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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之一望了张新雨一眼道:“其实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如果沈姑娘有事,可以由在下代劳。”
“掌柜的,还有客房吗?我要两间上房。”楼下有王之一熟悉的声音传上来,王之一听得出这是宋家刑堂堂主张院的声音。
“有有有,两位客官楼上请!”掌柜的声音相当恭敬,显然看出这两人不是普通路人。
上楼的声音传过来,本来站在门口的王之一忙退回房间内,但他的一举一动却都落在了张新雨的眼里。
三人一起出发,准备再次赶路。向清玉这次其实是负责把刚到手的一部分藏宝图送到武夷派外公家,不想却出了风飞花这叛徒,向清玉人虽被救出,但藏宝图却被风飞花搜去了,好在那只是宝图的一部分,就算对方得到也不可能得到宝藏,另一部分现在正在武夷派,所以尽管藏宝图已丢失,仍然要赶去武夷派通知外公小心防范。
铜陵虽然是个小镇,但却在南北要道之上,街道上来往的路人并不少,三人只好牵着马步行到镇外,否则难免会伤到路上行人。
向清玉明显很少外出走动,东张西望的,对任何东西都很好奇;而张新雨虽然下山不过半年,却比向清玉稳重十倍不止,只是她似乎有什么心事,对周围的事物倒并没多上心;王之一则还是低垂着头,尽量不引人注意到自己。
向清玉一会开心的拉张新雨看这里又看那里的,像一只刚出笼的小鸟,张新雨也只好耐心的给她作免费导游。
王之一虽然没有什么好奇心,但只是听听二女的对话,已经是一种享受了。
忽然听见张新雨奇道:“咦,那边那人不是宋天平宋二侠吗?”
王之一闻言,全身一紧,几乎毫无思索,条件反射般的后移一步,躲到了二女后面,他甚至都不敢去看二叔在哪里,只知道自己很怕见到二叔。
却听向清玉高兴的问道:“宋家宋二侠,在哪里,是那一位?”能见到江湖上的成名人物,的确是令人开心的事。
张新雨却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来望着王之一,眼神有些混乱,似有说不出的情绪在里边,对王之一道:“你应该不叫孤鹜吧?”
王之一早觉出有些不对,宋天平平日极少出门,认识他的没多少人,何况张新雨这个下山不到半年的少女。他也已经看了看周围,连宋天平的半点影子都没发现,那么张新雨这么说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在试探,试探自己!很明显,她成功了!
王之一长叹,没有作声,算默认了。
向清玉道:“姐姐,他是不是孤鹜有什么关系,我们知道他是好人就可以了。”
张新雨却道:“好人?难说!小玉你听说过王之一这个人吗?”她的眼光仍在王之一身上。
向清玉道:“欺师灭祖的王之一?我的当然听过。。。啊。。。姐姐你难道怀疑孤鹜是王之一??不可能!”
王之一终于开口道:“没有不可能,我的确是王之一。”既然已经被看穿,的确没有再掩饰的必要,看样子,自己的名气真是大得可以。
向清玉满脸失望:“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王之一?”她不愿相信这个舍命救自己的家伙,竟然是那个武林中人人唾弃的恶贼!她想替王之一辩解,证明他不是王之一,只是张新雨认错人,但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张新雨的判断很少出错,更令人绝望的是,这家伙亲口承认了!她更知道,张新雨之所以被派下山,其实就是为了消灭王之一,因为自己的师祖,也就是张新雨的师傅和宋家关系匪浅,在听闻宋天南被逆子杀害后更是气得病倒了,于是派出关门弟子张新雨帮助宋家清理门户。
向清玉的手不由自主的搭在了张新雨正欲拔剑的手上,“姐姐,不要。
。。先问清楚。。。”
张新雨道:“我下山的时候,师傅交给我一个任务,就是要杀掉你,因为你丧心病狂、欺师灭祖!你有没有话说?”其实在她心里,她也不愿意眼前的人就是王之一,下山之后,她去过一趟宋家了解情况,作为故人之徒见到了宋天平,也知道宋玉宋天羽等人去山西追查王之一的下落,因为宋玉怀疑这个人很有可能是飞天大盗孤鹜。
第一次见到王之一是在轿子里,当时的孤鹜为了躲避宋天羽,张新雨就已经有些怀疑。后来在弘扬派遇见孤鹜则有些意外,但她还是请何素芳去试探,至少看看这孤鹜是不是好色之人,因为宋家剧变的起因毕竟是因为王月玲,而王月玲正是个美人。结果试探并不算成功,而且他似乎并不好色,这反而令张新雨的怀疑降低了些。
这些天她一直在附近搜寻王之一的踪迹,最后还共患难一场,本来几乎已经排除孤鹜了,但今天在客栈宋家的人出现时候孤鹜的表现再次令张新雨怀疑,所以才在刚才故意试探王之一,而王之一一个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虽然张新雨希望王之一能够给出合理的解释好让自己放过他,但王之一却知道自己怎么解释都是徒劳,陷害的计划堪称完美,换了自己站在对面恐怕也不会相信自己的辩解!
所以王之一无话可说:“没有!”
早在逃离宋家的时候,王之一的心就死了大半,这些天来,在张新雨的旁边,王之一的心好不容易开始活了过来,但是当王之一把“没有”两个字说出的时候,在王之一的心里,生机也随之“没有”了,他没有准备逃,没有准备避,只希望张新雨的剑能够快一些!
张新雨已拔剑。
向清玉却拦住她道:“姐姐,你真要杀他?可。。。可他毕竟救过我性命!我。。。我。。。”她急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王之一死。
张新雨道:“我救过你一次,你也救过我一次,可你救了小玉,而且还因此身受重伤,所以这次。
。。你走吧!赶快,越远越好!”张新雨似乎并不是在解说给王之一听,而是在向自己解释放走王之一的理由。
如果是其他人,王之一可能都离开了,但是在张新雨面前,他却不肯放下自己的尊严,不愿意这样灰溜溜的走人,宁肯死,也不愿!
“我不会走,你要杀就杀,不用计较之前的事情。”王之一道,“换作下次,我恐怕不会再坐以待毙。”最好能激张新雨马上把自己杀了。
向清玉再次感觉到了张新雨的杀气,忙对王之一道:“你。。。别说了,你就快走吧!”又转头对张新雨道:“姐姐,我们走吧,管他走不走,我们还要赶路呢!”
张新雨最后看了王之一一眼,没有看见退让,她当然不会真的现在就改变主意杀了王之一,但心里也恨他的不退让,只好转身对向清玉道:“走吧。”
王之一默默转过身,与二女背道而行,离两女越来越远,王之一的心也越来越冷。他感觉仿佛掉进了一个三万英尺的深渊,只有一片寒冷的黑暗,看不见一丝光明!
向清玉五步一回头的看看王之一的背影,望着那消瘦而沉重的背影,走路都还有些蹒跚,他真的就是那个传言中的王之一吗?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想起自己对他的误解和王之一的数次相救,还有那眼神中流露的淡然,就觉得他不是坏人,在她内心深处,隐隐觉得可能再次误解了他,或许,最好所有人都误会了他!
“小玉,你哭了?”张新雨轻声问。
“没,我只是想到丢了藏宝图,回去肯定又要被爹骂了!”向清玉一边拭干了眼泪,一边掩饰。
张新雨没有揭穿她,自己又何尝没有在掩饰?
向清玉的眼泪可以流到脸上,而自己的泪却只能在心里流!
不知不觉间,王之一又回到了铜陵镇里,前面的人群忽然一阵骚乱,王之一看去,原来是有几人骑着马在大街上飞驰,这几人都是老熟人,赵千独和风飞花等。
王之一随着街上的人群退到了一边,望着几人呼啸而过,心中一动,混在人群中跟了过去。
赵千独等人住进了铜陵镇东边的东宾客栈,人虽然可以不休息,他们的马可是要休息的,而且他们其实也非常累了,相对与王之一他们的逃,追的人其实更累。
赵千独武功高强,王之一和他交过手,就算没有受伤,也很难赢他,而且分出胜负肯定在百招以上,以现在的王之一来说更不是赵千独的对手,何况他还有大把手下。所以王之一没有敢去盯赵千独,而是风飞花。
风飞花是教主派出的卧底,也可算是教主特使,和赵千独并不是一系的,其他人都是赵千独的手下所以都两两一间房,只有风飞花是自己住,他信不过别人,就算同是黄风教属下也信不过,很多做卧底做太久的人都有一个习惯,就是几乎不相信任何人!
刚刚入夜,赵千独就来到的风飞花的房间,“风兄,老夫有几句话,想单独跟风兄聊聊。”
风飞花可是无比精明的人,望了赵千独一眼,大概就知道了他打的主意:“堂主请坐,有什么话尽管对飞花说。”
赵千独沉吟道:“从向家丫头那里夺来的宝图还是风兄手上,刚才总教那边来人说,教主急着想要那张藏宝图,要我遣人马上送过去。”
风飞花心中冷笑,他当然知道赵千独是想和自己抢攻,说什么教主着急都是藉口,自己才不吃这套!毕竟风飞花的身份虽然名义上比赵千独低,但却并不归赵千独管辖,而是直属于教主,这种锦衣卫性质的最大特点就是根本看不起其他人。于是风飞花笑了笑,对赵千独道:“劳烦赵堂主怎么好意思,飞花也正有此意,只是事关重大,飞花实在是信不过别人,所以藏宝图还是由我亲自送给教主吧,明天一早我就出发!”
赵千独心中暗恨,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意味深长的道:“那风兄可要收藏好了,如果一个不小心弄丢了,可不好向教主交代!”
风飞花心下得意,却面露感激:“多谢堂主提醒,风花一定不会让堂主失望!”
听着风飞花略带刺的话语,赵千独知道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于是起身告辞。
风飞花送到门口,然后把门关好,回到床前的桌旁坐下,听了听左右,确信赵千独等没有在隔壁偷听之后,从怀里取出一张旧羊皮来,这张羊皮被丽人切开过,在风飞花手中的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但是上面有一些弯弯曲曲的图画,正是从向清玉手中夺来的神秘藏宝图。
风飞花把藏宝图平铺在桌面上,把油灯挑到最亮,翻来覆去的研究这藏宝图,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这东西明天就要拿去交给教主了!独吞?想是想,可黄风教主是什么人风飞花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可没这个胆!
风飞花拿出一方白布,铺在藏宝图旁边,犹豫了片刻,像是下定决心般,对外叫道:“小二。。。”
很快有小二跑了过来,垂头问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风飞花一边把藏宝图收到胸前的口袋中,一边道:“给我准备笔墨,快去!”
店小二再度躬身道:“是,客官!”
风飞花忽然心现警兆,觉得有些不对劲,刚才自己一心在想怎么处理藏宝图,没有留心,但这店小二来得太突然了,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竟然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
这人绝对不是普通的店小二!
风飞花一觉不对,第一件事情就是开始后退,但是已经晚了,因为王之一先一步发动了!
但风飞花毕竟是高手,他突然之间的警觉救了他一命!
王之一突袭的致命一掌并没有击实风飞花,由于风飞花的退,王之一在只有改掌为戳,正中风飞花心口!风飞花功夫虽然不弱,但内力修为却远不如王之一,惨叫一声,被王之一戳得重伤,口中喷出一蓬血,人更是连退四五步,被都靠在了桌边,撞歪了桌子才勉强站住。
但是王之一的轻功何等出色,就算现在有伤在身,也绝对不会给风飞花留下机会,风飞花还没站稳,王之一已经如影而至,一爪抓向风飞花咽喉!
风飞花还没有站稳,根本没有躲闪的余地,见王之一这要命的一爪,早已吓得肝胆俱丧,忙运功于掌上护住自己咽喉要害。
王之一却并不想也不敢和风飞花硬拼,虽然明知道可以重创甚至击杀风飞花,但风飞花临死的反击必然会令自己伤上加伤,周围已经有人赶过来,王之一虽然不怕死,却也不想和风飞花这种人同归于尽!
风飞花挡在咽喉的手掌挡空,王之一的并没有抓来,暗自庆幸之余,也有一丝恐惧,不好,他想夺藏宝图!!只觉得心口一痛,王之一的这一抓竟然抓到了自己胸前,风飞花胸前一块皮肉和衣物瞬间和身体分离,再次发出一声惨叫,但王之一的攻势还没完,在抓到了风飞花胸前的藏宝图后,顺势握拳的王之一手臂暴长一寸,施出寸劲,重重的击在风飞花心房!
这次风飞花没有再叫出声来,只是“噗。。。”的喷了更大的一蓬鲜血,晕死过去!
王之一的手还来不及收回,后面就有劲风袭来,王之一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赵千独!
王之一顺势前滚,避开第一击,却避不开第二击,无奈之下只得和对方硬拼了一记,还没有完全好的内腑再次开裂,赵千独的掌力果然雄厚,就算自己全盛时期恐怕也讨不了好,但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逃跑,才最重要,只要等其他高手过来,自己休想离开!
“留下那张羊皮,我就饶你一命!”赵千独一边欺身上来一边道。
如果王之一的剑法算一流,那掌法就只能算二流,现在手中无剑,必定不是赵千独的对手,而赵千独似乎也根本不给他考虑的时间,毕竟他也担心王之一会逃走。
王之一顺起一脚,把旁边的桌子踢向赵千独,希望能阻他一阻,自己则趁机破窗而走。
赵千独也最怕王之一破窗而逃,忙大喝一声,加速冲上前来,左手一掌把那木桌击成木屑,身形只是稍微缓了一瞬间,并没有起到王之一期望的效果,赵千独毕竟还是追了上来。
不过王之一却不能再留,这一瞬间不走,他就连破窗的机会都没有了!
王之一不理会其他,飞身出窗,而赵千独的手掌也几乎同时印上王之一后背。王之一带着一蓬雪雨飘落在长街之中,略微一琅,转身飞入旁边一所宅院之中。
赵千独心中暗恨,想不到这小子竟然宁肯硬挨自己一掌也要破窗而逃,真是小看他了!他却没有直接追下去,而是直接跃上了客栈的房顶,在这夜里,现在追进那宅院,王之一显然已经走远,只有在高处发现踪迹以后才有追赶到的希望。
手下的几个高手已经冲到了赵千独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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