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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爹今晚没空陪娘亲。”
“再不然,让青荷陪我睡也好,睡不着时,也有一个人陪你说说话。”
……。
“哎呀,这雨声嘀嘀嗒嗒敲得真烦人……。”
“谢良媛,你太吵了!”
谢良媛倏地睁开眼,睡意顿失,一转身,果然,那人直直仰躺在她身侧,薄衿盖在他的腰际,上面露出雪白的亵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白皙的颈子……谢良媛极轻极轻地咽了一下口水,视线迅速下移到安全地带,见他双手规规距距地交于腹上,遂,撇了一下唇瓣,视线又开始不规距地上移,最后,落在他闭着眼睛,渐渐地看呆了……
只见,弯翘的羽睫在微弱的光晕下,投出两扇黑影,轻抖中,如在地下潜伏了十年的蝉终于爬出地面,展开了双翼……。
真美呀!谢良媛不自觉轻叹出声,瞬时,被自已吓到,连忙闭了嘴、闭了眼。
少顷,谢良媛睁开了眼,张了张嘴,极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什么时候来的?”
兰天赐依旧阖着双眼,口中冷漠说:“在你念着,希望朕今晚再来的时候。”
谢良媛象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下就弹了起来,“胡说,我怎么可能会这么说?”
“这句话的上一句是:哎,都不知什么时辰了。下一句是:这雨不知道下到何时,真烦人。”平板无奇的语调口述出如此女儿家怨念之声,听了,让谢良媛如被雷击。
自已,好象有说过那一句话,霎时,小脸激红,想了想,又不甘愿地挑起刺来,“那你来时,分明是听到:哎,都不知道什么时辰了。”
那人终于睁开了眼睛,看着她,凉凉地问:“有区别么?”
她本来想辩一句:区别可大了。
可转念一想,似乎这争论对自已不是很有利,便乖乖地抿了唇躺了下去,心里便开始腹诽,下一刻,马上想起这厮可以读懂她心里的想法。
真苦命,连心里画圈圈都不行!
寝房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谢良媛聆听着窗外的雨声风声,突然有一种深陷于梦中的感觉……。
无声、无息,那是高手必备,可不至于这大雨倾盆之夜前来,身上不带一些寒湿之气,难道——是鬼?
她胸口上的紫色吻痕,难道也是被鬼给上了?
谢良媛被自已的想法吓到了,思忖间,谢良媛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兰天赐脸颊,傻傻地问,“有感觉么?”指尖是滑嫩的触感,带着人体的常温,谢良媛偷偷地嘘了一口气。
“你戳一下自已的脸,用力些!”兰天赐转了一个身,背对着她,显然没有深谈的意愿。
谢良媛轻叹一声,也背过了身,刚闭上眼,身后便传来淡淡地声音,“你胸口的紫痕,是因为朕几次给你施针,肺中湿气排出的原因。”
“啊,不是你亲的?”谢良媛马上转过身,竟然勿略了这个问题,此时、此刻,似乎不宜谈这样的问题。
兰天赐亦转过身,许是震怒催红了帝王白皙如玉的脸颊,眼底更显得冷飕飕的,“你觉得象么?”
谢良媛一凛,薄衿下,狠狠地握了一下拳头,灰溜溜地背过身,乖乖地应:“一点都不象。”
“那好!”兰天赐满意地将她抱进怀里,趁势将脸舒服地窝在她的秀发中,闻着发际那淡淡地清香,嘴角弧度挑起,“睡吧!”拂手一扬,尖利袖风奔走,寝房里一下就陷入了黑暗。
谢良媛委委屈屈地“哦”了一声,很快,身后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年轻男子的体温在这凉夜里,滋生出一根根无形的蔓藤把她包裹住。
而她,仿如无辜被捕的幼兽,没有锋利的牙齿可以抗争,反而,习惯了它的温暖,理所当然地将其视为巢。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的!
谢良媛缩着身子,欲图脱困,好不容易从兰天赐的臂弯里钻出来,那要,状似习惯地一捞,将她再次搂回胸前,右腿自然而然地盘了上来,搭在了她的腹下,令她动弹不得。
谢良媛霎时觉得口干舌燥,她烦恼地蹙起眉尖,进而认命地暗叹一声,满腹纠结,无法入睡。
接着,忍不住又想起了胸口紫痕的问题。
真的是施针的原因么?
如果是,为什么以前就没见什么痕迹?
还有,真的是体内湿气排出,怎么专挑这个位置?
但话又说回来了,这身子都未长开,胸前一马平川,有什么好啃的?
哎,换作是夏凌惜的身子,她肯定跟他较真,戳着他的胸口骂:吃了还不承认!
可这副身体……。还是算了吧!
魅夜,无声流淌,怀中的人想着想着,终于想倦了,睡了过去。
身后,男子悄悄睁开双眼,黑暗中,琉璃眸中倾泄出一抹艳色,低声自语:傻瓜……他一点一点将怀中人转过了身,两人呼吸相闻,而后,吻上了她嫣红的唇瓣,含混说道:放心,你会很快长大!
翌日,雨停,天放异彩,铺了满天的霞光将整个甘泉湖映得一片红光,花苑中,成片成片浸了水的海棠树紧簇如胭。
谢良媛一动不动地趴在窗口,脑袋里依旧陷于昨夜未解之谜——胸口的紫痕究竟是吻出来的,还是排湿的原因。
时而眯了眼,时而轻叹一声,对身后几次唤她洗漱的青荷,许久才给予懒懒地回应,“知道了,你真象是一只鹦鹉。”
坐在妆台边,青荷专注地帮着她梳理着长发,“小姐,今天有些冷,一会得多穿些,最好别出房门,外头湿气大。”
“不行的,今天我得和我娘找祖母说事,一会你给我找双雪地靴子吧。”
“好!”青荷想了想,又道:“要不让小厮抬了辇过来,小姐最好别落地。”
“没那么娇贵,何况,遇到水洼,你可以背我嘛!”
妆台前,谢良媛拉了拉身上的亵衣,挺了一下小身板,又揪紧腰际,让上身轮廓显露出来,看了片刻,长长叹了一口气。
“六小姐,怎么啦,一早上净听听你哀声叹气。”
“青荷,你说,等我病好了,这身体,会不会慢慢地变……。”谢良媛纠结了半天,终于双手放在胸际,做了一个扩大的动作,腮透霞红,满脸希翼,“你说说,有没有可能……。变大?”
原来在意起身体容貌来了,看来,女儿家有心事了。
青荷忍住笑,一本正经回道:“六小姐,您放心,你还没来初潮呢,等来了初潮,这里自然就会凸显出来了。”
霎时,谢良媛嘴巴跟含了一只青蛙似地,鼓鼓地,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的,她差点忘了,她重生在谢良媛身上后,没来过初潮。
谢良媛哀叹一声,趴在妆台上,我的天,这是什么破身体,都快十五岁了,还不见红。
夏凌惜可是十三岁就见红了,那时,她在泯山之上,朝不饱夕的,可女孩子家该来的,该长的,一点都没落下。
青竹端着早膳走了进来,她耳力强,自然从外寝就听到了谢良媛和青荷的对话,她一边摆着早膳,一边笑道:“六小姐,您放心,您将来的身子会很好看的。”心道:茉夫人也是到十六岁才慢慢长开,那时,她都生育了孩子。
谢良媛透过镜子看着青竹,嘴角一压,“你确定?”
“是的,奴婢确定,您的……”青竹猛地一惊,手中的碟子差点脱了手,忙敛了声。
“我的什么?”谢良媛转过首,一脸疑惑地瞪着青竹,“话说一半不厚道哦。”
青竹讪讪一笑,毕竟不擅长撒谎,所以,眸光游离,始终不敢面对谢良媛的眼睛,只能装着低头认真摆着碗筷,口里结结巴巴道:“六小姐,您的身体不正是……。在恢复中么,六小姐,奴婢相信,您很快就健康了,到时候,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就玩……。把自已养得白白胖胖,胸部那自然就发育了。”
“瞧不出,青竹你辩才还挺好的。”谢良媛撇了一下唇瓣,也不深究,象青竹这样的女子,思想单纯得很,迟早会被她套出来,不急,慢慢来。
等梳好了头发,谢良媛走到桌边坐下,看着一桌子青菜和药膳,提起箸,夹了一点豆芽,口味很淡,显然,厨房放调味品都极谨慎,她叹了一口气,“也是,什么也不能吃,还指望发育良好,有些不切实际。”
青荷心中微微不安,语气里带了些许探究,“六小姐,您以前从不在意这些,怎么今日开始嫌弃自已了?是不是谁跟您暗示了什么?”
谢良媛先是干笑一声,进而,攒起唇角眉梢,朝着青荷缓缓展开,最后,呈出一层明晃晃的怒气,“你的意思是,有人嫌我小?”
青荷知道踩地禁区了,马上噤声。
用完早膳后,谢良媛带了青荷和青竹去了刘氏的寝房。
经过一夜的安枕后,刘氏精神恢复很多,也不知是不是想通了什么,看到谢良媛时,还朝她笑了一下,摸了摸她的脸,细声细气道:“昨天,娘让媛儿担心了,媛儿放心,娘心里有数。”
谢良媛挽上刘氏的手臂,一脸依赖地笑,“娘,女儿陪你给祖母请安,顺便去看看祖母那有什么好吃的,女儿最近嘴里淡得很。”
作为母亲,最高心的莫过于自小身体不好、胃口不开的女儿主动提出想吃东西。
果然,刘氏眉开眼笑,携了谢良媛就往聚福阁走去。
一夜暴雨,到处积水,所幸,铺了青石的小径没有被水淹,所以,谢良媛一行人很快就穿过小苑,来到聚福阁前。
谢良媛一眼看到跪在青石地上,几乎半伏在侍童思茗怀中的谢卿书,嘴角淡淡挑出一泓冷笑,对身边的刘氏轻声道:“娘,您先进去陪祖母,女儿有话同大哥哥说几句。”
如今,夏凌惜死亡的真相已然揭开大半,以谢卿书的智慧,一旦他理清了眼前的混乱思绪,就会慢慢追查所有的蛛丝蚂迹。
比如,周玉苏是如何被步步紧逼,困于一个又一个的局中。
比如,双缘拍卖行的拍卖,为什么会被炒至家喻户晓,在其背后,谁是主谋。
比如,周玉苏、钟氏、夏凌月,甚至珞明,一个个下场如此惨,是谁,在替夏凌惜申冤!
谢家不会去思考这个问题,但谢卿书会!
以谢卿书的智慧,很快就会怀疑上她,而她,身上有很多细节经不起考量。
比如看到玉镯里绿色魂魄的谎言。
比如南宫茉和周舟为什么会进谢家!
这些,足以让谢卿书将视线盯到她的身上。
可她,不希望她是夏凌惜的事被旁人知道,她留恋这个身体,留恋她身边的温暖。
甚至,她想替谢良媛守护好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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