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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疮百孔之痛,断去那数以万计的根须,方可动弹,只不过,那样也只会命不久矣。
似有响动从身后传来,众人机械地转头,下一秒,“嘶…”齐齐倒吸一口凉气,不为别的,试想,若是你突然看见一闪诡异的墨黑大门内,缓缓出手一只骨节分明,白莹如玉的手,恐怕都会放声尖叫。
在场之人,能活到现在,无一不是见多识广之人,能保持良好素质,只是惶恐得瞪着眼,瞳孔凸起似要爆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整只胳膊撑着墨黑大门的门框,而后,一只腿缓缓迈出,接着是胸膛,那缓慢的动作,众人怀疑,门里面是否是一位花甲老人,正微微颤颤想要过来,只是最开始那只莹白如玉的手,实在与花甲老人画布上等号。
当墨黑大门里的人完全踏出,脚踏实地站在他们不久前站过的地方,一袭墨黑的锦袍合体得穿在身上,没有丝毫点缀,墨发不受束缚得倾泻而下,恍如天际最美的银河瀑布,一双墨黑而空洞的眸轻轻一瞄,满眼墨黑,竟没有瞳孔!
被那双墨黑的眼睛扫过,众人如在赤着身体,在寒冬最冷天洗了把冰水澡,牙齿打颤,仿佛连灵魂都被冻僵。
好可怕!明明只是一个眼神而已,没有可以打压,只是虚空一瞥,不带任何情感,便让他们溃不成军。
连香满堂都不禁升起三分绝望,若是此人动起手来,还有几人能活下来?
答案是零,只要此人想,定然没有一个活口!这个认知,让香满堂毛骨悚然,作为四队之一,药剂工会队伍的负责人,他该如何承担这么多条生命的罪责。
“呵…你连理,也不愿搭理我一句了么…”无波的湖面掀起淡淡波纹,圈圈荡开,墨黑的眼睛仿佛又暗了几分,越发没有人类的气息。
抬脚,缓缓靠近,在香满堂担忧的目光中,径直走向奥沽丁,不,应该说,奥沽丁怀中抱着的牧歌。
步调看似缓慢,可事实上,几乎呼吸间,便从墨黑大门移到了百米外,空洞的墨黑眼睛一眨不眨得盯着双眼紧闭的牧歌,周围的低的吓人的温度,似有瞬间升温,即使把众人从死亡边缘拉回。
不等香满堂等人松口气,便看见那一袭墨黑锦袍,不似人的人,漫不经心伸出手,缓缓落在牧歌苍白的脸颊,来回拂动,仿佛想要唤醒贪睡的猫咪,那般轻柔,带着小心翼翼的意味。
有瞬间,香满堂甚至怀疑,是否是他眼花,从那样诡异的大门中走出的青年,认识牧歌?看样子还很熟?
不带感情的声音再次响起,犹如情人般的低喃,又似宣泄,“你是我的,为什么要抛下我。”若让他重回一个人,那他宁可毁了牧歌,把这之前的一切当作不存在,那样,他便还是他,不曾改变,也不会改变。
莹白如玉的手一路下滑,最后落在牧歌纤细白皙的脖子上,五指微微收紧,指尖深陷,牧歌苍白的脸再次刷上一层面粉,本就冰冷的身体越发冰冷,不知是墨黑锦袍青年的原因,还是生机快速流失的原因。
墨黑锦袍青年的靠近,奥沽丁根本无力反抗,直到牧歌遇险,他才拼劲全力冲破那层灭顶威压,咬着牙挤出几个字,“你,住手!”
似乎没想到,这么近的距离下,奥沽丁还能开口说话,墨黑锦袍青年空洞的眼睛只轻轻一瞥,奥沽丁便再也说不出话来,即便他死死咬牙,咬到牙龈都被震出血,也无法吐出一个音符。
只能眼睁睁看着怀中的牧歌,被人掐住脖子,无力招架。
奥沽丁橘色的眸染上点点猩红,夹杂着不干和滔天愤怒,直到这一刻,他才深深体会到他是多么得无能,以前哪怕是天塌下来,也有牧歌撑住,无需他担心害怕什么,而今,牧歌倒下,他竟没有一点能力护得牧歌周全。
这样的他,还有什么资格和牧歌达成约定,让牧歌帮助他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这样的他,连奥沽丁自己都想要唾弃,明明不想再看,眼皮却仿佛用棍子支撑开,大大分开,无法闭合,两行浊泪流下,奥沽丁眼眶生疼一片,被湿咸的泪水冲刷过,简直比刀片划过还要痛。
牧歌的肤色已由苍白转为惨白,现在正隐隐变得有些透明,仿佛全身血液被抽空,只剩下一副躯壳,没有生气的拉拢着,任由墨黑锦袍青年摆布。
“我的宠儿,为何,你总会把自己逼到这种境地…”灵魂深处升起一抹无奈叹息,清凉而童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