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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一鸣右手向自己左方一指,鸣渊带着尖啸便自后方向那左方那人飞去。韩一鸣只觉肩一松,身子便掉下地来,还未抬头,已听见面有人痛呼一声。抬头一看,那人已满天逃蹿,鸣渊宝剑紧紧追在其后。
那人驾御着一柄桃木剑,在半空之中蹿得飞快。但鸣渊宝剑带着尖利的啸声,闪烁着淡淡金光,紧追其后,逼得他不敢停步不敢回头。韩一鸣本来只要他放开自己,便收回鸣渊宝剑来,却也怕司马凌逸吃亏,不敢就将鸣渊收回鞘中,而将它持在手中。
汪靖波见司马凌逸出剑,也召出剑来。平波道人门下弟子,都随了平波道人,用的乃是桃木剑,但桃木剑都过灵符,用起来与宝剑一般无二,也是锋锐无比。司马凌逸一出剑,平波门下弟子也都召出剑来,几柄桃木剑浮在空中,将司马凌逸和韩一鸣围在中央。
司马凌逸右手一挥,金青宝剑剑身旋转,如流星一般,围着二人盘旋飞舞。道道剑光从金青宝剑分离开来,瞬间变成数十柄宝剑,四散开来,如金青宝剑一般,围在两人身边打着圈子。汪靖波的桃木剑挨近了来,金青宝剑忽然不知从何处而出,带着一声尖啸,直逼过去,气势极为凌厉。汪靖波大怒,驱使桃木剑直迎去。司马凌逸右手手指一弹,金青宝剑“当”地一声,就将汪靖波的桃木剑割开一道缺口。
韩一鸣这是初次见大师兄出手,比起顾清泉当初的那一手来,这一手不知快了多少倍。不由得松了一口手,只是手指,还是紧紧扣在鸣渊宝剑剑柄。汪靖波见自己桃木剑出了豁口,恼怒非常,连连催动桃木剑,司马凌逸的金青宝剑寸步不让,拦得密不透风。无数道剑光在四周环绕,不论哪一柄桃木剑一挨近来,都有数道剑光拦住,让桃木剑可隙可入。金青宝剑寒光凛冽,寒光中带着点点乌金砂闪烁,便是白昼也难以掩其光芒。
只见桃木剑也是绿光闪烁,几柄桃木剑的字符都越来越亮。虽说透不进来,逼过来却带来一道凉风,司马凌逸本来站在地,此时已慢慢浮了起来,双脚离地。他双眼看着对面的汪靖波,双手在一一下环在胸前。
韩一鸣正想念如影追风口诀,却听司马凌逸道:“汪师兄,点到为止罢。再僵持下去,我可要输了。”韩一鸣大为意外,并不曾见大师兄有落下风之态,却听他这样言语,十分意外。只听对面汪靖波恨恨地叹了口气,一挥手,几柄桃木剑都回到他们手中,汪靖波恨恨盯了司马凌逸一眼,带着同门转身离开。
韩一鸣不禁奇异起来,向司马凌逸看去。只见他慢慢落下地来,对着他们的背影笑道:“承让承让。”待他们走远了,才将金青宝剑收回剑鞘,道:“师弟,咱们回去罢。”韩一鸣道:“大师兄,他们不是要赢了吗?怎么……”司马凌逸微微一笑,道:“他们是要输了,要是他们会赢,他们怎肯就这么空手而归。”韩一鸣奇道:“可,可师兄你说,你说……”
司马凌逸笑道:“小师弟,汪靖波的修行少我百十来年,怎能赢我?我只是给平波道长留点面子,道长好歹与咱们的师父是同辈,我一下打败他这么多弟子,他颜面如何过得去?何况咱们还要向南,一路同行是伴,凡事还是留有余地的好。他们若是抵不住我的修为,便会为我的金青宝剑所伤。但他们是绝不会先开口认输的,一开口平波道长的面子哪里还挂得住?我先开口让他们抽身退步,也没什么。他们也断不敢去胡说是我输给了他们。师叔们已说不能让你落单,我怎会让你被他们带走?”
又走了十来日,天气越炎热。这日下午,来到一座山。众人向下一望,只见山谷中雾气重重,又看左右,也都是苍茫的山峰山谷,都止住了脚步。不多时,平波道人也赶了来,在山头站定,看了一阵,道:“这谷中必有妖邪,咱们须得小心。”黄静玄道:“到了这里,咱们便不要再分开走了。咱们寻找魔星,见了这山谷中有异样,便该下去看一看。回咱们自此经过,因是赶路,不曾入谷,这回就自谷中穿行罢。”
平波道人道:“你说的是,咱们就结伴同行罢。”黄静玄带了众弟子向下走去,赵浩洋走在最后,平波道人带了弟子跟在他身后。走入谷中,只觉呼吸都凝滞起来。脚下全是过膝长草,长草之间,全是不曾见过的苔藓,没有杂草的地方,遍地都青苔,十分湿滑。眼前的树木早已与从前见过的大异,树还挂下无数藤蔓。鼻中嗅到的也是树木特有的青涩气息,放眼向前望去,只见重重树藤之后,还是那浓得化不开的绿色。
忽然后面有人惊叫起来,韩一鸣跟在大师兄身后,听到后面呼声,便转回头去,只见赵浩洋身后已倒下了几个人。这一下众人都止住了脚步,赵浩洋早便止住脚步回身去了。黄静玄眉头一皱,道:“咱们也去看看。”众人都折转身来。只见平波道人还好,他带着的八个弟子都倒在地,有的脸色青黄,有的呕吐不止,有的口吐白沫全身颤抖。平波道人惊道:“不好,有毒!咱们中毒了!”
黄静玄走近去,对着他们细细看了一回,摇了摇头:“不是中毒,是瘴气。这地方潮湿闷热,又多草木,有瘴气也不足为怪。”又抬起头来,向四方看了一看,道:“还好,这只是草木瘴。”平波道人四周一望,忽然道:“怎么我的弟子都中了瘴气,静玄道兄的弟子却都……”韩一鸣听他言下之意,竟是疑心大起。明知这恶道人信口雌黄,只是他并不懂得什么叫“瘴气”更不懂什么叫“草木瘴”不能插言,心中却颇为不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