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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嫌冷。”
“一会就不冷了。”多西珲倒是答得极顺口。李凤宁侧转了脸不让他亲到嘴唇,他便转向她的耳朵啃咬起来。
一口暖暖的气息将耳朵包裹起来之后,他好像磨牙似的衔了她的耳垂来回咬着,耳垂发热里带着微微刺痛的时候,那柔软湿腻的感觉突然包裹上来,只轰的一下,将热气传到全身每个角落。
年轻体健自然贪欢,可自六月李贤驾崩之后,李凤宁一直在守孝。平时一个人的时候反复念着大姐姐的情分好歹能把躁动压制下去,如今有个人在使劲勾引她,还是个曾经相许却恼了近两年,最近才刚刚打开心结的人,李凤宁只觉得自己平时不觉怎么薄弱的意志力,仿佛寒风前瑟瑟发抖的灯火一样。
“多,多西珲!”李凤宁狠狠一口咬住自己的舌头,可是声音出口时却十分涩哑。
耳朵上所有异样的感觉,在她企图威慑,实际出口却毫无任何用处的低喝之后,突然之间消息。李凤宁说不清那一瞬间心里升起的感觉到底是松了口气多一点,还是遗憾更多点,到底是平整了呼吸才转头去看。
然后看见一双……
得意的眼睛。
李凤宁略一怔愣。
多西珲跟着一怔,突然之间垂下眼,转开头。
李凤宁眉头微皱,她猛然发力翻身将多西珲压在身下,然后用手肘支撑着自己,双手捧着他的脸,“你恨过我吗?”
多西珲乖乖地任她把自己压在身下,却一直垂着眼,直到李凤宁这么问了,他才抬起眼看着她,“我胎囊落得太早,隐约听到有人说我没救的时候,我很……”他顿了下,吐出了一个李凤宁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用在自己身上的词,“害怕。”那双鸦青色的眼睛里,开始像涟漪一样晃动起细微的波纹,仿佛现在想起来,他依旧会觉得可怕,“然后就是……女儿生病的时候。”
“对不起。”李凤宁亲了亲他的额头,“对不起。”
李凤宁从来不觉得多西珲的野心有什么不好,而当时那种情境,她也的确没有办法滞留在草原只为陪他和孩子。“赤月的罪人”之类的称号,不是谁都能背负得甘之如饴。
“但是看到你那么难过的时候,我突然就不恨你了。”多西珲抬起眼,直视着李凤宁,“凤宁,我很想你。”
自去年九月起到现在,整整一年三个月里多西珲与李凤宁住在同一个地方。
但是,他却在现在说“想你”。
她没有把他带回赤月,留他一个人在驲落生产和面对女儿的疾病。
她让他住进自己的府邸,却像对待空气一样对他。
她曾经许他正君之位,却在她自己娶别的男人时,让他在最近的地方看着。
李凤宁从来没发现,她居然是一个这么残忍的人。
“你把阿约夏养成了一个好孩子。前天我就在想,璧儿如果有机会长大,如果能像阿约夏那么懂事,我也知足了。”李凤宁突然道,“所以等我出孝了,我们再生个女儿。”
璧儿,是李凤宁给她那个夭折的长女所起的名字。
多西珲睫毛一颤。
“我们家孩子的排行,以后还是男孩和女孩混着排。随儿生的那个,无论男女都是老二。”李凤宁说,“对外,就说我喜欢染露好了。”
“好……”低低的声音里,漾着一抹再细微不过的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