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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的儿子,几步走到他的跟前,深吸一口气,“你爷爷只是想跟艾小姐谈谈,他不过是担心你。”
“担心我?”钱韶川讥诮的反问:“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你说呢?”
温淑贞一个反问丢给钱韶川,她让他自己去想。
“你爷爷要是不担心你,也不会这么急着要你把你口里所谓的女朋友带回来。”
“妈,连你都不信我?”
抬眼,黯淡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的脸,没有化妆的脸颊皮肤虽然包养得当,但还是遮不住岁月的痕迹,有了浅浅的鱼尾纹。
“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移开眸子,他不愿意跟温淑贞置气,毕竟她是他的妈,此生唯一的一个妈。
“哎,儿子,你有话直说,别这样吊你妈的胃口行吗?”
在她的印象里,钱韶川就是属于那种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哪儿曾出现过这么磨磨唧唧的。
“没什么想说的,只是觉得有点累。”
叹了口气,钱韶川佯装很累的样子,讪笑,后背顺势靠上了沙发靠背,闭上眼假寐。
“那……好吧。”
估计再问也徒劳,温淑贞知道自己的儿子的个性。
耸了个肩头,单手按了一下钱韶川的肩头给予他一点力量,而后转身进入了厨房。
二楼书房——
钱老爷子坐在书桌后面,拉开抽屉,径直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丝毫不留情面的丢在桌面上。
“你自己看。”
“……”
什么东西?
艾瑟看着文件袋擦着桌面从老爷子那一头滑到她这头,手掌一抬,准确无误地摁住滑动的袋子。
“这个?”艾瑟不解,“跟我有关?”
“嗯。”
按照剧本走向,素来爱孙心切爱憎分明的老爷子完全可以不用回答这么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但凡事讲究个例外,不知者也无罪,就勉为其难地回答了她一声。
“里面……是什么?”
拿起文件袋,艾瑟垫了垫,很沉,想必里面的东西还有点多。
“是什么,要我亲口告诉你?”
老爷子敲了敲桌面,笃笃声在安静的书房内显得异常清晰诡异。
好吧。
艾瑟点了点头,拉住封口处遗留在外的线绳,手腕顺时针绕了两圈,缠绕在环形扣上的线绳解开,指尖启开封口,一叠文件资料被她拿了出来。
望了一眼对坐的人,见他闭着眼皮好像在等待着她亲自看了才会跟她多说一句‘废话’的样子,艾瑟将注视在对方身上的视线慢慢转移到了手里的资料上。
一点一点的看去,姓名、性别、年龄、血型,家庭住址,联系方式等等最常规的个人信息首先映入眼帘。
看完个人基本情况,艾瑟仍旧不解,除开知道老爷子可能派人调查了自己的资料之外,其他的她悟不出来。
“钱老先生,您能跟我明说您找我来书房的理由么?”
在并拢的膝盖上砌了砌资料,艾瑟尽量露出不那么难看的笑问道。
“理由……”睁开眼皮,老爷子一脸沉重的指着她手里的东西,“不是在你手里么?”
“这些都是我的基本资料,我有理由肯定您派人查了我的情况,但是,这跟您要找我单独谈有什么直接关系?”
她的个人资料,履历在应聘工作的时候基本上处于公开状态,谁查到都无所谓。
“你比我想象的更镇定。”
最初,他以为只要艾瑟看见这些资料她就会原形毕露,即使不抓狂也会流下眼泪来让他别告诉钱韶川。
而现在,他看了她的反应之后不得不将先前的猜测全部抹掉。
“是么?”
镇定是她做医生的必备心理素质,没有镇定的存在,她恐怕连手术刀都不敢握。
端起桌上的茶杯,揭开茶盖,看了一眼,茶水与茶叶几乎齐平。
老爷子无言的将茶盖盖上,放下茶杯,脸上不带任何温度,冰冷的开口:“你的确很镇定,可惜,你再镇定也抹不掉你的过往史,艾小姐。”
难得,老爷子会开口尊称对方一句小姐,想他几十岁的人了,没有几个人受得起他这么称呼。
另外,艾小姐三个字老爷子咬得特别重,他有意识的提醒着艾瑟,要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毕竟像她有那些不堪入目的过往史的女孩儿是没办法进入他们钱家的,即使他的孙子很喜欢她。
她的过往史?
艾瑟被老爷子的一句话弄得丈二金刚:“我的什么……”
过往史三个字还没有从嘴里吐出来,垂下的眼睑盯着的地方让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怎么会?”
看着那雪白的A4纸上碳性墨粉打印出来的标准宋体字,每个字都像张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的魔鬼一样对她笑得声嘶力竭。
他知道了?老爷子知道了!
不不不,那件事她没对任何人说,他怎么会知道的?
艾瑟咬住唇瓣对着手里的资料无声地摇着头,她不知道老爷子用的什么方法查到的,可那件事她真的已经忘了,为什么还要在今天让她重新去想起?
听见艾瑟的声音明显跟先前不一样,有惊恐,有慌张,再看她摇头不信的动作,老爷子的嘴角在意料之中的往上扬起。
“看清楚了?”
明知她看见了那叠放在个人基本情况那张纸下面的纸张内容,老爷子还是故意抬高声音问了一遍。
清楚!当然!
这么重大的事情她怎么可能看不清楚?
眼眶发热,她真害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当着老爷子的面哭出来。
如果真是那样,估计老爷子更会认为她跟钱韶川有什么特别关系了吧。
不哭,事情如他所调查的那样,她既然撇清不了那至少也不能哭,就算要哭也要离开钱家之后才哭。
艾瑟给自己打着气,当年的事情她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但错了就是错了,没有后悔和不该。
“不愧做医生的,看见这血琳琳的事实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双手搁在桌面上,老爷子淡淡的夸奖,“如果你没这些事实,说不定我还真有那么点心动,毕竟我就这么一个孙子。”
是啊,没有,他可能会心动,可惜,这没有永远都不会存在。
“话到此,我想,我也该离开了。”
将资料平整的放到桌面上,艾瑟笑着抬起头,眼眶里晶莹的液体闪耀熠熠,始终没有让她流下来。
“本来是这样,但是,我这人向来不喜欢给人留下什么希望。”
老爷子开始将军,艾瑟敏感的感觉到了他还有下文。
“艾启锋和冷芷心是你什么人?”
“……”
吸了吸鼻头,艾瑟不明白老爷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更或者说她不清楚他将给她丢下什么样的重磅炸弹。
“他们……是我父母。”
多年不曾提到,也多年不曾想到的人今天被提起,纵然冷芷心已经回来找过她两次了,但她还是不愿意去提去想。
“父母?亲生的?”
两个反问问的艾瑟的背脊明显的僵了一下:“您想说什么?”
……
“妈,究竟爷爷跟艾瑟谈什么谈了那么久?”
楼下,钱韶川终于坐不住了,他本来在假寐,可假寐着假寐着竟然真的睡着了。
睡梦里他好似看见艾瑟被他爷爷骂的狗血淋头,然后哭着冲出了他的家门,哪怕外面正下着大雨,她也不管不顾,任凭他在她身后大喊大叫她就是装作没听见的在雨中狂奔。
“不行,我要上去!”
钱韶川抹了一把僵硬的脸庞,他不能再听话的在楼下等,因为他太清楚他那爷爷的脾性,不把艾瑟炸成筛子估计是不会罢休的。
“小川,你听话,你爷爷的脾气你和我不都是最清楚的吗?”
温淑贞的意思是让他稍安勿躁,可越是劝的厉害,钱韶川的牛脾气上来之后越是执拗的离谱。
“就是因为我太清楚,所以我怕……”
砰!
二楼书房门狠狠地撞击在了门吸上,不等楼下的人彻底明白发生了什么,一道黑色身影带着强劲的风速席卷而过,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