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幕——王凤莲（二）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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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不属于知青也不可能下乡，城里打零工很难，像她一样的人有很多。所以她突然发现，自己只能依靠着木匠那每个月的24块钱工资养家糊口。

    刚来的时候还可以，可随着孩子一年比一年多，一天比一天大，家里的各项开支就越来越重，越来越不够用。

    又因为连着生了三个闺女，木匠家人的脸色，也越来越沉重。家属院里的闲人们也开始指指点点，暗声调笑。

    王凤莲心里的火儿，那是一天比一天旺盛，人也是越累越会焦躁。实在压制不住了，难免会要有一个出口爆发。

    木匠是一家人的顶梁柱，只能讨好，不能得罪，男人对王凤莲也好，从来不动她一根手指头，王凤莲特别珍惜木匠，想跟他过一辈子。

    王凤莲也不想做一个恶毒的后妈，哪怕孩子从来都不亲近她，可她毕竟是木匠的女儿，所以多年来，王凤莲也从不刻意接近她，所以对她跟自己的孩子还是有点区别对待的，从不多说那个孩子什么。

    王凤莲很清楚，后面生的三个小丫头，是她跟木匠共同的血脉，木匠也会很看护自己的孩子。

    这整个家里唯独只有小芳芹是完完全全属于王凤莲一个人的。若她是个儿子，能替木匠顶门立户，也许木匠还会看重，但偏偏她只是一个丫头片子，还是一个别人家的种，一个只能白吃闲饭不顶用的丫头片子。

    在日子过得这么重的负担下，木匠还能继续帮王凤莲养着她带来的女儿，也从不多说什么，那就已经算是十分厚道的人了。

    木匠被分到的房子，是给技术工人里面一套标准的小套间。20平米左右的两室一厅，外加一个十平米左右的小院子。

    夫妻两个一间，五个孩子们一间，院子里挤挤挨挨的盖了个小厨房，工具间和小煤房。比起许多拥挤的大城市，能有个带院子的小套间，那就算是挺不错的了。

    木匠甚至还花了点心思，在本就窄小的院子里还围了一个小花圃，种了一棵无仔甜葡萄。多年来，那葡萄生长的是枝繁叶茂，浓阴避日，结出的葡萄也很甜。

    在袁芳琴眼里，要不是后来，母亲王凤莲经常莫名其妙的打她，她也不会经常害怕的不敢回家。那个小院儿还是很漂亮，很温馨的，有爸爸妈妈，姐姐妹妹，还有甜甜的葡萄，她是很喜欢那个家的，可她又确实常常害怕的不敢回家的。

    她从记事起就会帮妈妈干许多许多的活儿。妈妈干什么，她都得跟着学，虽然她一开始也干不了什么活儿，只能在外面陪妈妈冻着，很久很久才能回家。

    等大一点，她就得经常地背着筐子拉着妹妹，跟随母亲到处转悠，外面天气真的很冷，走的路太多也很累，背着的框子也会越来越重。不过没关系，有妈妈在，还有妹妹们也在呢。

    每次吃饭的时候，妈妈总是煮的不多，家里的饭总是不够吃。给爸爸盛完饭后，就是姐姐先盛，然后是妹妹们，最后轮到小芳芹的时候总是最少最少的。

    就这样，那个狡猾的五妹妹还会抢她的饭吃，对，那个小东西就只敢抢她的。她不给妹妹就会哭，妈妈就会打小芳芹，却不打妹妹一下，明明是妹妹的错呀，是她抢我的饭吃，可是为什么只打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