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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时,他总拿这种理由堵她。
但是简单说北镇抚司的职责,该怎么简单呢?
沈宴看她一眼,“我说了,你就乖乖喝药?”
“不能保证,”刘泠认真道,“但你不说,我肯定不喝药。”
沈宴说,“杀人。”
“啊?”
“我们北镇抚司的事情,简单说,就是杀人。”沈宴把药碗望她眼皮下一推,“说完了,喝药。”
“……”刘泠觉得自己被他耍了,别头,“不喝。”
“理由?”沈宴问,看起来耐心还不错。
“喝药中,你说什么‘杀人’,让我一下子没有胃口。看着这药,就跟看一碗血似的,哪里喝得下去?”
沈宴怔愣了一下,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直面刘泠的作了。前段时间,诸事压身,刘泠特别听话。他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沈宴习惯了那样的刘泠,但当刘泠又开始跟他作,他发现,自己其实挺想念会跟他作的刘泠。
她作,是他一点点找回来的。
刘泠不知沈宴面色不定,在想什么。她看他没反应,就跟他提意见,“沈大人,你知道别人怎么喝药吗?是用嘴巴喂的……”她暗示性地望着沈大人的唇角,目光太露骨了。
“……你这要求还挺高,”沈宴说,“信不信我给你灌下去?”
彭嫂进屋帮忙的时候,直面这对情人的你言我语。她站在一旁很久,刘泠也没发现她的到来,仍执着地跟沈宴索吻,沈宴倒是看到旁边的外人了,咳嗽几声,警告的目光暗示她一眼又一眼,刘泠硬是没反应过来。
因为沈大人总是这个态度……
沈宴简直受不了她,把碗往她跟前一推,“喝药!”
“呕!”刘泠闻到药味,一下子就吐了。
沈宴一慌,忙拍着她后背,再顾不上喂药的事。
彭嫂见姑娘吐得都是酸水,也忙上来照顾。但等刘泠好了些,奄奄一息地靠在沈宴怀中,彭嫂问了她癸水的情况,突然福至心灵,“这个,沈夫人啊,你这情况,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刘泠和沈宴都愣住了。
“怎么可能……”刘泠直觉否认。
她怎么可能怀孕?她都还没成亲……但是彭嫂怀疑地看着她,她也跟着心里没底。毕竟她和沈宴……
“最近的大夫住在哪里?”一片寂静中,沈宴突出声问。
彭嫂愣了一下,才回答。沈宴起身,就往外走,被刘泠一把拽住,“你去哪里?”
“找大夫来,”沈宴回答她,“刘泠,我们现在需要一个大夫。”
刘泠默认,他说的没错。现在不论暴不暴露身份,大夫都是需要的。如果她真的怀孕了……刘泠心中慌乱。
但是,“天黑了,明天再去吧。”
沈宴回头,看到刘泠略迷茫的眼神。
彭嫂也觉得现在在打仗,天黑后很不安全,忙跟着点头,“等明天天亮再请大夫吧。沈夫人只是刚刚怀孕,我还是能照顾的。”
怀孕,这是离刘泠多遥远的事情啊。
她都没想过会这样……
嫁给沈宴,给沈宴生儿育女,做个贤妻良母。这是她想了很久的事,突然有一个可能实现,比起极度欣喜,最先到来的情绪,是迷惑。
刘泠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真的怀孕了?
彭嫂走后,刘泠坐在床板上,沈宴站在门边,两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
刘泠问他,“怎么办?”
沈宴反问,“你觉得该怎么办?”
刘泠说,“我想生下来。你呢?”
“现在在打仗,玄安关不太平,”沈宴冷静道,“这里离邺京太远,你要是怀孕的话,我们就得在这里住两个月。两个月,会发生太多的事情。不去邺京,我们的婚事也办不了,只能在外面应付。等我们回到邺京,闲话会很多……”
刘泠望着他,眼神黯下去。她手扶着小腹,垂头不语,眼泪已经在打转。
她知道沈宴说的是实话,可他这么冷漠这么理智,她觉得、她觉得……
沈宴走到床边,弯下腰,抬起她的脸,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他笑,“但是我会保护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刘泠抬起眸子看他,“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和你的想法一样,你想生的话,我同意。”
“沈大人!”刘泠露出笑,扑上去抱住他,“你真好!”
他这么冷漠这么理智,她觉得、她觉得……她觉得他真是天下最好的男人!
安顿刘泠睡下,沈宴去隔壁的屋子,开始写信。他和自己属下分开,陪刘泠,但这并不是说,锦衣卫那边接下来的行程,他就完全放手。这几天,沈宴也一直做着远程协助的事务。但是今晚,他推开信纸,却不是要跟锦衣卫那边联系,而是沉吟良久,给自己的母亲写信。
沈宴出门执行任务,因为保密缘故,从不跟家里联系。沈夫人常感叹,沈宴每次出门,就跟丢了一样,往往两三个月一点消息都没有。
这一次,沈宴不怕泄漏自己的行踪,给沈夫人写信,希望她进宫跟陛下说一下,让陛下下个赐婚的圣旨。虽然他和刘泠回不去,但这个婚事,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沈宴斟酌字句写信的时候,听到门外窸窣的响声。他咳嗽一声,响声停了一下,门被一点点推开。灯火中,沈宴抬头,见刘泠站在门口,探半个身,她微闪烁的目光,正好与他撞上。
刘泠有些尴尬,然后理理发丝,若无其事地关上门进来。沈宴发现她换了身新衣,大晚上的,打扮得光彩夺目,对他笑得很……谄媚?
不光如此,她手中还端着一盘糕点。
刘泠态度自然地走向他,“沈大人,你晚上没吃饭吧?我刚才想起来,就亲自去小厨房给你做了糕点,你要不要吃点?”
“……”沈宴挑眉,她不是病着吗?
能让病着的刘泠下床、殷勤地做糕点,沈宴觉得自己何德何能。
他放下手中笔,往后靠了靠,了然道,“说吧,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刘泠将盘子放在桌案上,随意瞥了眼被镇纸压着的信纸,沈宴拿手臂挡了下,她什么都没看见。不过这无所谓,她来的本来目的,也不是看沈宴在写什么。刘泠看看两边,只有沈宴坐着,没有别的凳子。她站在桌子对面,冲沈宴一笑。
“……你坐过来吧,站那么远做什么?”沈宴站起来,觉得自己坐着、爱人站着很不合适。
“不不不,沈大人你坐,我站着就好。我睡了好几天,现在一点都不想坐呢。”刘泠忙道。
“……”沈宴重新坐下,眯起眼,更加觉得刘泠所谋非小了。
“能不能借用一下纸?”站在桌对面的刘泠问。
“你随意。”沈宴扯嘴角,想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刘泠拿过笔,在纸上勾画,见沈大人漠不关心,她忙拉着他低头,一同欣赏,“沈大人,我们即将有孩子了,我思来想去,觉得我们该为孩子的未来考虑。为人父母者,本就应该所虑深远。沈大人,你觉得我们能不能也商量下?”
“说。”沈宴道。
“我是这样想的,我们以后教育孩子的时候,言行能不能提前计划一下呢?”刘泠抬眼敲敲看爱人无表情的脸色,“你知道,我从小经历太传奇,导致我情绪不稳,脾气暴躁,想事情容易想左。有时候又悲观,容易冲动,做出自己都无法挽回的事情。但是你说过,我是个好姑娘……”
“刘泠,你到底要说什么?”沈宴震惊,坐不住了,“你拿你自己博取我的同情,还拿我说过的话堵我……你把我弄紧张了。”
“沈大人,你不要紧张。这件事其实就是我们的商量啊。我就是想跟你说啊,我希望我们以后教育孩子的时候,言行可以提前计划一下。我想做个好母亲,你知道的。但我需要你的帮助,这个不过分吧?”
“继续,”沈宴淡声,“过不过分等你说了,我才知道。”
“我是想啊,母亲是一个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角色扮演。我想孩子一哭,就能找我。想他受了委屈,也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他能感受到我对他强烈的爱和宽容,把我当成他最重要的人。我全心全意对他,他完全能感受到。但是父亲就没那么重要了……”
沈宴面无表情,“说的直白点。”
“咳咳,”抒情打动不了沈大人,见他皱起了眉,刘泠只能简单点说,“就是啊,关于孩子的事情,任何好的事情都是我的功劳,任何坏的事情,都是你做的。”
“……”沈宴没说话。
刘泠观察沈宴的脸色,往后退了退,心中打鼓,却仍坚持道,“人家都说严父慈母,这是有依据的。我们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份子,沈大人,你要跟我一样,相信命运,感谢命运。”
沈宴站起来。
刘泠大声强调,“严父慈母!严父慈母!严格的父亲,温柔的母亲!这个很重要!”
沈宴说,“你过来,我这就让你感受一下我的严格。”
沈宴一把勾住她,隔着一张桌子,就把想逃跑的刘泠扯了过来。刘泠想挣扎,整个身子却腾空,腰肢被他箍住,一手向上一手向下,她完全落入了沈宴手中。刘泠脸色僵硬,却抿着嘴角,宁死不屈。
她无所谓地想:他能把她怎么办?反正她就坚持要这样,沈宴不同意,也得同意,哼……
在她坚定心思的时候,人被转了过去,裙裾被掀翻,感受到后面的凉意,刘泠一下子慌了。她趴在他怀中,手脚乱动,挣扎得厉害。等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她翘臀上,打破室中的静谧,刘泠脸刷的通红。
她又被沈宴打屁股了!而且比上一次更那啥……
刘泠怒叫,“沈宴!你敢打我!”
“别生气,”沈宴悠悠道,“你不是要做慈爱又温柔的母亲吗?你知道慈爱和温柔是什么意思吗?生什么气呢。”
“……”刘泠想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