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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人都说得!”
“行不法事?”李凤宁缓缓转动视线,扫了一遍所有人,“在场的各位,还有谁这么想?”
能在政事堂里出入的,都不是什么小官小吏。只是在场的到底都老于世故,虽然没人应声答是,可看她们一个个的表情,只怕也差不多了。
“乔大人可知,军器监被称为病退监,常年拖欠薪俸,不要说衙门里干活的小吏,就是坊署里打铁的匠人也常年缺数?”
乔海一愕。
身为中书令的她,要做的事就是根据皇帝的意思下发旨意。越是大面上的东西她越清楚,但是像军器监下的锻冶坊里缺匠人这种小事她要是也知道,就成神仙了。
“朝廷自有制度,”乔海十分不以为意地辩了一句,“哪里容得那些匠户想不来就不来。”
李凤宁嗤笑一声,“可实情就是,打板子人家不来,罚钱代工人家不来,就算流放,人家依旧不肯来。接下来乔大人打算如何,砍了匠户全家?”
底下这种事情,乔海显然也是略有听闻,此时再听李凤宁说起,倒也不会摆出一副嘴硬不肯低头的样子,只道:“那殿下也不能……”
“也不能如何?”李凤宁抢白,“不能给那些无所事事的匠人一点盼头,不能拿她们做的东西卖钱贴补她们不知道被拖了多久的工钱?就只能凭着不是伤就是死的刑罚去压制她们,叫她们白白荒废了手艺,真到用时只能拉出一群废物,然后眼睁睁看着赤月士兵在战场上惨败就可以?”
乔海一噎,“你这巧言令色……”
廉定见李凤宁只是措辞锋锐,再看乔海眼神也像是已经信了,只是面子上过不去,便连忙出来打圆场,“既然是误会,说清楚也就罢了。”她朝乔海看去,“知舟你再不改改你的爆脾气,迟早要闹出事来。如今殿下说的,你要是都明白了,就别傻站在这里了。那么多事情,还不够你忙吗?”
“廉大人来得还真是时候。”李凤宁突然说道。
这李凤宁自小出入御前,与她与乔海见过的次数早就数不清了。廉定因李凤宁素来便对她们几个老臣十分有礼,就下意识觉得李凤宁这回不会对乔海怎么样。可没想到她才说完打圆场的话,李凤宁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廉定朝李凤宁看去。
超过二十岁的她自然早已不复幼年时的稚气可掬。此刻的她虽然语调平稳,但是那双眸子却闪着冰冷坚硬的光芒。
廉定心里咯噔一下,她不由地看向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时蕴。然后见看见时蕴居然对着她微微摇头,心下更发涩。
“乔海,区区一介中书令,你凭什么来质问本王?”李凤宁难得地用“本王”开始自称。
李凤宁声音轻了点,但是其中却有无形的分量重重压下来。
是啊。
论身份,李凤宁是宗室,乔海只是朝臣;论官阶,李凤宁是正一品的秦王,乔海只是正三品的中书令;论职责,军器监中书省不相统属,完全就是两个无关的衙门。
“我去驲落之前就曾拿着军器监府库里的刀剑去东市卖,但当时朝中没有任何人提出过不妥。那还是正经的兵器,而现下不过是拿些没用的边角料做些玩器,你就如此大张旗鼓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气势汹汹地来质问本王。”李凤宁眼睛微眯,声音越发轻了,但其中的冷意也越发浓厚起来,“乔海你又为什么非要挑在现在说这些?”
她略一顿,“因为大姐姐令我监国?”
这话一说,不只是屋内其他人,就算是廉定的眼神也变了。
廉定到底是不相信,下意识地朝乔海看过去。
但是此刻的乔海,张口结舌面色发灰,居然是一副被说中的样子。
廉定心里一沉。
她到底年长,所以还记得乔海曾经梗着脖子拒不接受先帝诏令的往事。她还记得乔海正是因着此事才得了“不畏强权”的善名,对她一路官升到中书令助益颇大。
而现在……
难道乔海的耿直,一直都是假扮出来的?
虽然说官场诡谲人心难测,可朝夕相处的人居然如此处心积虑,叫老于世故的廉定也不由得心生寒意。
“乔大人若无话可说,”李凤宁冷笑一声,“那就按赤月律……”
“殿下!”廉定到底还是出声了。
可开口叫了李凤宁之后,她自己却反而无以为继。
事到如今,都已经无法开脱了。
乔海到如今这个地位,已是无法再有寸进,可她毕竟还有女儿。她再“刚直”一回,叫人多记她两年,对她后人的仕途就大有益处。
只可惜,她挑错了对象。
若是对着今上,或许还真能叫她成事。但是对着这位秦王……
就像时蕴刚才说的,这位秦王殿下维护今上的心能与先帝当年相比。乔海若在她监国之前质疑她,质疑的就只是秦王。而现下,李凤宁代表的是皇帝。
质疑和污蔑李凤宁,就是在质疑和污蔑陛下。而《赤月律》中写明了:大不敬者……
当斩!
“今日看在廉大人的面子上,我不为己甚。”李凤宁虽然面色不豫,到底没有还是缓了下来。
“乔海,你上折致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