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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信这时闻言,忽然转身朝荒木叟一拜:“木翁,这么多年,您总算是愿意和石某言语了。”这些年因为司马一案拖累,许多当年名臣或是被杀或是下野,而石信却渐渐在刑部站稳脚根,屡破大案,二十年间稳步当上了朝中重臣。坊间俱传当年是石信将神侯司马奇吾告发,从中谋求富贵,而晦明馆也因此与崩雷堂杠上,在江湖中势不两立,十年消磨之下,其实荒木叟已然多少明白石信所为并非如同传言之中,只是石信自己不解释,这个倔老头儿也就不说破,二十年来便如此僵持,后来晦明馆旧人渐少,崩雷堂也失去堂主,这结儿便如此悬着,彼此都知道对方胸中块垒,却老死不相往来。
本来荒木叟只是想呛石信一下,却不料石信如此反应,这一拜之下,似乎往日里那些窝在心中的怨气刹那消散,他原还在思量今日从龙泉寺出来之后便火速来助是否多余,但此刻心中仅剩下些繁杂之感,这个半截土中的糟老头儿忽然背脊颤抖,似乎哽咽了起来。
这昭明党徒,原本他荒木叟都是看做孩子的啊!他又怎会不想与这石头言语啊!
场中余人见状,均是不语。众人均知,廿年之前,昭明党以昭明太子为首成立,其中一个目的便是查出并针对光明神教中专门祸害朝廷的“暗门”的,但却不料横生变故,被“暗门”中的巨门使者从中做梗,导致司马案发。荒木叟本是太医院耆宿,此事后心灰退隐,心心念念便是想要寻出巨门使者,为昭明冤魂做祭。而石信与刘士奇却不同,虽然二人政见有左,但均知昭明太子向来是胸怀江山社稷的,唯有在政坛中站稳,方能徐图昭明遗志。
于是一者为了昭明之志,一者为了昭明之怨,时日一久居然闹得泾渭分明、不共戴天。此番道理,昭明中人均是看得清楚,也知道两边都是赤心之人,但这恩怨却无从劝起,二十年下来,便只拖成了一声长叹,缠绕在众人心间,无时可解。今日一战,众人虽然齐心,但此刻荒木叟与石信的结,却不料得以如此化解,众人一时间均是觉得心绪莫名。
半晌,却听的旁边的月姬轻声道:“咱们几人……似乎许多年都没聚在一处了吧!”
这时荒木叟“嘿”了一声,望着月姬道:“月儿啊,那时候你还是个小丫头呢,就会跟着小渊儿屁股后面跑……”说到这儿,忽然有些接不下去。
慕容渊忽然打岔道:“木翁,那时候我和月儿都二十多了,不小了!”
荒木叟却似乎没看见慕容渊一般,继续说道:“那时候司马老儿,小雕儿也都还在……”这句话说完,全场又复沉默!
这时刘士奇忽然道:“木头,这么多年了,你莫非还在自责,觉得如果你能阻止昭明自封地宫,便能扭转一切?”
荒木叟闻言一愣,似乎刘士奇这一句话刹那间刺在他心中一般!
是自责吗?是自责吗……
这时他眼看着刘士奇等人眼中深沉含义,顿时心中一痛,似乎方才那句话变作了刀子,不止捅在了他心中,还在他心中又扭了一下!
自己这些年……嗨,这些年自己与众人一一割裂,莫非真的是……
痴人呐……荒木叟不觉摇头自嘲。
他这时正了正神色,忽然似乎下定决心一般,缓缓道:“那项小子拿了晦明印了,而且,我将他的血亟验了……”他心知在场诸人均已知晓“项小子”是谁,便也不多做解释。
慕容渊道:“是何结果?”这话说来急促,一反方才温煦,刘士奇虽然不太清楚项小子是谁,却知道晦明新主非同一般,于是也凝神细听。
荒木叟斜瞥了慕容渊一眼,道:“胆侯司马尤。十六字占语是:不良之人,金乌之魂,黄沙瀚海,恣意纵横!而我查了这孩儿的玉质,应是天上火无疑!”
月姬这时赞道:“好气魄,好男儿!”
刘士奇捻须道:“莫非你们说这项小子便是司马老哥的遗孤?”
石信喃喃道:“执晦明印者,当为昭明党首……”似乎心中踌躇,思虑颇多。
慕容渊道:“但此刻这几个孩儿却都在竞兽场之中,石门中人方才传了“无果”二字出来,想来营救并未成功。此刻情形未知,既然那孩子便是晦明印新主,我等便当即刻……”说来语气颇为忧急。
这时荒木叟忽然怒目向慕容渊看来,打断慕容渊的话,瞪目问道:“祭酒大人,老朽还没请教您呢,那巨门是您徒儿?”他这问题憋了很久了,他虽然知道此事蹊跷,又对慕容渊素来爱护,但此时无名火起却被挑起,于是发问。
慕容渊不料此老这时发难,却也从容答道:“黑鹰言道巨门便是坤和,这是木翁自己对在下说的啊!”
荒木叟老眉一皱道:“那你却说那巨门是……”那个“睚眦”二字还没出口,荒木叟忽然想通其中关窍。那日慕容渊暗示他秦王乃是关键,而卫起在被神策府缉拿之后,竟然变成了光明神教的巨门使者,这其中的关系想来必不寻常。
神教啊神教,始终便是箍在心头的一重魔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