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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女院,开了快一百年。在漠克里这地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们进了,就该知道,这一粥一饭,都不是平白得来的。长得好看的,老天爷赏饭吃,但不可骄纵,客人如流水,姐妹才是铁打的营盘;长得不好看的,也不必悲天悯人,脸蛋不够,‘手艺’来凑。”
如雾说话总是徐徐的,乍一听还挺像教书先生,锦星和锦月站在最前面,听得津津有味。
这一听,便是一年。
再木讷的小后生,磨练了一年,也能在这脂粉堆里应对自如了。
锦月是姐姐,锦星是妹妹,两姐妹一直在如雾房里做细使丫鬟。
一个嘴甜,一个手快,伺候得如雾服服帖帖,以至于掌院妈妈多次想让这对姐妹接客,如雾都推了,说是还没到年纪。
掌院妈妈一开始自然不悦,后来她缠绵病榻,越发病重,一个月里有大半个月都下不了床,迎不了客人,还得让如雾出面去。
战事刚刚结束,回城的女军一波接着一波,个个如狼似虎,上至高级军长,下至军中厨娘,形形□□,应接不暇,出手又都阔绰的很,生意这么好,若没有如雾盘活着场面,掌院妈妈心里也不踏实。
女院里也都差不多认定了,如雾大约就是下一任掌院妈妈。
谁能不巴结着掌院妈妈呢,一旦接到贵客,隔一日便有银票送到如雾的房里。
如雾都让锦月收在一个桃花匣子里,又教会锦月做账目。
这一日,如雾正手把手的教锦月写小楷,锦星就神色慌张的跑进小书房来。
看到她二人手握着手,腰抵着腰,一时愣住了,差点把要说的话给忘了。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
“院子那边闹开了,说是从前我们女院的头牌知画姑娘回来了!正和妈妈说话呢。”
如雾笑了笑,“那个冒失鬼啊,当初走得时候还冲我借了一盒子首饰,现在怎么回来了?不是和樊军长双宿双飞了吗?我这就去看看。”
“小姐,我们把这字先写完?”
“你自己写吧。”
如雾笑意盈盈的出了屋子。
锦月皱皱眉,她放下小毛笔,抬手便撕了刚写的字。
“你是不是故意的?见我和她正好着,就来破坏我们。”
“姐姐这是哪里的话,那个叫知画的确实在外面呢。”
“你也知道我是你姐姐,那还要和我争?”
“姐姐,你真是糊涂。你以为你的甜言蜜语,就能哄住她呢,看着吧,今年,她肯定要让我们接客的。你真以为,她舍不得我们姐妹俩?”
锦月脸色一黯,“在女院,不接客。能有活路吗?她算是对我们,很好了。要不是她一再推辞,我们早就……”
“姐姐。你这样哭等着,是没用的。”
锦星下巴尖尖的,眼睛瞪得圆滚滚,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她是被压惯了的,你指望她主动来碰你,那是不可能的。”
锦月脸一红,回想有一次撞见如雾接客的场景,一时有些神魂颠倒,她背过身去。
“若是你我姐妹同心,定然能霸主她的心。”
“……你可有什么计策?”
“攻心为下,攻身为上。姐姐,我们可得选个好日子。好好让她享一回齐人之福。”
姐妹俩聊得正浓,如雾就扶着酩酊大醉的知画进了屋。
“锦月,去打盆洗脸水来。”
“……是。”
“洗什么脸啊,我这脸上是上等的胭脂,美不美?”
知画醉歪歪的望着如雾房里的摆设,指着一个玉如意说:“你现在不是不接客了吗?谁给你送的?是不是你那个老相好啊?你还没踹了她呀,她都是当婆婆的人了,三天两头往你这里跑。”
“快别说了,我屋里两个丫头还小。你别把我的埋汰事都一咕噜倒干净了。臊得慌。”
锦星耳朵竖起来的听着,来这里一年多了,倒是真没见到如雾有什么老相好,偶尔接得客人都是一些姑娘没办法应付的刁难客人。
知画一通醉笑,她晃悠悠得走到床边坐定了。
“从前,都是我坐在这里等别人来嫖我。嘿……我现在,也来嫖别人。”
说着说着,知画便解开牡丹旗袍的领口,从肚兜里抽出一沓银票,在手上摇了摇,“来来来,我的好如雾,今儿,也陪陪我。让我,也当一次,贵客。”
如雾有些愣了,她摸不着头脑的说:“年轻的姑娘多得是,你怎么……”
“对,我是谁也不想嫖,就想嫖你。你过来。给我脱衣服。今晚,我就在你这个水云间了。”
锦月端着洗脸水进来的时候,鸳帐已经放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