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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密密麻麻的蚂蚁一样钻进皮肤,他的瞳孔愈发深黑,看不见一丝眸光,死人似的。
女鬼已经往茅屋那边飘走了,消失在视野里,谢渊轻声道:“有鬼。”
“当然有,不是跟你说了么?敢情你信了又没完全信?”林与卿这时候才转头看他,带着很有辨识度的笑意,在撞上谢渊眼神的时候怔了一瞬。
头顶的树叶恰巧在这时发出一阵令人头皮一麻的摩挲声。
胸口的骷髅项链眼睛发出幽幽白光,林与卿挑了挑眉:“你别在这时候跟我说你是鬼哦,要不你先把刀放下表达一下诚意?”
“……瞎想什么,我是说,”谢渊还是觉得林与卿有病,思维的跳跃性过于优秀,“林子里的鬼,在我们周围。”
看出林与卿试图询问,他主动解释:“温度,周围有阴气。”
并且没有因为女鬼的远去而消失,反而越来越浓烈。
“唉……”林与卿突然叹了口气,“你好奇怪,怎么还知道阴气的,要不是一级游戏,我绝对在幕后boss评选里投你一票。没事没事,我们不在林子里待了,快走。”
他们迅速脱离树后的位置,重新踏上泥土小路的时候,谢渊果然感觉阴气淡去。
谢渊思考了一下,然后得出结论——林中鬼物不会伤害小路上的人,这样的规则好精细,在对鬼魂的限制上,比他曾经见过的都严格。
“你这个项链是什么?”他现在比较好奇这个,那只骷髅的眼睛又暗下去了。
很显然,项链上的骷髅在鬼魂靠近的时候,眼睛才开始发光,鬼越近光越明显。
“这叫凝聚物,诅咒、怨念、执念之类的东西凝聚出来的实体物。”林与卿没瞒着,“人类杀不了怪谈,总得有点防身手段吧,不然到高难度游戏里不就是一个死字。”
他晃了晃灯笼:“就跟这丑灯笼上写的一样。”
谢渊:“哦,游戏道具?”
“可以这么说。”林与卿歪头看他,“之前我们说到哪里了?是不是说到某些人可以尝试解决怪谈?”
谢渊小幅度点了一下头。
“嗯,我刚才提到过,参与者有两种,对吧?”林与卿收回目光,一手拽住谢渊的胳膊,试图帮他稳一稳身形,也能走得快点,“一种是我这样的,叫做经历者,就是要全程提防鬼怪攻击,并且走完流程的人。”
谢渊知道现在的局势,没太抗拒接触,静静听着。
“另一种,叫讲述者,这种身份还有很多别的称呼——主持人、队长、解说员,他们数量比较少,在怪谈游戏中负责掌控流程,每场只有一个。正常情况下,只要游戏里还有经历者活着,怪谈就不会攻击讲述者。”
“讲述者是友方,他们会根据游戏难度得到完整性不等的剧情和任务信息,在游戏里转述给我们,不同的是,他们安全,但游戏奖励只有经历者的四分之一,而且不能使用绝大部分凝聚物——就像这个。”林与卿用手指随意地拨弄了一下小骷髅。
骷髅贴着他的衣服,在四大皆空前晃悠。
很不着调。
“但讲述者也有别的玩法,就是你提到的,解决怪谈。讲述者可以主动在游戏里寻找解决怪谈的契机,然而一旦开启新的任务流程,他们的特权就会消失,并且因为不能使用凝聚物,而变得比经历者更容易死。”
“经历者参不参与新任务,保不保护讲述者,都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这其中很多弯弯绕绕,出得去就和你说。”
林与卿撇撇嘴:“这场游戏的讲述者就在坟地那边,他选择求稳,安逸得很,没有梦想。”
“我以为掌控流程的是系统。”谢渊有些意外,“我看过很多无限流小说。”
“咦?”林与卿愣住,随后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你误会了,怪谈游戏没有系统,或者说,只有一个维护秩序的存在,我们都叫它……怪谈基站,它和系统不同,本身也可以说是一个巨型怪谈,会给我们提供一些提示,进行谈资发放,游戏间隔中还会提供一段时间内的特殊建筑坐标。”
“你收到的提示就是基站发出的,它会以当前最符合逻辑的方式给你发消息,手机、电脑、信件、镜面,或者是你的皮肤,都可能变成消息接收处。”林与卿余光瞄了一眼谢渊的胯骨位置,工装裤裤型宽容,但依旧能显示出一个长方形轮廓,“这次是手机吧?”
“为什么这么麻烦……”谢渊皱眉,他要是没从抽屉里拿到手机,可能就没办法对当时那几条消息那么快速地反应。
比如刷在脚印凌乱的地上,或者在他血迹斑斑的手臂上。
就会出大问题。
虽然谢渊还没有和基站接触过,但已经很清楚,这个所谓的怪谈基站……就算真的为参与者提供了提示,也绝不能过于依赖。
林与卿第一次听到这种嫌弃的语调,参与者哪个不是把基站当爹凝聚物当妈,这小受害者倒是有个性。
和外表看起来一样,很刚。
他很耐心地笑着,仿佛在讲一种很神秘的哲学:“麻烦吗?大概是因为……小说终究不是现实,数据化的系统比起怪谈的生成,还需要更多更多的偶然和演变,是一种真正的极小概率事件。”
“最重要的是……”林与卿的目光里好像透出了一点愉悦,“基站,绝不干涉我们的灵魂。”
“所以它从不在我们的大脑里发号施令。”
听着好像不错,谢渊夸赞道:“说得很好,我很感动。”
林与卿:“……”
我去?这人噎人技能点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