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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也不知道锦歌从哪里扽出一条绳子来,三五下的就将丰忱五花大绑成一团,随手便扔到了角落里。
丰忱见锦歌来真的。不禁气恼,嘴里也有些口不择言起来:“苏锦歌!你别让我恨你!你若是当真坏我大事,可别怪我翻脸!你……”
锦歌拍去手上的灰尘,冲他嘿嘿一笑,眼里绽出的狠劲儿,让丰忱看得不禁有些发怵,连带着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
“唉哟!”他捂住被打花的眼睛,气得直哆嗦。
锦歌双臂相抱,冷笑着问:“你说啊?倒是继续说啊?”
“哼!”丰忱窝在角落里,不念语了。他扭了扭身子。换上一个舒服的自是,将脑袋一侧,冲向墙壁,看也不看锦歌,嘴里还气呼呼的哼着声,浑身上下都冒着一股“别惹我”的气息。
锦歌呼了口气,满意的看看自己的手艺,嗯,这绑得挺结实。他既不会挣脱出来。也不会觉得难受。
眼见着丰忱渐渐平静下来,锦歌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双手捧住他的脸:“你看着我的眼睛!”
丰忱翻着白眼,并不配合。锦歌明白。这家伙是打算来一个非暴力不合作了。
锦歌从口袋里掏出一面只有巴掌大的随身梳妆镜,她拿着绿松石和石榴石镶黄铜镜把儿,将正面照向丰忱:“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瞅瞅你自己的样子!”
她见丰忱瞄了一眼,便只冷笑的看着她,不禁也以冷笑相对:“怎么?有意见啊?……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可笑么?你,对,说的就是你!你现在就像那些打算报复男人的怨妇,以为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就可以让被报复的对象痛不欲生、痛苦不堪!……可惜啊!可惜,那厢坟头儿送白骨,这厢红绡帐底卧鸳鸯!你无非是落得个亲者痛仇者快的境地,你拥有的全部都会给人家作嫁衣裳!”
丰忱闻声,脸色变了几变。他冷哼一声,看锦歌的眼里翻滚着怒气:“国仇家恨……”
“你以为你很伟大啊?”锦歌根本不给他积攒豪情的机会,见他一开口,便毫不留情的打断可他的话:“你想过你母亲没有?想过你们韩家没有?……还是说,你其实只是想用一种愚蠢的方法来发泄你的失衡,发泄你自己的情绪,而将一切责任、将你们韩家的一切重任,你都寄托给了你二哥?……你这个懦夫!”
“胡说!”丰忱一双眼似乎冒着岩浆,汩汩的熔液带着热浪不断涌出:“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锦歌见他如此反应,反倒放了心,面上却不动,仍神清气闲的笑道:“哦?”
她摇摇头:“你若是生活在动荡的年代、生活在外敌入侵的时刻,如此举动,虽说没脑子了些,但说到底也算得上是个男人,旁人见了也要挑一下大拇哥,道一声‘有骨气’!……可放眼今日,你除了愚蠢,你觉得还能让人说一句什么?……你是在仇恨,可你不仅是仇恨敌人,你也在仇恨你曾经的那些经历!所以,你才会不顾一切的要报复,哪怕报复的方式很疯狂,哪怕你可能会和敌人同归于尽!可是,兄弟,你确定你能干掉敌人么?”
丰忱被锦歌的称呼闹得清醒了几分,不由得追问:“你什么意思?”
锦歌哼笑道:“你应该动动脑子,好好儿的把事情来龙去脉再想一遍……当然,如果你有脑子的话。”
丰忱这回倒没有因锦歌的语气而愤怒,他竟慢慢地静下心,径自沉吟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跳过去,丰忱的脸色也愈发地难看起来。
锦歌见了,心中多少有些欣慰:“还好,你还算有些成算。”
丰忱本来是一腔的惊怒,然而,转头看见锦歌一脸“自家孩子初长成”的表情,不禁苦笑:“你莫说便宜话,站着说话也不腰疼!……这国仇,是天地同悲的绝望;而家恨,却是刻骨铭心的撕裂!”
锦歌的心情也随着丰忱的改变而放松下来,她笑道:“你可快拉到吧!自己没脑子就实说,找哪门子借口?!”
她见丰忱不服气,又道:“你若真有心,就该从哪里跌倒,再从哪里爬起。等有朝一日,你有了极大的本事儿,你就在这京城的中轴上,立上一座高大的石碑,写上你钦佩的人,以及那些为了这个民族而奋斗、在奋斗中牺牲的人们的名字,让后世人永远铭记他们!这种用你的胜利的纪念,才是对你自己以及那些人的极大尊重。”
她看着丰忱,一字一句道:“那时候,你可以将那些战犯、那些在华夏国土上犯下罪行的畜生们——日本人也好、英国人也好,无论是谁,将这些战犯塑成雕像,让他们日日夜夜跪在你们家的宗祠前、跪在那座石碑前、跪在华夏人的面前,让他们日日夜夜的跪着、接受华夏人的唾弃;让他们看着华夏在你的治理下,日新月异;让他们永永远远的被华夏踩在脚底下……这,才是真本事儿!”
丰忱闻言,被震惊得呆怔在原地,他使劲儿盯着锦歌看,那一双俊目中尽是震惊与惊叹。他,被震惊得久久不得出声。
过了许久,他才清醒过来,深深地叹了口气:“听君一席话,如醍醐灌顶!这些日子,我自以为算是极为了解你了,可如今才知,凭心胸、凭气概,你才该是个男儿啊!我……算是服啦!”
他挣了几下身子,无奈道:“你先帮我解开,行不行?”
锦歌这回倒很痛快,三两下就放了他自由。
这倒让丰忱十分不解:“哟,怎么这回这么痛快?”
锦歌没好气的瞪他:“我该说的,也都说了,嘴唇磨破了皮儿!若这样,都劝不住你,也是你命里合该那般,我再做恶人也没有意义。”
丰忱从地上起来,揉着麻住的四肢,叹道:“你倒是真信我。”
锦歌见他厚颜到如此地步,不由得笑着啐他:“你倒是好厚的脸皮啊!……我呢,是寻思着,若是你胆敢骗我,哼哼……与其我知道了,再一怒之下给你一枪,那还不如让你自生自灭去呢!”
“算你狠!”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脸,丰忱有些郁闷的揉着脑袋,垂头耷拉眼的抱怨:“你这是什么淑女啊?整个儿一女土匪!真是的……将来,谁娶你谁倒霉!”
“你说什么?”锦歌以拳扺掌,威胁的目光扫描过去,看得丰忱立时改口。
他掩着嘴咳了两声:“我是说,将来谁娶不到你,谁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