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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娇儿一听,她居然每天都要吃?这下子是当真没了脾气。但陈娇儿看起来不喜醋酸,实在看不上这两样小菜,到底还是一口没动。看她吃得香,自个儿还没吃饱,陈娇儿心里面那叫个堵得慌。不等她吃完,陈娇儿便寻了个借口带着她那两个丫鬟先走了。
不似来时的意气风发,陈娇儿走的时候就是一副没吃饱的无力样子。
梨子和梅子见人走远了再忍不住,都笑出声来,对她道:“小姐,明儿二小姐是不会来了吧?”
她跟着笑了笑,但摇了摇头,道:“我觉着,来,人还是会来的。不过她下一次来总该换个花样了。”笑完了,她又道:“你们把门关上,也坐下来一块吃吧。”
听她这么说,梨子和梅子立即喜滋滋地关好了门,上了桌,仿佛身上早就藏好了筷子,纷纷夹起被陈娇儿厌恶的那两道新菜就送进嘴里。酸啊!实在是酸!但酸得让人喜欢,让人开胃。梨子和梅子脸上皱巴巴的,手上都知道赶忙给自己添了一碗粥,再各自送了一口粥入口,脸上都惬意地露出了满足的笑容。这俩丫鬟不挑食的,刚刚看她一个人吃得那么香,就已经在偷偷地流口水了。
“小姐,没想到这两道小菜当真挺好吃的。”早先偷偷流过口水,此时亲口尝过,两个丫鬟也是有些惊讶的。事前她们只知道她要整一整陈娇儿,亲眼看到后厨加了多少米醋进去,两个丫鬟看着都觉得不会好吃,以为这两道小菜怕是要浪费掉了。
“那当然啊!”她哪里不知道两个丫鬟的心思,不赞同地瞪了两人一眼,道:“都是穷人家出来的孩子,好日子才过了没几天,怎的就不知道珍惜食物了呢?你们家小姐我什么时候故意浪费过食物?”
“不浪费,不浪费!不过就算小姐不爱吃,小姐身子娇贵,下次也可以叫我和梨子帮小姐吃掉,一点都不会浪费。”梅子塞了满嘴汤粥小菜,还能说话。
梨子也赶忙点头。
她翻了翻眼睛,戳破道:“别好话说得这么快。今儿这些小菜是尝过之后就知道实际好吃。要是你们家小姐我哪天当真为了整蛊别人就弄出了几道黑暗料理,看到时候你们还吃不吃。”梅子这机灵鬼,分明是嚷着叫她下次再弄什么新鲜的好吃的也不要忘了她俩的份呢!
“黑暗料理?”两个丫鬟立即追问,没听过这道料理,眼里头居然都透着浓浓的好奇和期待。没准真搬出道黑暗料理来,这两个吃货也会大胆尝上一尝,然后只要里头没毒,还得是一吃就发作的那种,她俩就当真觉得好吃,都给吃光了。说这两个丫头是吃货,实际上还是最低级的吃货,只是够贪吃,却还不懂得追求味道精妙与否,舌头远远不知道挑剔。嘛,也是符合她俩身份的吃货了。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懒得给她俩解释什么叫“黑暗料理”,面上严肃了一些,而是问道:“刚刚听陈娇儿那意思,明儿三朝,回不回门还要听四皇子另行安排?”
梨子咽下了口中的饭菜才开口回她道:“是的,小姐。小姐似乎不懂,所谓三朝回门,未必是在新婚后的第三日。可以是新婚后的第三日,或者晚上几天,或者是下次十五,或者是满月时。后两者更是回门的好时机。”
“哦?”
梨子虽有些不甘,但想到反正明儿开始都还能吃到这两道小菜,也就放下了碗筷,继续给她解释道:“若是夫妻同城嫁娶,又是门当户对、青梅竹马,三朝回门不过就是走个样子,午时做了归宁宴,晚间就可以回门。反正日后也随时可以走动。”
“啊!我懂了。”她点了点头,还有些不用梨子解释,她也想通了。古时候的交通可不比现代发达。若是嫁娶的双方原本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三朝回门就是想遵守也是无法遵守的。所以有些新人怕是新婚第二日已经启程,等到了娘家却已经是满月的时候了。再远的,怕是有些新娘子嫁了出来,便一辈子再见不到爹娘,“三朝回门”也只是新郎派了吉人送回金猪一只。哪怕路途上花了三五月,到时候娘家举办的归宁宴上,新人位置只要供上这只金猪,来吃席的客人也不会说什么。
这时,梅子吃光了小菜,也停下了筷子,接口道:“小姐你当真都懂了?”
她看梅子鬼灵精又神秘兮兮的表情,问道:“说吧,还有什么?”
“回门的日子按照路途的远近安排只是无奈之举。不考虑这个,这里头却还有着一个门道。虽然还只是富贵名望人家约定俗成,但却是世家大家嫁女儿最看重的。无论婚嫁前两家的亲疏远近,新娘子嫁过去之后才能真正知婆家人对自己的好坏,这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好看全的。常言道日久见人心,相处的时间越是长些,越能体出味儿来。所以啊,若是夫君真正疼惜,哪怕是出于尊重,便会将回门的日子越压后一些。以满月之期为最佳。此时回门,新娘子已经可以确切地跟娘家汇报,婆家人对自己是好,娘家人听了可以尽信;婆家人哪里对自己不好,或者哪里不尽如人意,新娘子也可在回门之日向娘家打小报告,然后娘家自会代替新娘子出面,与婆家说情。也只有这一次,新娘子可以尽情地说出自己对婆家的全部不满,回头婆家人也不可以计较其多口言。此时不说,日后再在婆家或者借口回娘家诸多抱怨,就要算‘离亲’了。”
原来这里头还有这着样的学问,梅子不说,她当真是自己没有想到的。看着梅子长篇大论下来,时不时推推眼镜的样子,就像是个学富五车的女才人。她有些失笑,心知梅子也就只有在这些旁门消息上灵通,但确实有用,还是赞赏地看了看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