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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失了魂般。

    “你在想什么?”赤练蛟王从妖丹手链中钻出,落地化成了一身黑袍的男子,站在身后问道。

    “没什么,这茫茫的深海之中,却也如凡间一般,能望见璀璨的星河”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忧伤和苍凉。

    “仙子,你是有心事么?”赤练蛟王踱步上前,与其并肩而立,也抬头向上而望,除了那浩淼湛蓝的海波,和来回游动巡逻的水兵,几乎什么也瞧不见。

    “你说,对这世间来说,我们是不是便如这尘埃一般,便是对着心之所愿,也只能远远眺望,而终其一生,不能触摸”她闭上眼,长睫之上微微闪动着一缕湿润,令赤练蛟王心头一动。

    “仙子所说所想,赤练并不懂,我从出生开始,便是在一处荒山野岭的蛇洞之内,那时候,他们都是黑蛇,花蛇,唯有我,天生赤红之鳞,非其族类,

    自幼时,还未长出毒牙,饱受欺凌,蛇洞内食物有限,总也轮不到我,饿了,便只能捡些烂掉的山果,渴了,只能饮些草叶之上的露水,想必也正是如此,我才早早开了灵智,与其他蛇类不同起来”赤练蛟王轻声说道,他的语气不悲不喜,不怒不怨,似乎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一般。

    “想不到,你竟如此可怜”祝艺菲转过头望向他,却发现,他与之前的相貌大不相同,竟已有七分当年焱君的模样。

    “后来,我离开蛇洞,游走在凡尘,遇见满月,便吞吐精华,渐渐灵智大开,小有所成”

    “这么说来,你是从未沾染过血气?可当初我在元神界遇见你时,古风洞内遍地尸骨残骸,阴魂聚而不散?”祝艺菲有些不信的道。

    “哎,刚开始我自然也如同其他妖类一般,天性纯良,心善慈悲,可仙子却不知晓,我们这种山精野怪,修炼不易,生存更是不易,若不强大,便会被其他妖类吞噬法力,重新堕入六道,白白牺牲百年的修为”

    “于是,你开了杀戮,也是被逼迫的?”不由得有些奇怪,按照道理说,当年的大黑蛇也是开了杀戮,才招来死劫,而这赤练蛇是如何躲得过天道的斩杀。

    “普通的杀戮自然开不得,我所杀的全是堕了魔的妖,还有修炼邪道的人,后来我从妖界偷渡进了元神界,在那里可以肆无忌惮的杀戮增长修为,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原来如此”

    “没想到,遇上了仙子,也算是我的一大幸事”赤练蛟王言罢,转头对着祝艺菲微微一笑。

    经过了如此漫长的岁月,这熟悉的容貌在记忆里始终没有过半分褪色,尤其是那双眼睛,在死门之内的熊熊烈焰之中,她曾记得这双眼睛,深情而又哀伤。

    别过头,闭了闭眼,祝艺菲抬头好似望月一般,轻声叹道:“时光如白驹过隙,想不到,我来到这个世间也过了八千多年了,许多的人和事,都有些记不清了”

    “记不清,便不要再回忆了,仙子,从今以后,不论上天入地,我赤练都愿意陪着你,生死相依,不离不弃”赤练蛟王言罢,转身化作原型,长尾赤鳞,盘在她的脚下,抬头望着那依旧出神的白衣女子。

    火红色的长须飘舞着,与那一缕胸前垂下的墨发纠缠在一起,好似应了刚才许下的誓言一般。

    “赤练,你会成龙的,只要有我在”纤白如玉的手轻轻抚上蛟王头顶上的还未分叉的双角,她的目光深沉而悠远,仿若整个灵魂都飞出了南海,投入那苍穹之巅。

    赤练蛟王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腰间,一缕馨香沁入脾肺,此时此刻,似乎所有曾经的伤痛都已烟消云散。

    若是不曾遇见,是不是,他还窝在那阴暗的洞***每日为了一点点的修为啖肉饮血;

    若是不曾遇见,是不是,他依旧不明白那些凡间所诉说的情爱而只懂得杀戮和欲望;

    若是不曾遇见,是不是,此生情劫难了,化龙无望。

    没有人懂得他的心思,他所修虽非正道,可那功力却是实打实的,妖类,对于自己的劫难都有着先天敏锐的感知.

    当初,在元神界初次相望时,他便晓得,自己的情劫到了。

    那时,他便在心中暗道:不论这情劫,有多难,有多苦,此生,都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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