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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型的木架,是背誓骑士终生背负的墓碑。
在两列骑士中央,力大无穷的伊夫拉姆扛起了木架。
“伊夫拉姆!”乔纳森庄严的说着,“你要背负着这个木架,承受拷问,任何认为伊夫拉姆有罪的骑士,都可以捶打这个可恨的背誓者!”
医师双手放上了剑柄,把身体大部分重量都放在这上面。
它的铁锈爬满了剑身,越来越像个拐杖。
“伊夫拉姆接受了马奥琉斯的财产,并把它存为私用。”医师乔纳森念出伊夫拉姆的罪行。
有罪。最前排的两位骑士这样判断。他们在伊夫拉姆的腹部和肋骨处,分别打上了一拳。
“他!用暗中用这笔钱来组建自己的队伍!”
有罪。另外两位骑士在伊夫拉姆脸颊和下巴上用重击回应。
“他!在圣殿之外,有了私生子!”
有罪。伊夫拉姆迎来两个兄弟的膝击和肘击。
“他!甚至在挑拨伯兰特,让兄弟离心!”
罪恶滔天。两位开门的骑士跑了上来,打肿了伊夫拉姆的眼眶。
前任团长颤颤巍巍走到了门口,木架斜横着支着地,他靠着木架残喘。
医师乔纳森虽然见惯了死亡,然而他对于临近死亡的生命一直有些惋惜。
现在负罪的伊夫拉姆,看上去要终生扛着墓碑,寻找救赎的道路,一旦停下,那里就是他的墓地。
乔纳森涌起拯救的本能,然而团长这个新的称谓,压制着他的本能。
那你,乔纳森心痛的想,伊夫拉姆,你扛起团长这个责任时,你又被压制了多少天性?
可能吧,这可能是我最精湛的一次手术,现在没有东西还能压抑住你的心,我为你摘除了名为荣誉的毒瘤。
伯兰特缓步走到了门口,他扶起了伊夫拉姆,握紧了背誓者的手肘,自从成为见习训练长以来,他第一次主动和伊夫拉姆行兄弟礼。他看着兄弟疮痍的脸,帮他抗起了木架,一起走出了圣殿。
“还有没有骑士要追随背誓者!”乔纳森大吼着质问。
没有人反应。
除了那把剑。
乔纳森很明确的感觉到,他在用尽全力,去对抗着这把想夺门而出的骑士之剑。
“关门!”
还是那两位开门的骑士,怒气汹汹的关了门。
这一次关门,反而不费力气,没有阻力和沉重感,和推动餐盘一样轻巧。
木架将会在圣殿外放置七天,七天,足够让奥纽斯人都知道,圣殿中有骑士被驱逐,污秽正在被清洁。
七天,足够使一个谣言变成真相,也足够让事实扭曲。
巨大的树,会被藤蔓遮盖,看不到树的本体。
伊夫拉姆被驱逐这件事也会在谣言中衍生出无数的版本,但无论如何它的内核不会变,它的内核一定会被小蜘蛛捕获,贤王马奥琉斯,教皇康茂德,大学士泰穆,伊丽莎白,还有小王子安格劳斯都会知道,圣殿骑士伊夫拉姆已被驱逐。
乔纳森独处在诊室,用崭新的手帕擦拭了誓约之剑,剑像一个小孩,不断的抽搐,直接泛出了泪。
誓约之剑别离的哭声,很像拍打着石板路的秋雨。
医师不断擦着剑身上的泪,不断的安抚它。
“不要哭泣,终有一天,他还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