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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糙纸裹起来后揣在了兜里。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工作，还是能省就省的好。
随后，一两银子还剩下点，男子想都给了希雨，可见她不依，只好平分了，然后两人便分开了。
身上穿了男子的破棉袄，夜里也不感到有多冷了。四处寻找地方过夜的希雨最终进了一间破败的佛堂。“咣当咣当”夜里的风刮得残破的木门随之不停地呼扇着亦不停地发出阵阵毫无节凑的声响。钻进来的寒凉让躺在厚草垫上的希雨不由自主的蜷起了身子。
虽说自己已不怕黑了，可毕竟在这破败不堪的生地还是胆小的很，支楞着耳朵半天才迷迷糊糊睡着了的希雨，忽觉胳膊有些疼。睁眼一看一声尖叫后就往佛像里面爬。
“不想死的话就出来！”
听到是人说话的声音，希雨反倒有些不害怕了，赶忙又退了回来。仰头看着围在自己只有两步远的身形有大有小的五个蓬头垢面看不出个模样的，像个人的人，捂着自己的胸口不知如何是好。自己的缚胸布里还有几文钱呢，千万不能让这些人给抢走。
“你，你们到底是人还是鬼？”她的话刚一出口，就换来众人的讥笑。其中个子最高身形最魁梧的那个嘿嘿一笑，猫腰冲希雨说道：“自己都成了鬼模样了，还害怕我们是鬼吗？”
这时身才最为矮小的那一个，一张嘴却是个清脆的童音：“小哥哥，我混了这么久，鬼倒是没有碰上一个，可比鬼还要狠的人却没少遇上。你瞧瞧我这小胳膊上的伤，就是被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打的。”
借着依稀的月光，希雨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卷起的袖子下面纤细的胳膊上一块块的瘀斑。“要饭的时候，若碰上心眼坏的，他们不但不给还抻着你碍了他们的眼，最轻的就是骂上你两句，要不就是赏你一顿拳打脚踢。”
说着，小男孩走近了希雨，也许是担心她害怕，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稚嫩的童声再次响起，“所以说小哥哥，不要怕鬼，我们要提防的是那些比鬼还要可怕的人。”
随后，那大个又踢了踢希雨的屁股，吓唬道：“去去，躲一边去，这是我们哥几个找的地铺的草。”说着，几个人便噗噗噜噜的挤了过来。吓得希雨赶紧爬起来躲到一犄角旮旯蹲了下去。
寒风顺着宽大的缝隙往里面钻又贴着边的走，冻得靠着墙壁的希雨不停地打哆嗦。这时的天早已大黑，这让她一时不知也不敢去找草去，只好瞪着两只大眼看着对面几个扎在一起互相取暖的人想象着此时的自己就像那个卖火柴的小女孩而鼻头发了酸。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轻咳，希雨立时来了精神，朝门口一望竟看到了晚上分手的那个大哥，这让希雨的心瞬间就踏实了下来。
“大哥，你怎么来了？”此时的她很是惊喜。而听到有人进来的那些人也都纷纷抬起了头。一看是同类，有人便道：“进来可以，不过不能与我们抢地间，这是规矩。”
男子看了看说话的男人，又粗略的打量了一下环境后转身走了。“唉唉，大哥你去哪？”
等自己跑到门口，人已没了影。希雨感到自己这个悲催呀！可没过多久，就在她还沉浸在无比悲伤之际，就见那男子竟抱着一大抱的干草走了进来。
当其径直走到佛像后面想把草放下后，就听刚才那大个说道：“如果不想死就别在那睡！”
“为什么？”希雨代那男子问道。
“睡在那里的人有时会无缘无故的失踪，我们有好几个兄弟都是睡在那里后，一大早就看不到人影了。”
希雨一听赶忙走了过去把那男子领了过来，“嘿嘿，那几位大哥可不可以行行好，让我这大哥就把草放到你们边上，人多挤挤也暖和不是？”
听到大个一声轻哼，希雨忙示意那男子将草放下，男子将草铺开坐上去试了试就又一声不响的出去了，这让希雨很是纳闷。随后男子连着两回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草铺成一块厚厚的草垫就靠着那几个人坐下了。
希雨怔愣间就被那男子拉了过来一起坐下，他靠里希雨靠外。希雨心道：大哥心眼眞奸，他在里面可暖和了，我在外面得有多冷。不过，谁叫是人家弄来的草呢，叫咱沾点光就不错了。因此希雨虽有意见可心里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
挨着男子躺好后，睡不着的希雨回头怯怯的朝那佛像看了看，好奇的问：“既然这里古怪可怕得很，你们为什么还住在这里？”
“不住在这里住哪去，地间都有人占，你们也是遇到我们好心眼的了，要不然一准被别的乞丐打出去。”
“嗬——原来这也是画圈占地。”顿了顿，希雨又问：“我看你们身体都还不错，有手有脚为什么不去做来工养活自己？那样起码就有住的地方吧？”
“那你呢，你和你这大哥怎么也混到这来了？”
“我，我”一想到白日里的处处碰壁希雨就不再说什么了。不多时就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要不是家乡发了大水，也不会流落到这里受这份罪了。”
“小哥哥，我们是青城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人家看我们这破烂样谁会请我们。”
“青城？好像离这里很远吧？”
“是呀。”老人的声音再度响起。“那你们当地的县官不管吗？”
说到这，那几个人全都坐了起来，大个张口就道：“他们管？”那语气听得出充满了愤慨。于是希雨也把此时躺在身边，看着有些迷迷糊糊的男子拽了起来，挤在一起听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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