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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问怎么不把团哥儿带来。
徐璐就回答:“这小子皮得很,不过幸好让他奶奶带去走亲戚去了,让我喘了口气儿。”
这些人一个个眼里都带着讶异,嘴里却说着:“哎呀,你婆婆可真够疼你的,居然还帮你带孩子。”
好些人家的嫡长子或嫡长女都是由祖母带在身边的,主要是怕媳妇年纪轻,怕是没经验,带不好孩子。但也有一部份年轻媳妇自己带孩子,只是无论有再多的奴仆丫鬟,带孩子的母亲脸上总有股不易消褪的倦色。
孩子是母亲的命根子,立足婆家的根本,加上好些世家大族内里也并不一定太平,所以带起孩子来格外的吃力。但徐璐脸上却是没有半分倦色憔悴,依然容光焕发,衣着得体,即不抢风头,又不失侯府夫人的身份。一些自己亲自带过孩子的年轻母亲则对徐璐格外羡慕。
而有些人甚至还问:“你家哥儿是由你婆婆带,还是你自己带?”
徐璐回答:“大都时候是我自己带,不过偶尔也去婆婆那儿玩上一天半天的。婆婆偶尔外出也会带上他,倒可以让我松松精神。”
这些人就不再继续过问了。
徐璐刚开始也没甚在意,只当正常的交际。只是接下来一接遇上几个都是差不多同样的问题时,徐璐这才惊觉不对尽。
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很是奇怪。
有怜悯,有试探,还有某些意味不明的深意。
直至有个二愣子直愣愣地问徐璐:“你如今带孩子也满辛苦,又还要服侍凌大人,怕是不必再向你婆婆请安了吧?”
周围人略带深意的目光,使徐璐哭笑不得,就越发讨厌周氏了。
不过好在连氏,永宁伯夫人杨氏,庆昌侯两位奶奶,镇国侯世子夫人阎氏等人连袂而来,与徐璐同坐一张饭桌,这才杜绝这些莫名其妙的打探。
杨氏是个心直口快的,她与徐璐虽不常见面,却也是谈得来的,也没有拐弯抹角,笑着说道:“最近我可是听说了,你在婆家不好过。天不亮就要起床服侍丈夫,服侍完丈夫还要去服侍婆母,凌侯夫人天天都要给你立规矩,让你腿都站软了才放你回来。”
连氏笑了笑说:“若是别人我是不信的,妹妹我是绝对不相信的。估计是有人见不得妹妹过得好的故意混加编排吧。”
镇国侯世子夫人阎氏也笑着说:“是呢,我婆母听到后,可是骂死那乱造谣言的。我婆母一向敬佩凌侯夫人的为人,也很喜欢凌嫂子,可见不得有人胡乱编排这些有的没有的。上回还把文家大奶奶训了一通。”
“文家?可是那个太仆寺卿文成章的儿媳?令国公府三房的庶女?”连氏问。
“正是此人。她嫁到文家也有三年了,一直不曾有出。去年文敬轩外放,也没能一道跟去,文太太却是另外抬了两个姨娘一道去了任上。如今庶子女倒是有两个了。”阎氏说起文大奶奶,可是满脸的幸灾乐祸。
文大奶奶至今连个嫡子都没有,男人外放,却没能一道跟去,情愿让姨娘生下庶长子都不让她生下嫡子,要么就是文家没规矩,要么就是文大奶奶极不受婆家待见。
永宁伯夫人杨氏就说:“我想,应该是这文徐氏不受文家待见吧。”
连氏看着徐璐,说了句:“拿妹妹的话就是,看她过得不好,我就高兴了。”
众人大笑。
徐璐也跟着笑。
她看着与自己同桌的妇人,全是与自己交好的。并且在帝都也是能量匪浅,默默地巴着手指头,数了数她结交的人脉,忽然又笑了起来。虽然也曾树了不少敌,好在朋友比敌人多,也不算失败了。
因身份的不同,徐璐这一桌离主桌很近,主桌坐的全是各家辈份高的老太君们,而别桌也全都是有爵位的人家,也有不少朝廷重臣女眷。徐璐四处扫了下,就瞧到了其中一张桌前立着个妇人打扮的丽人。这妇人摆碗筷,指挥丫头们搬凳子自己,则亲自接过丫鬟端来的菜摆到桌上,不正是乔三妹又是谁呢?
乔三妹穿着一套明丽的东珠头面,身穿杏色玫瑰金瑞鹊衔花褙子,清云锦织金妆花缎裙子,手腕上戴着绞金银丝的刻龙凤锣子。
果然如周氏所说,乔三妹瘦了许多,尽管脸上上了妆,但眼里的幕后却让人心惊,身上的衣衫看起来似乎都不怎么合身似的,有些空旷。
乔三妹后来也瞧到了她,两张紧邻的桌子,就是装作没瞧到也是不可能的。
徐璐主动招呼着:“三表妹,自你嫁人后,越发深居简出了。”
乔三妹扯出一抹笑意:“为人媳妇的,有规矩的人家自然要在家中服侍公婆照顾丈夫的,哪还能像闺阁时那般四处走动的。”
她这是在暗指自己成了亲都还四处走动是没规矩的表现么?
徐璐收起难得冒出的怜悯之心,笑道:“表妹说得极是。想来表妹这般贤惠,应是极得三太太喜欢了。”
朱三太太坐在桌前,正吃着饭,这是个养尊处忧,实则背里不知咽了多少泪水的女人,穿戴得齐整体面,宝蓝六福迎门团花褙子,紫金展翅大头钗,手腕上各套了一对龙凤金镯,满身的珠光宝气,却也掩不了眼里的戾气和刻薄。
一看就知道是受尽丈夫冷落而变得刻薄偏激的女子。
朱三太太看了乔三妹一眼,忽然拍了桌子低喝道:“这么烫的汤,你存心想烫死我呀。”
同桌的人有些惊讶,不过都没说什么,外人就更不好说什么了。婆母搓磨媳妇的事屡见不鲜。媳妇若是厉害些倒也无妨,若自己立不起来,也怨不得别人了。
这年头,虽说媳妇要受婆母压制,但真正的世家大族,娶的是两姓之好,轻一句重一句的指责媳妇以示婆母权威的行为早已过时。官宦人家,就是不摆婆母的款,做媳妇的也是不敢不孝顺的。何必非得把自己弄得面目可憎呢?
朱三太太的行为虽令人不齿,但却无人说什么。只除了朱大太太不轻不重说了句外,也就无人吱声了。
徐璐就更不用说了,虽然她也挺同情她的遭遇,遇上这么个爱搓磨人的嫡母,可该替她出头的应该是乔家人才是。
正招呼客人用膳的小连氏走过来,不由问道:“七弟妹,可是身子不舒服?”
徐璐抬头,乔三妹果然双腿似乎在打抖,脸上也冒着汗珠儿。
朱三太太抬起头,不阴不阳地道:“身子这么不中用,是想逼我以恶疾的名义休了你么?”
乔三妹脸上的汗珠子冒得更多了,双手也开始打颤,她弱弱地辩解道:“太太恕罪,主要是肚子有些饿了,没什么力气而已。”
“怎么,你的意思是,我苛刻你了?”
这话说得未免诛心,就是真的受苛刻了,做媳妇的怕是只能打落牙齿血吞了。
幸好朱大太太出面说了句:“你这张嘴呀……咱们可没有搓磨媳妇的规矩,我看你媳妇是有些不好,还是让她下去歇着吧。”
朱三太太这才横了乔三妹一眼,“还不下去?真是看着就心烦,笨手笨脚的。”
朱三太太又扭头对朱大太太道:“我对她也够仁致义尽的,服侍人不会,做什么都不会,这样的人,哪是做主母的料。难怪当初乔老太太一门心思要让她给安国侯世子做妾。”
这话,可真够恶毒了,既踩低了乔家,更把乔三妹往泥里踩,还捎带了凌家。
徐璐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正犹豫着要不要与朱三太太来一场嘴仗,幸好朱大太太瞪了朱三太太一眼,斥道:“浑说什么呢?媳妇都娶进门了,还满口胡说八道。传扬开去,你面上又好看了?”
朱三太太这才没再说话。
徐璐放下筷子,觉得今日的朱家之行真的很不爽,早知道如此,就不该来了。
周氏过来了,徐璐赶紧起身,周氏也加快步伐奔过来,笑问:“少夫人可吃饱了?”
“吃饱了,朱家的厨子手艺可真是不错的,我都吃了好多,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
周氏跟着一旁:“少夫人要去歇着么?我们也安排了不少厢房供客人休息所用。要不我带少夫人去歇会儿?”
为了安全起见,徐璐从来不会在别人家中歇息,加上今日朱家的客人当中,也还有不少京城有名的文人墨客,可不敢太过随性。当下就婉拒了,又见周氏一直跟着自己,很是烦闷,不得不借口尿盾。
徐璐从茅房出来,发现周氏还在前边白果树下张望着,不由郁闷,又悄然从另一条道路溜了。
墨香在徐璐耳边悄声道:“少夫人,打听出来了。这位朱三奶奶与庄林氏并无交集,不过是朱三奶奶曾在人前说起过少夫人的事儿,然后又由别人传进了庄大奶奶的耳朵。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杨阁老家二爷新继娶的二奶奶周氏。这杨周氏与朱三奶奶并不认识,不过同一个姓,就姐姐长姐姐短叫得亲热了。而这杨周氏正是大兴县周家的嫡女,父亲是吏部郎中,兄长是户部给事中。与庄林氏还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
徐璐很是讶异,先前的杨二奶奶难产故去,也还没到一年吧,居然就娶了新妇,也不怕让人说凉薄。
不过这杨二爷娶的继室还是有些能量的,吏部郎中只是四品官,算不得什么,但户部给事中却是个位卑而权重的位置。给事中品级虽低,权利很大,皇帝交给各个衙门办理的事儿皆由六科每五天注销一次,如果有拖拉或者办事不力的,六科可以向皇帝报告。六科还可以参与官员的选拔,是个让人不敢惹的角色。
这杨士清倒是个人物,给儿子娶这么一门好亲事。
这周氏也太缺德了些,前脚与她姐姐长妹妹短的,后脚就把她在凌家“过得不好的一面”给四处宣扬了。难怪那庄大嫂敢怂恿庄母给徐琳下马威,原来是认为自己在凌家也是自身难保。
------题外话------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被找茬或找别人茬,也都是有原因的。徐璐虽说如今身份不一样了,但天子脚下,最不缺的就是高官显要。张大奶奶之流,当然不敢明着与徐璐交恶,也就是言语方面刺一下罢了。难不成还要弄到家族仇怨上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