟人提他弟弟,周围人只知道他有个哥,且哥俩关系不错。

    他开始自己做项目,也开发过几个小软件。

    有人问他:“迟哥你为什么总研究盲人的项目?这费力不讨好啊!”

    迟骋刚开始没答,后来别人又问了几次,迟骋才不经意地说:“因为我弟是个盲人。”

    迟骋跟石凯都在北京,他们偶尔会见面。

    石凯每年寒假回家前都问迟骋回不回,要不要一起订机票,迟骋从来都说不回。

    但是有一年冬天,迟骋走在路上被人拍了肩膀。

    “我靠,哥你连我都骗啊?”石凯撞了下迟骋肩膀,“我还当我认错人了!迟哥!你是我亲哥!你是就不想跟我一块儿走啊?”

    迟骋也挺意外,太巧了,他只能摇了摇头失笑说:“临时决定的。”

    “那你回家了?”石凯对他跟陶淮南的事儿一直有猜测,可从来没问过,这会儿也没问得那么透,只说,“你去我那儿住?”

    迟骋晃了晃手里的钥匙,说:“不用。”

    俩人吃了顿饭,石凯拿手机给吃骋拍了段小视频。

    他拿着手机说:“我要留下你的罪证。”

    石凯是个很好的朋友,跟迟骋好,跟陶淮南也不差。迟骋说:“别发。”

    “不发,”石凯笑得坏坏的说,“以后肯定有用。”

    迟骋随他去了。

    石凯举着手机,看着镜头里的迟骋,问:“迟哥你看见淮南了没?”

    迟骋说:“看见了。”

    “小淮南变样儿了,不像以前那么像个小孩儿。”石凯说。

    迟骋看着玻璃窗外的枯树,想了想,说:“也没怎么变。”

    “相信爱的年纪,没能唱给你的歌曲,让我一生中,常常追忆……”

    晓东打电话过来,说:“哥跟你说个事儿。”

    迟骋夹着手机,边听边吃饭,他这边事多,等会儿还得出去谈个合同。

    “你弟说也想去,”陶晓东在电话那边跟他商量,“他放假有时间,要不我带着他?”

    迟骋吃饭的动作一顿,没出声。

    “你要不愿意那就不带着了,我也没跟他说你去。”晓东说,“你定吧,看你。”

    迟骋想了几秒,说:“带着吧。”

    晓东在那边也沉默了片刻,之后试探着问:“你正常去吧?别我这边领着你弟了回头你倒不去了。”

    迟骋拿起手机贴在耳边,低着头“嗯”了声,说:“去。”

    凡果和郭一鸣在那边研究他们的下一个项目,迟骋没听,他也听不进去。

    等会儿在高速口他就跟哥碰上头了。迟骋坐在车的最后排,闭着眼睛心里躁得像是着了火。

    手机里放着一段视频,迟骋没看,只戴着耳机在听。

    石凯笑着问:“小淮南,想不想你小哥。”

    喝醉了的男生乖乖地诚实回答:“我每一天……都想他。”

    “哎迟哥,到了,”凡果回头问他,“给你扔这儿啊?”

    迟骋说“嗯”:“我去我哥车。”

    “前面有个商务,应该就是等你的。”郭一鸣说,“你去吧迟哥。”

    迟骋背着包下了车,一步步走向那辆停着的商务。拉开车门前迟骋摘了耳机揣进兜里。

    车门拉开。

    最后排坐了个男生,穿着短袖短裤,很干净,也很帅气,只是身上带了些淤青和伤。

    迟骋眼神从他身上扫过,状似不经意,他笑着朝晓东叫了声“哥”。

    男生一个哈欠打到一半,顿在当场,连呼吸都忘了。

    “相信爱的年纪,没能唱给你的歌曲,让我一生中常常追忆……”

    歌声停,陶淮南还抱着吉他,把最后的音弹完。后面的音他记得不准了,几乎是自己在凭感觉弹。他仍然笑着,视线定在虚空的一点,手指不快不慢地拨着弦。

    听一首温柔的歌,看一场平缓的电影。

    故事的主角陶淮南刚刚说一个词不够说,无论哪个词都还是单薄了些。

    唱给谁呢?

    他是我的爱人,我哥哥,我的……小狗。

    所有音都弹完,陶淮南的手重又覆上琴弦,终止了这一首悠长平淡的旋律。

    暖黄的小光还打在他身上,陶淮南还坐在高脚凳上,也像是刚刚看完了一场电影。

    迟骋眼里映出的光点依然清晰,他胆小得只能躲在后面哭的小男孩儿,如今已经能从容坦荡地坐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他唱歌了。

    灯光彻底暗下去之前,电影播放了最后一个画面,像是给温柔的观众们的彩蛋。

    炎夏,酷暑。

    苍白的男孩儿缩在床上,不出声不言语,抱着自己的膝盖,蜷成一团。

    迟骋忍了他好些天,到底是忍不下去了。

    男孩儿扛不住他的力气,被拖得跪在床上,听见迟骋说要去医院,他开始崩溃一样地苦喊尖叫。

    他从来不这样失态,像是一个被情绪压垮了的孩子,他哭得又放肆又狼狈,扑在迟骋身上紧紧地抱着他,哭得嗓子都劈了。

    迟骋吻了吻他。

    男孩儿尖叫着哭吼说“小哥我害怕”。

    他怕得嘴唇跟脸一样白,整个人在迟骋怀里哆哆嗦嗦地抖。

    迟骋一直抱着他的男孩儿,亲了亲他的额角,拍拍他的背,把他的脸从自己身上抬起来。

    陶淮南又说了一次:“小哥我害怕。”

    “不害怕。”迟骋擦掉他的眼泪和鼻涕,把男孩儿的脸擦得干干净净的,摸着他的头说,“没事儿,好好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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