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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大怒。
烟芍挑了挑眼,伸手去扯明舒衣袖:“这女冠衣裳不错,好妹妹,告诉姐姐哪里弄的,我也去弄一身来,放在闺房里定然别有一番风味,定叫郎君销/魂/蚀/骨……”
她越说越过火,轻浮的话语连明舒听了都不禁脸红,当下退了两步以避她纠缠,却不慎撞在后面站的小厮身上。
那小厮忙扶了扶她。明舒转头向他道:“多谢。”
小厮很快松手退开,他步伐有些奇怪,似乎是个跛子,明舒便多看了两眼,才发现这人竟只有半张脸是完好,另半张却爬满被烙铁烫过后的疤痕。因她这两眼,小厮慌忙垂头,似乎怕被人看去丑陋,很快开口告辞。
烟芍也失了兴致,扭腰回屋,砰地关上房门。
见刘氏又有骂人的冲动,明舒忙道:“二夫人,这几笼雀鸟平时就这么挂在廊下?”
“是啊,那狐媚子平时就把鸟笼挂在这里,从不收起。”刘氏回道。
明舒看着一瘸一拐离开的小厮,又问:“那人是谁?我瞧贵府规矩森严,小厮不得传唤一般不能进后宅,这人怎么能进来?”
“嗐。那是大伯三年前带回来的人,叫丁宣,是个……”刘氏不自然地顿了顿,才附到明舒耳畔道,“犯事被赶出宫的内侍,脚和脸都是在宫里被人给害的,所以大伯才放心让他进后宅,其实也是大伯放在后宅的眼线。”
明舒这才了然。
一时间园子逛得差不多,刘氏就又带明舒回了二房的侧园,恰卫朝办完事也回来。
“兄长才刚派人回来传话,他被邀去赴同僚的宴饮,今夜应该不回来了。这样,今晚就让仙子留宿咱们这里,待明日兄长回来,再向他说明此事,到时再做定夺吧。”卫朝道。
明舒行个礼,心道运气颇好。
刘氏便道:“今晚委屈你在耳房留一宿,看看能否听到什么动静。我与丫鬟夜里常听到些古怪声音,时有时无的。我家这口子总说我们女人自己吓自己,他哪里知道自己睡得沉什么也听不见,难为我,夜夜难寐。”
耳房就在正房旁边,刘氏若能听到,那明舒在耳房里也必能听到。
“好。”明舒一口应下。
————
夜幕一点点降下,街巷的灯火也一盏盏点起。
陆家的门已关上,曾氏照旧做了几道菜,与陆徜两人坐在桌边用晚饭。陆徜话不多,平素都是明舒叽叽喳喳的逗笑,今日少了明舒,母子两人这顿饭用得都有些没滋没味。
说来也怪,以前十多年母子两个都这么过来了,明舒才与他们生活了半年不到,就已经彻底改变了家中氛围。
陆徜吃了半碗饭就搁筷。
先前都是他离家去书院,明舒肯定是留在家里的,他只要回来就定能见到明舒,然而这次却不同,他留在家中,换明舒不在。
他便有些心不在焉。
触目所及,皆是她的影子。
“你去哪?”曾氏用完饭,正要收拾碗筷,忽见陆徜朝门外跑去。
“阿娘,我去去就回。”陆徜只匆匆扔下一语,人便没入夜『色』间。
曾氏看了良久,摇了摇。
只叹一声,儿子大了。
不由娘。
————
夜『色』降临,平时用来堆放杂物的小耳房中是临时凑和搭出来的架子床与简陋桌案,屋里只有盏不算明亮的油灯,明舒正伏在灯下把白日打听到的消息一条条梳理记下。
虽然卫二夫人刘氏让她来查鬼神之事,但她心中并不相信鬼神。所谓鬼祸,多半人为,她还是打算从卫府的人上着手,不过卫府的这些人都是卫献精挑细选入府的,嘴巴紧得很,除了与闹鬼之事相关的消息外,很难再打听到别的东西。
卫家的事,有些棘手。
灯下伏案久了眼睛酸涩,一时又没个头绪,明舒咬着笔杆蹙眉。耳房很闷,她心绪渐烦,便踏出耳房,走到无人的西墙根下,盯着黑漆漆的园子发呆。
蓦地,一声清亮笛音隔墙而入。
明舒立时睁大了眼。
那是草叶笛的声音,音『色』清亮,虽然单调却也悦耳,被人吹出一曲简单的童谣。
笛音悠悠,越过高墙,送到她耳中。
明舒几乎是立刻就认出来那首童谣。
在赴京的路上,陆徜赶马车时,就曾经用草叶吹奏过,也教过她。
陆徜在卫府墙外。
“阿兄。”明舒喃喃着,飞快从草丛里择了片合适的草叶拧下,也置于唇边。
用力吹了两下,只有不成调的笛音传出。陆徜虽然教过她,但她并没学会,只能吹出残音,但即便这样也够了。墙外的悠扬笛音忽然一停,片刻后再度响起。
一声一声,似能熨帖人心般。
明舒知道,阿兄认出她的回应了。她烦『乱』的心绪渐渐平静,便将草叶揣在怀中,坐在墙根下的石头上,笑着听陆徜在外头给自己吹的曲子,心里忽然无比羡慕起那个被阿兄钟爱的姑娘来。
陆徜这样沉默寡言的男人,若是动情,那必然会温柔到极致……
如果,她也能遇到像阿兄这样的男子,该有多好呢?
————
夜又更深沉了,府外街巷上传来的悠扬笛音渐渐没了声音,万籁俱寂的夜晚,灯火一盏盏熄灭。
许氏洗漱完毕,更衣准备就寝。
丫鬟服侍她躺到床上,吹熄了寝屋的烛火,自己则将用过的水轻声端到屋外倒掉。许氏看着丫鬟出门,却了无睡意。
一阵风过,印在窗上的树影猛烈晃了晃,不知何故,她想起卫家闹鬼的传闻来。
尽管杜文卉已经同她说过那只是以讹传讹的谣言,但许氏现下还是不自觉想起,她开始怀念自己家。
四周出奇的安静,许氏又躺了片刻,忽然发现自己的丫鬟只是出门倒水而已,可去了这半天竟还没回来。她因是负气离家,所以身边也只带了一个心腹丫鬟,这丫鬟一走,屋里再没别人。
她一个人有些发虚,便披衣起身,想将蜡烛再点,等丫鬟回来再灭。
才刚刚找到火折子,许氏就见糊着纱的雕花窗上晃过一道人影。
她以为是丫鬟回来,开口便唤人。
但那道人影并没回应,也没停下,仍往旁边飘去……是的,飘!
许氏已然发现,这人影行走的方式与常人不同。她的心猛地悬起,再不敢出声,只盯着那道人影。人影“飘”到门外,许氏并没见“它”如何动作,就先听到一阵拍门的声音。
她险些吓晕过去,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生恐惊吓到那人影。
拍门声响了一会,忽然间屋外一暗,檐下的灯笼似乎被什么打灭,那道人影随之不见,拍门声也消失了,屋里恢复寂静。
丫鬟还是没回来,这寂静很是瘆人。
许氏艰难地挪动脚步,想干脆钻进被窝,来个眼不见为净,连蜡烛也不想点了,可才走了半步,忽然之间朝长廊的窗子似被什么猛地一撞,许氏转头就见窗纱被撞破,一张惨白的人脸钻进窗纱。
这一吓可非同小可,许氏当场失声尖叫,再顾不上什么,飞快冲到门边打开房门,夺路而奔。
————
另一厢,明舒在外听了陆徜几曲草叶笛音,她心情大好,已经回到耳房,吹熄灯烛,正和衣躺在床上阖眼休息。
忽然间,一阵如泣如诉的嘤嘤声传来,像婴儿夜啼,又似猫儿叫/春,断断续续的。
她记起刘氏的话,很快起身下床,出了房门,正好撞见刘氏披衣出来。
“你可听着了?就是这声音!”刘氏脸『色』不太好道。
明舒这会再听,那声音似乎又停了,她想了想道:“我去看看吧。”语毕她便从刘氏这里借了灯笼,往刚才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