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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他也没有能够留住小妍离去的脚步。
“所以，不要再来了。”
说完，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拿起一条薄毯，径自躺在那张小小的沙发上，沉沉睡去。
温素锦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至少今晚，他把自己的床让给了她。
她蹑手蹑脚地爬上那张小得可怜的单人床，关了灯，却并不睡，只是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手脚很长，沙发对他来说实在太小，但他似乎很习惯睡沙发，并没有因此翻来覆去睡不安稳。
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吗？
怎么会？
明明在他身边，她感觉这样安心。
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她看到妈妈在打温品言，她没有制止，却也没有因此感觉到窃喜，她只是感到深切的悲哀。
那晚她对妈妈说了那番话之后，隔天，妈妈和爸爸大吵了一架，惊天动地。
印象中，优雅的妈妈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和爸爸说过话，而爸爸，甚至打了妈妈一巴掌。
从那天起，妈妈变了，她变得愤世嫉俗，变得阴晴不定。
她开始经常在爸爸不在的时候虐待温品言，针刺、鞭打、泼辣椒水，什么手段都用上了。
而爸爸开始经常借故出差不回家，每次看到温品言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时，虽然心疼，却也总是隐忍。
她真是受够了，这一对道貌岸然的夫妻！
她说无家可归是真的，因为她不打算再回到那个家。
反正对他们而言，她总是可有可无，现在妈妈忙着虐待温品言，爸爸又忙着躲妈妈，更不会有人在意她到底去了哪里。
严默刚刚说他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才不是呢！他说他一无所有，她不也一样？
“严默，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好可怜，爸爸妈妈都不要我，如果连你都不要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抱着原本属于他的被子，喃喃自语。
有泪水从眼眶滑落，她迅速用手背擦去。
那个蜷缩在沙发上的人似乎微微动了一下，她以为他醒着，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可是等了半晌，终究还是没有等到他的回应。
她沮丧地抱着被子斜躺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进入梦乡。
几乎同时，原本应该处于熟睡中的严默却倏地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不知为何，他的脑海中竟然一直回荡着温素锦那可怜巴巴的声音。
看看窗外，东方渐白，太阳就要升起，而他依旧毫无一丝睡意。
他索性穿上衣服出门。
老旧的小巷里，已经有晨起的老人在锻炼身体，其中一个老伯见到他，忽然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小伙子，昨晚把你女朋友哄好了没？要不要我教你几招？”
严默眯了眯眼，想起了他，是昨晚那个劝他要好好哄“女朋友”的老伯。
其实，他很想说大声地澄清这个误会，告诉他“她不是我女朋友”，可是一想起温素锦那张脸，他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不过是个陌生人，他不需要对他解释什么。
严默如此安慰着自己，然后含糊地朝老伯点了点头，快步离开。
身后，老人家中气十足的笑声却依旧不依不挠：“年轻人害羞什么？看你昨晚看那姑娘的眼神，柔情似水，应该是很爱她，小伙子，好好珍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