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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城这座城，即使午夜时分依然车水马龙，行驶的车辆中，顾向南疲惫的靠在后座，车窗外的灯火霓虹也没有将他冷硬的面庞柔和半分。
“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副驾驶的邹宇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口中的‘她’是谁，只是自上次从青市回来之后，他已经吩咐过不再对那人的行踪多加关注，邹宇也就撤掉了所有的人手，如今他也没办法尽快给出答案。
“我现在就去查。”
沉默片刻，邹宇手中的电话还未打出去，后座的人却再度开口，声音低沉：
“算了。”
邹宇收了电话，车厢内再次恢复安静。许久之后顾向南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问道：
“律师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明天送到我的办公室。”
邹宇知道他口中的事情，也知道他这么说的意思就是一定要执行了，心中难免有些唏嘘，只是已经五年了，如果不结束，还要拖到什么时候呢？
“好。”
——
第二天顾向南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邹宇就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顾向南看了一眼，没有立刻接，视线停留在‘离婚协议书’五个字上，久久未曾离开。
邹宇知道他心中不舍，想要收回的时候，他却伸手接了过去：
“出去吧。”
邹宇离开。顾向南拿着那份离婚协议书缓缓坐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这份离婚协议书了，五年前就见过，最后一页有她亲笔签署的名字，当时不相信所以拒绝签字，后来相信了却是舍不得签。
于是在这份舍不得的促使下，他等了五年。
他可以不问原因，不计后果的等她回来，可如今看来，她早已忘了回家的路。
即使他带她回来，她也不想回来。
这份感情也该放下了。
这份离婚协议书他做了些更改，当初的那份关于财产部分她什么也没要，虽然两个人并未举行婚礼，知道他们结婚的是寥寥无几，她也未必缺这份钱，可是让她孑然一身的离开，顾向南却也做不到。
她把最好的年华都给了自己，他终究是要给她一份保障的。
翻开最后一页，看着她的亲笔签名，顾向南只觉得刺目，于是移开视线，拿起钢笔在甲方落款处快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合上，再也不想多看一眼。
敲门声在这个时候响起，丁逸推开门站在门口，大方恭敬：
“顾先生，姚小姐来了。”
下一刻姚菲然出现在视线中，顾向南淡淡的笑了笑，对丁逸说：“你先出去吧。”
姚菲然微笑走近：
“我陪伯母去逛街，路过就上来看看你，伯母嫌累就没上来，在楼下的咖啡厅等我。”
顾向南微笑点点头，顺便收起了那份协议，姚菲然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依然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什么，内心惊喜，面上却不露痕迹，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笑容不自觉的放大：
“向南，中午一起吃饭吧？我们逛完就来找你。”
顾向南中午并没有饭局，想着也好久没有陪母亲吃饭了，就点了头：
“好，逛完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