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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打骂的切肤之痛，她当然记得。
眼眸再次抬起，却是朝着楚凤临的方向，含着坚定的追随：“可是水芜更记得三小姐对我的再造之恩！”
三小姐虽然冷面，又用雷电之力威吓过她，但那后面对她却是不错的。
不但有自由的空间，待人也从不苛责。
在三小姐那里，她才找回了“为人”的自尊，而不是奴隶一样，摇尾乞怜！
那样真诚的目光，不含杂质，更是一种信任。
信任？楚凤临微微一愣，她从未想过那一次，竟然会让水芜对她生出信任来。
“贱~人，贱~人！”
谭素凝还在尖叫着，倏然，气急攻心，一下子倒下去了。
“娘！都给我滚开！”
楚雨眠放声惊叫，瞬间爆发出的力气，竟然连两个只比她低半阶的侍卫都拦不住。
大抵是血浓于水，她就算再娇蛮也很有孝心。
手指颤颤地去探谭素凝的鼻息，还好，只是昏过去而已。
“爹，爷爷，求三妹住手吧，娘已经不省人事了，就放过娘吧。凤临，我求求你了，别再打了……”
在无能为力的境地下，楚雨眠终于卸下了高高在上的自尊。
为了保全娘亲的性命，她跪在了从来看不起的废物面前。
楚凤临冷眼看着。
可怜吗，她半点都怜悯心都不会给她们，十多年的幽禁，谁来可怜过娘亲？十四年的耻辱，谁又来可怜过她？
从方才起就没出过半点儿声的楚相，忽然说话了。
“三丫头，就到此为止吧。明儿个，就去把你娘接出来吧。这禁元宅，是时候该换换人了。”言辞虽短，却一锤定音，敲定了谭素凝日后的归宿。
泪水滚滚落下，楚雨眠抱紧谭素凝的身体，只是哭。
然而，心里的怨毒却是越来越浓。
以后的路再也没有娘陪着，只有自己走下去。楚凤临能做到的，她为什么不能？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命运只是轮回了一次，只要她在，还可以把楚凤临扳下去！
“好。”
楚凤临并无异议，一报还一报，娘亲尝过的滋味，她也要谭素凝百倍千倍的尝。
死亡有时是种解脱。
不如活着，生不如死。
那座宅子里，漫长的黑暗和无尽的寂寞能消磨掉人的心智。
行尸走肉般度过漫长的余生，才是适合谭素凝的、最后的归宿。
“爷爷，我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好，你先去休息吧，以后还有很多事要接手，可别累坏了身子。”
楚凤临对着楚相行过礼后，头也不回地朝自己院子走去。
这里有什么？只有一室的肮脏和罪恶！
“凤临……”经过楚漠河身边，他终是想伸手去拉她。
这个女儿现在地位扶摇其上，既然误会也已经解除，他也该对她好一些，算作是过往的补偿。
“别碰我！”楚凤临猛然挥袖，冷眼望他。
在这里，她最最恶心的就是这个男人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就算和她流着相同的血液，也别指望给他好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