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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从地理上看,齐朝地处东亚靠海,拥有发源于世界屋脊的长江与湟水灌溉出来的适宜农耕的绝佳的地理环境,而王朝最大的敌人,历朝均是北方游牧民族的骁骑,基本从无例外,这与其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有莫大的联系。相比于中亚作为连通欧亚从而导致长期处于分裂与重组之间的情形,齐朝应该算是幸运的,而齐朝如今的首都玄都,此刻正酝酿着一场对于北方游牧民族的反攻。
九月初五,丁巳亲征的前一天。
月色曼曼,柔和的银光淡淡地涂上了玄都的各个角落。
各军营破例休假半天,各街坊之间早早炊烟扬起,数十里的街市之中行人匆匆,均是沽酒买肉,治席办宴,忙得不亦乐乎。虽不是节庆之日,反倒是一派攘攘之状,确有万家灯火之感。
灯火之外,却弥漫着一种难言的萧瑟。
也不知这同一番月色之下,却映出了几番离愁。
南市一个破医馆前,一个瘦小老头儿拉上门扉,转头看了看这件破木棚子。
手中拿着些破烂家什,还有他心爱的宝贝梅花。走过了几户人家,敲开了邻居老丁头的门,将自己这些不值钱但是又舍不得的物件托付给邻居照料。
毕竟明日随军出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他的身份是应征军医,十分普通。
“尤儿他们也要出征?”老丁头一口烟味。
“是啊。那群龟孙子的!”荒木叟抢过老丁头的水烟筒,也蹲在屋前,抽了起来。
“老哥啊,你可要照顾着些孩儿们呐。”老丁头转过头来,眼神带怯,却很诚挚。
“俺都这把老骨头了,还照顾他们?”荒木叟忽然被烟呛到,大声咳嗽。
“俺,俺做了些馒头,你带上,兴许遇得上尤儿他们,他们可爱吃了。”老丁头忽然有些不好意思,道:“若是实在没遇上,你就自己当干粮吃了吧……”
“俺年轻的时候,吃的可是龙肉虎肉,稀罕你这馒头?”荒木叟哈哈大笑,大手巴掌伸出去拍打老丁头的肩膀,两个老头儿蹲在门槛之上,看着柳梢上挂着的月亮,打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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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业寺外面的破落酒肆之中,酒店老板已然赶走了其他客人,明日自己儿子便要出征了,他今日只想早点收摊,回去与孩儿话别,叮嘱孩儿几句保命的法门。
但眼前这个将官他却不敢驱赶,飞白卫的统领龙钜不是他这样的平民所能得罪的。
老板只好仰天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权做委婉逐客。
龙钜却抬起酒碗,遥遥对着明月一敬。
接着大口烈酒饮下。
心中忽然被那烈酒激起了别样的感慨。
龙飞白你个痴人啊,此生壮志与热血,恰逢沙场,可算是有幸了,又何愁矣?
就当,拼命能换得的家国承平,便是送给你的心意!
就算,此生无缘吧!
摔下酒碗,抛出一锭银钱,龙飞白转身便走。
只将月下背影,留给这座森然巍峨的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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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中映影昏黄,照出两个绝美的人儿,正在对镜梳妆。
月姬手中木梳划过兰姝秀长的头发,心中又怜又痛,不由得幽幽叹了一口气。
兰姝听闻,头也不回,轻轻问道:“阿月姊,可是又在心疼慕容师父了。”
月姬闻言,嘴角含笑道:“他今日北行了,是张大棒与齐夫子同行的。”说着手中梳子顺着发丝轻捋,道:“小淘气鬼,姊姊是在心疼你啊。明日……”
兰姝肩膀一松,回手拍了拍月姬的手道:“兰儿的伤已然大好了,月姊不必挂心。”
月姬闻言,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句话,却是和你慕容师父学得挺像啊!”说着,似乎想起了慕容渊,心中忽然又是一阵惆怅。
“月姊,跟随慕容师父这般操劳,你后悔过吗?”。小女孩似乎是憋足了劲,终于问出压在心中的这个问题。
“兰儿啊,姊姊只是知道,这漫漫浮生之中或许有幸能遇到一人,遇到那人之后,你便知道你此生已为之改变,而这样的改变,最后或许还会成了你此生的意义。你说,换做是你,会后悔吗?”。月姬淡然道,顺手塞了一颗葡萄在兰姝口中,算是堵了这小丫头的嘴。
其实,兰姝的那个问题她终究没答,她也不在乎兰姝可否听懂,毕竟这答案,她也并非一开始便知晓的。
铜镜之中映出窗外明月的幽幽冷光,兰姝似懂非懂,口中一边咀嚼着那酸甜混杂的葡萄,一边喃喃念叨着月姬的答案。
换做是我?
心中忽然有些迷茫,那个人,自己算是遇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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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都城外十里长亭之处,此时人烟已然稀疏,官道之旁,一僧一俗却坐在亭中相对饮茶。眼看月凉茶淡,两人却并未离去。
僧人高鼻深目,正是无树;俗士清雅雍容,却是慕容渊。
“祭酒此番前途未明,依然还要前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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