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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车明目张胆地在女生宿舍停下,楼上很多人悄悄探头出来看。
包括207宿舍的三位。
邹暮妍三人眼睁睁地看着鹿茸茸下了车,摘下头盔往谢云遐怀里一塞,露出漂亮的眉眼。
她没走出两步,被人拽回去。
邹暮妍发誓,她绝对听到隔壁宿舍有人在小声尖叫。
“啊啊啊拽这一下男友力max,不愧是体育生。”
“他们在说什么悄悄话?说什么?”
“上手了上手了!”
谢云遐拉住鹿茸茸,没下车,倾身过去,把她脸上下滑的口罩往上提了一点,问:“要多久?够我回趟队里吗?”
鹿茸茸眨眨眼:“周末队里还有人?”
谢云遐“嗯”了声:“洛京来了两个代表选人,准备下周就带人走。我去看一眼。”
鹿茸茸微怔,喃喃道:“这么快?”
他这么快就要走了。
谢云遐没听清,摘了头盔附耳过去:“说什么?”
鹿茸茸抿了下唇:“我说够,你回来给我打电话。”
谢云遐揉揉她的发,笑着说了句乖,看着她走进宿舍,重新戴上头盔疾驰离开。
鹿茸茸上了二楼,一转弯,对上整个走廊宿舍门口探出的脑袋,一时间愣在原地。
她们用一种奇异又佩服的眼神看着她,还有很难看懂的兴奋之色。
鹿茸茸忐忑地往前走,耳边不断飘过一些话——
“小天鹅,你真猛。”
“我忍了很久了,一定要说,你男朋友真的好帅。”
“牛啊小天鹅,天才少年都能拿下。”
“千万别被欺负了!”
鹿茸茸一脸茫然地回到宿舍,还没看清人,就被拽了进去,埋进女孩子软软香香的怀里。
“茸茸你吓死我了!”盛玥后怕地说。
邹暮妍和冷曦都过来摸摸她的头,问她怎么样了。
鹿茸茸对她们笑笑:“没事了,就是我妈妈不放心,让我休息一周。下周不能在学校了。”
冷曦问:“回家休息?”
鹿茸茸老实道:“住谢云遐家里。”
“……”
关切的心思忽然消失了,想八卦!
盛玥松开鹿茸茸,轻咳一声:“昨天在后台他看起来情绪快失控了,后来没事吧?”
鹿茸茸愣了一下:“……他没事。”
从昨晚到刚才,谢云遐都表现得很正常,在医院还和鹿洵吵架,看起来心情还可以。
昨天吓到他了吗?
鹿茸茸扣了扣手指,有点担心。
三个人拉着鹿茸茸坐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昨天的事来,主题是夸奖小天鹅顺利完成表演。
-
此时,射击馆正在进行一场体测,两个教练转悠着看孩子们的成绩,余光不住往边上两个男生瞟。
训练场右边,站着两个高大的男生,是这次国家队派到东川来选人的两位在役运动员。
陈焱烽和杨一鸣。
谢云遐的师兄、师弟。
姚教练瞥了眼陈焱烽身边沉默的少年,从昨晚到现在,这个孩子就没说过几句话,一个巴掌就能数完。
“老顾,这孩子原本就不爱说话?”姚教练悄声问。
顾教练摇摇头,拿本子挡住嘴型,低声应:“原本话也不多,但也没现在这样,云遐退役后才变的,这小孩儿跟云遐同吃同住,一起长大,他最崇拜的人就是云遐。”
姚教练懂了,叹气:“都不容易。”
两人说着悄悄话,余光一闪,看见训练室的门从外面推开,那祖宗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哥!”杨一鸣最先看到谢云遐。
谢云遐偏过头,就见面前站了个比他矮半个头的少年,他比划了一下,轻啧一声:“没长个儿啊,队里饿着你了?”
杨一鸣露出个笑:“没有,教练说这样正好。”
陈焱烽站在一旁叹气,大祖宗小祖宗,小祖宗见了大祖宗才肯露出个笑,平时在队里就跟冰块似的。
谢云遐搭着杨一鸣的肩,随口问:“月底射联比赛不准备去?跑这儿浪费时间?”
杨一鸣:“去,来接你。”
谢云遐顿了顿,揉了一把小孩儿的头,松开手道:“一边儿去等着。师哥,过来说两句。”
陈焱烽看了眼杨一鸣,顿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们三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射击队的人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都说起悄悄话。
林秉伦道:“靠,我偶像叫谢云遐哥!谢云遐不会把我前阵子和他作对的事告诉‘鸣神’吧?”
郁震文:“他才没那么无聊。我也没想到杨一鸣会来。”
如果说谢云遐的名字现在少有人提及,那杨一鸣的名字则是目前射击界最响亮的一个。
从以前,杨一鸣就被誉为“弈神的接班人”。
谢云遐退役后,他在赛场上大放光彩,获奖无数,逐渐地,大家开始叫他“鸣神”。
两年前由谢云遐统治的射击界,两年后,不论是他带来的阴霾还是光环,都逐渐消失了。
他被大众遗忘了。
林秉伦充满嫉妒道:“我就是晚生了几年,不然现在也和‘鸣神’称兄道弟。”
郁震文:“……”
有病吧,杨一鸣比你还小一岁呢。
窗口,陈焱烽站定,看谢云遐要开口的模样,忙抬手道:“打住,你让师哥有个心理准备。”
谢云遐诧异道:“这么明显?”
陈焱烽顿觉头疼,琢磨着道:“我猜你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我。我先听好消息。”
谢云遐:“?”
“行啊你。”谢云遐倚着墙笑了一下,“现在路数这么多?来的时候被老蒋抓去秘密训练了?”
陈焱烽苦笑道:“秘密训练没有,秘密训话倒是有。他勒令我,务必把你带回去,绑也要绑回去。云遐,队里什么都准备好了。师父针对你的情况,请了最好的临床心理学家,就等你回去。”
谢云遐垂着眼睫认真听着,低声应:“我知道。师哥,我没打算放弃射击,我会回到赛场上去。”
陈焱烽闻言,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都急出汗了,去拿了瓶水喝了几口,盖上盖子,问:“你要说什么?除了这个什么都好说。”
谢云遐的视线越过陈焱烽,在盯着他们身上的杨一鸣身上停了两秒,道:“冬训我去不了。”
陈焱烽一口水没咽下去,差点儿呛到,咳得惊天动地,整个训练室的人都看过来。
谢云遐啧了一声,嫌弃地抽了几张纸巾给他。
“你多大了?下巴还长洞。”
陈焱烽没接纸巾,瞪圆了眼睛逼近他,压着声音道:“怎么就去不了了?你答应过我的事儿,说反悔就反悔了?”
谢云遐:“临时出了点儿意外,我走不开。”
陈焱烽:“什么意外?师哥在这儿,不能帮你解决?”
谢云遐揉了揉蓬松的发,无奈道:“没办法,这事儿谁来都没用,真走不开。寒假我去找师父认错。”
陈焱烽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忽然问:“和那个女孩子有关系?”
谢云遐“嗯”了声:“她最近身体状况不稳定,我刚把人从医院里接回来,就这么走了,我在队里照旧呆不下去。昨晚我来来回回满城地转,心就是停不下来,只能去医院呆着。”
陈焱烽看着谢云遐,这是他们队里最高傲、除了枪什么都看不上眼的天才少年。
他们看着他一路成神。
但他现在垂着头,眼底有宠溺,声音很低地说:“师哥,我不能把她一个人丢这儿。”
“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一个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