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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飞白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去面对眼前的这一幕。
他看着那浑身笼罩烈焰的男人,手持燃着血火的大剑,轻易地撕碎那些舰船和机甲的防御,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他的脚步。
但他也看到了男人那不断泛白的头发,看到他身上那些狰狞的纹路撕裂得愈发繁杂,赤红的血液从中不断没入他手掌紧握的剑内。
“爸爸……”
少年下意识呢喃着,他的泪水几乎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仿佛无助的小兽,失声呢喃着:“不要……不要再继续了……”
“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着!”
“爸爸!!”
“死!给我死!”
洛云凡高亢长啸,他那破碎的唇角泛起肆意的笑容,燃烧的火焰充斥着他漆黑的双眸。
他看到了那昔日倒在血泊里的战友,看到了那在炮火中化作尘埃的袍泽,看到了那些被埋葬在星辰废墟间的老师和同学。
那名为复仇的火焰,再度燃起在他冰冷的胸腔内。
让他早已濒临破碎的意识变得癫狂。
直到耳畔呼啸的洪流陡然临近,男人蓦然回首。
轰!!!
“成功了!”
跃迁枢纽中,作战指挥室内,一众士官看着屏幕上的攻击命中目标,不禁喜形于色。
“这可是动用跃迁能源的终极武器——毁灭死光。”
“就算是弱小的恒星都有可能被这一击彻底熄灭,那个怪物哪怕再强,也绝不可能安然无恙。”
“接下来,只要用人海战术慢慢把他……”
“等等?!你们快看!”
洛云凡怔怔抬起头,他看到一抹纤细的背影挡在了自己的身前,燃着炽白光焰的大剑将那束能量洪流尽数挡下。
女子长发飞舞,侧眸望着他,那双如红宝石般瑰丽的瞳孔晶莹剔透。
“不要让复仇的欲望蒙蔽你的心智。”
“既然承载了我的灵冀,就别让我失望。”
“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
闻言,状若怪物的男人安静下来,独臂的他,郑重其事地向女子抚肩跪地,缓缓躬身。
“多谢帝姬大人之恩,若有来生,云凡必将报答。”
说罢,他陡然握剑,纵身朝着更高的虚空飞去。
“爸爸!”洛飞白嘶声大吼。
帝姬缓缓抬眸,她看着洛云凡的背影,轻声开口:“我引你来此,是想让你见证他的选择,而非想让你劝阻他。”
“他是一个骄傲的人。”
“他的生命,究竟要以怎样的方式来结束,应当由他自己来选择。”
“我给过他机会,并且不止一次。”
“但他的选择,却从来都没有动摇过。”
“作为他的儿子,洛飞白,现在你回答我,你是想要痛哭流涕哀求着他回来,还是愿意用自己的力量,亲自送他走完这最后的一段路。”
“我……”
洛飞白身形微微一晃,他低下头,双手死死攥紧,泪水顺着他的面颊大滴大滴地往下落着。
“我……愿意,送他走完最后这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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