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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热起来了,脸颊上甚至感到有些烫,雪花片片打在脸庞上都觉得清凉舒服了不少。整个身体也感觉有些活络异常,手也闲不住地在空无一人但绝不孤寂无声的大街上挥舞起天狼来,狼牙破空发出的呼啸声,在这深夜单调的竹子破裂声中显得非常悦耳。不时有人打开窗户看看,而我则在不断的拜年中,让他们今夜放心大睡,自诩有我和天狼在,便没什么妖魔鬼怪敢出来。不过在雪光中,天狼的周围随着我呵出的热气竟隐隐映出一圈光晕,最后我似乎也成了周围窗口中不断出现的发着惊叹的观者中的一员了。

    当然世事都有阴阳两面,不过由于不好的那一面的反应,我知道这些症状的起因:定是那高丽参太带劲了。而不好的那面就是那活儿在马鞍上杵得很不舒服,让我换了很多方式都没折腾好,只得催马快点向前,希望快点到目的地。

    到达卫戍所时,忽然感到很是生疏,我好像来过这里次数真的很少,才想起来我只作了一天的真正城守。不过很多人都认识我,而且老师的命令也早到了,还好,他们对我的到来倒都显得很是兴奋。

    他们正在吃东西,再等半个时辰,快要过年时,我们就需要出动了。而现在外面只是往常的巡防人手在例行公事。

    他们多是塞着一嘴东西,嘟囔着说有我,今夜绝对没问题。许多人甚至摩拳擦掌,要求赶紧出发,把那些人替回来。

    不过,关于带队问题的时候,他们产生了分歧,争执不下,最后决定难题上交:“您带哪队?”

    这是个不好抉择的问题,必须公平无私,虽然我想不出什么*。他们都觉得跟着在众人围观下那奇怪的光晕愈发清晰的天狼是很不错的选择。

    最后我的决定是:我一个人单独算一路,每个时辰绕城一圈,与八队巡防队各碰面一次,每次碰面他们都汇报当时的情况给我,如果出现紧急情况立刻来通知我。

    巡夜和散步差不多,只是时间上有些对不上趟,鉴于目前身体情况,我没打算骑马。只是拉着它,挂着天狼,在襄阳大街上溜达,所做的无非不时和守岁的街坊打招呼。

    独行的最大好处是可以假公济私,趁着巡夜,正好到各熟人家好好拜个年,顺便道个别,就说新年得去皇上赐的父亲那里报个道。

    当襄阳鼓楼的大钟十二个月来再次敲响,我知道我真的十八岁了。不过实话讲,没什么可以兴奋的,当然如果夫人在身边就不同了,只是现在她在几百里之外。

    过了年就得拜年,显然独行的好处立刻显现出来,趁着四下无人我窜进了州牧府中,那个草堂旁的茅屋听说被大雪压塌了,幸好当时老师在办公,两个公子在外打雪仗,才没出什么事情,后来老师就住进了州牧府。

    门旁边守卫的人在里面的廊下围着火炉喝着酒,和我打了声招呼,就继续喝了。

    老师看见我只顾着笑,不过最后还是收住了声,祝我明年完成婚事,早得贵子。

    让我一下子臊红了脸,和老师说了明天的出发事宜,我觉得还是独自上路为好,毕竟我的目的不是朝会,而是寻妻。然后师娘的出现让我很是惊讶了一会,师娘告诉我,她才赶回来的,仔细问了我现在的身体情况,我也问了一些那边的情况。结果拖的时间长了些,让老师想起我应该巡夜,趁老师还没找出骂我的词,我赶紧拉着马一溜小跑溜了。

    师父就要好得多,只见他一身短打扮出来笑脸迎我。我还以为他要显示自己还和小年轻一样,其实老师兄弟三人中就数师父最显老。不过就在我分神嘲笑师父时,却被师父忽然抱了我的腰一个大跟头摔在了雪地上。后来才知道师父守岁无事与女婿谈论,结果说起角抵,两个人好战分子一点不含糊,互相说不服对方就真的比划起来。结果,先是师父给了轻一个“背口袋”;而轻也抱了他的腰从身前向后背摔了师父一跟头。师父觉得这个动作挺有意思,就拿毫无防备的我试了一下;轻也出来欢迎我,看见我被摔在雪地中,觉得很是奇怪,有些想责问他岳父无理的念头,逢着这大过年的,而且这跤摔得不重,我当然说没事没事,应该的应该的。毕竟他是我的师父,师父那我开练一下新招,也没什么可以指责的,而且这一下子我也觉得学了一手。不过没想到轻可能是听到了应该的这个词,想都不想,没有丝毫犹豫,本是过来扶我的手,忽然就变成抓着我的手就给我来了一个很规范的大背挎,就把我像个米袋子一样摊在雪中了。师父那下子还是把握了分寸,这个斯巴达人真是很卖力地给我一下子,还兴奋地告诉师父这种摔法比较带劲。师父这下着急了,狠狠给了他的斯巴达女婿后脑勺上一大下子,就赶紧来扶我。我还算是皮糙肉厚,这两下确实没让我怎么样,但是我可没有打算让他们再给我一下子。所以,为了免得总觉得有些狡猾的老师和傻乎乎的轻再给我几下子,我连滚带爬地起来,尽力躲开他们不知何意的手。在他们步步紧逼之中,说了一段吉祥话,就赶紧溜之大吉了,其间还滑了一个跟头,但是总算没让他们再碰着我。只是最后没见着三叔他们有些可惜,只是我一时鼓不起勇气再回去了。

    子实、子玉等人的家也在这趟巡夜之中转了个遍。一年到头,就这晚上说的都是人话,平时真的很难说我们说的都是什么东西。

    这绕城的第一圈的中途遇上了三队巡逻士兵,情况汇报都是正常。只是碰面次数与我最初的想法有些对不上,想来也是,碰面怎么可能像我想得那么理想?因为走岔的可能性极大,尤其是我到处乱串门使走岔的机会大增。按说这时候,八门紧锁,襄阳城内最大的危险分子想来想去恐怕就是我了。既然我还没有作恶的动机和念头,按说这夜就很安全了。

    行之老宅,听得里面传出很是诡异的埙声,断断续续,高低杂乱。本来就打算进去给众人拜个年,现在忽然感到找到了进去的极为正当而必要的理由,便像找到治安对象般大声敲门,却没想一下子就把门拍开。

    里面的人听得外面的声响便出来,当前一位便是叶剑。一见他我便有了说辞:“剑,你干得不错啊,看来你作城守作的蛮有成就的,都能夜不闭户了。”叶剑刚想说什么着的,听得我言,先大笑了起来。

    “是我让留着的,知道你会过来。”张叔笑着过来,我忙躬身行礼,然后互道新年的祝辞。

    我看到了管亥,没和他说什么新年祝辞,他也没说,而是如兄弟重逢般的拥抱,只是我在他耳边问了一句,他在我耳边回了几句。松开双臂后我笑着又问了一句,他端详着手里的埙也平静地说了几句,让我的表情一时又肃穆起来。

    最后我才和他说了几句有些凝重的吉祥话,便和张叔张婶打着招呼说回家了,其实还是继续巡夜,但是不能实说,我怕他们二老担心睡不好觉。

    走到一更时,我也觉得累了,翻身上马,除了听各种响声,便是想着银铃。逢到岔口我没有什么意见,完全看马的意思,它想去哪就去哪。这毕竟是我第一次巡夜,但这不是我第一次想银铃了,所以被来往的巡逻队打断思路后不久后就能又是满脑子将来的场景,而且银铃在其中总是能栩栩如生。所以我觉得我这晚上我的所有行为完全显现出我巡夜的业余,以及走神的专业。

    在转到三更时整个襄阳都没有声音了。碰上巡逻队十七次,其中多是在各处民居区碰上,而官宅区和衙门区只碰上一次,闲来无事想想可能性,怀疑和我一样假公济私者居多。

    四更时,天还没有亮,我记得夏天被热醒时,四更天东边已经开始有些泛蓝了。但现在依旧黑着,而我也开始有些倦意了。我这时所期望的唯一场景就是银铃过来牵着我的马,而我把她抱上马,揽于怀中一起回家。回家以后,会做什么,我可没有什么记下来或和人交流的打算。而且想到此,我还做贼心虚地四周看了看。赶到四下无人,才安了心,发觉想想这个事情才能提点神。

    五更又打了三刻,才见到天空泛出亮光,自东南边城墙上的那一点鱼肚白渐渐被中天又归于沉重的蓝黑色所吞噬。风忽然又不时地大了起来,我的肚子里感到没什么东西了,身上有些寒冷,且困意犹在,此刻感觉真是难受。自此,共见巡逻队二十四次,后八次,多是在官宅和府衙等各区看上,估计和我一样属于假公济私完毕后,心存愧疚,赶紧把各自巡逻区内的该巡没怎么巡的地方好好补补。

    寅时天终于整个泛白,有些人家已经开始有响动,只是还没有开门。马跑了一夜也很是疲劳,我又下了马,挂上天狼,拍了拍它,感觉它的屁股很是温暖便把手放上去捂捂。看着它喘着大气,白雾不时或直冲地面,又或冲击墙面,还和它讨了句口头好,说它辛苦了。其实我也好不到哪去,所以马也很给我面子,用它的尾巴甩了我脸一下,让我朝雪地里好好吐了几口,确信嘴里没东西才罢嘴。当下再无犹豫,又狠狠地上了马,催马前行。

    卫戍所里,已是一片哈欠声和不时的放屁声。在外各队都先回来了,而早上准备开城门和巡逻的人也和他们一起正在吃早饭。和众人说了一句辛苦,早点回去休息,然后又和管城门的校尉说了几句,我就与众兄弟拱手离开了。

    路上想总结晚上的工作,想来想去只想到一句话:一夜无事。

    回到府上,门已打开,忽觉得这些官仆很是辛劳,每日都要此刻便起身打扫,该给他们多发些岁银才对,这早,我第一次和这些下人一个个打了招呼,拜了新年。

    赶紧洗漱一下,便想找我的被窝赶紧钻进去先睡一会儿,否则我根本没有上路的精力,还和那些官婢说了巳时一定要把我叫起来。这样我用半个时辰准备,午时便可上马出城,反正昨夜与各人我已道别,此时就可直接向北,晚上过新野换马,半夜就可以到宛城,明天我就可以在上阖郡了。想好了这圆满理想的结果,我带着笑在我的房间里褪衣上chuang了。

    没想到很快我就被弄醒了,开始我以为姐姐回来了,本来的一肚子火气立刻散去,整个身心的愉悦完全转化成冲动,但正要拥起随着阳光射进房间的女子时,却忽然发觉是司马姐姐,赶紧把手上不轨的动作停住,问司马姐姐却为何事而来。

    “早上回来什么都不吃就睡,肠胃会受损的,随便吃点东西吧。”司马姐姐带着笑对着我,手上递过来一个小托盘,上面几个小尺寸豆,鬲样子却很是精致,虽然没有胃口,稍微吃一些倒也可以。

    好意不便推辞,我便在榻上吃了起来,食器上冒的热气,已是让人感到温馨,而且司马姐姐的手艺很是出色,让我才被叫醒时的嫌恶很快就在食物的香味中消失一尽。很快一帮小子们就大哥长大哥短的跑进来,然后几个兄弟又过来问我昨晚有没有碰上什么漂亮女贼什么的,让我笑个不停,还呛了几次。最后,在司马姐姐的命令下,他们终于决定暂时不拿我开心,让我先吃完饭。不过我刚吃完后,司马姐姐又塞了个红绸小袋子给我,祝我新年大吉。这个让众目睽睽之下的我很是没有颜面,我堂堂大汉平安风云万户侯,居然还要拿压岁钱,尤其是司马姐姐又说了一段祝福的话时,那几个可恶的小子还都把他们的红绸袋子拿出来,和我的作比较,看看哪个漂亮哪个大。我刚想说出些什么话时,她就以姐姐自居,然后还问我,是不是以前每年银铃都给,我只得点点头,然后司马姐姐自然就认为自己没有做错,而我便也一点能反驳的话都没有了。其实去年这个时候我还不是平安风云侯,拿红包也无可厚非,可现在已与以前大不相同了,只是这个是我后来上路后才想起来的理由。

    最后本来已经觉得没困意的我让大家赶快离开,便说我太困了,实际上是伤着自尊了。

    但我确实还是困了,没生多长时间气,我就睡着了。梦到自己回到很小时候,却嚷着要娶妻,姐姐却没变小,笑着对我说,等我长大,她就嫁给我,可等我忽然长大了,要去娶她时,姐姐却老了。

    幸亏这只是恶梦,但等我惊醒时,我还不断的念叨着安稳自己的心:“没事的,没事的。”

    外面已是大亮,忽然想起今早天上的情景,今天是个晴天,放晴了!老天都让我去找银铃,那谁还有什么话讲。一掀被褥,猛的跃起,忽想起我不能这么快起身,就感觉眼冒金星,用手扶住墙壁努力让自己别倒下去,片刻后,总算感觉好多了。在屋内不及点灯,先赶紧再把衣服穿好,直念叨着去吃点东西就收拾上路。

    推门出去,发觉日头不对,似乎已过午时,叫住早上嘱咐的婢女,厉声问询为何不叫我。

    显得有些委屈的小姑娘低下了头低声说进来时看见我睡得很香,不忍叫醒我,但又怕我怪罪,正自为难的时候,司马姐姐来送些东西,知道了后就说让我继续睡。

    “算了,算了。”我摆摆手,这事情确是不好怪她,好心不能这样被伤害,忽然心中猜想昨日不会是亲了她吧,忽然一阵心虚。

    草草吃了些东西,司马姐姐一见我吃东西,就说帮我收拾行装。我哼了一声,却腾不出嘴和她说话。

    吃完时,司马姐姐就已经开始问我是坐马车,还是骑马。我想想觉得还是骑马方便,至少不怕颠簸。然后她就在指挥如何往马上绑牢我的行李。

    “麻烦你了,司马姐姐,这个家就麻烦交给您打理了,还有别宠坏了孔明。”这是我最后与司马姐姐说的话,当然其间我们还笑着说了些新年客套,实话讲我很对不住她,她和我叮嘱的话我一直都在打哈哈,其实脑袋里什么都没有记下,大部分时间在走神。

    不过,我不得不带上两匹马,因为我觉得司马姐姐给我带的东西太多。不过我暂时没空看她给我带什么,既然人家好心帮我整东西,我就没什么可抱怨的。姐姐以前就夸奖过我,说我这个人心肠比较好,从不强求别人,也好相处,以后女人缘应该不错。刚回忆完这些温馨的场面,心中又立刻大骂自己该死,回来就要办婚事了,却还是姐姐、姐姐的。以后得称她夫人了,这事一想来心中便美美的。

    一路驰向城外,襄阳的大街上此时也没什么人,正好让我快点出城,幸好昨晚假公济私,这样至少今天不用一家家去告别了。他们都知道我今天要去上阖给父亲拜年,其实看看自己的样子,怎么也不像去给父亲拜年,两手空空什么都不带,一看就会被认为打秋风的,其实我是去寻妻的。

    本来我就想掩盖自己的身份,所以我单独出来,所以天狼我没带,只带了那支笛子,还可以冒充文人雅士形象。其实这样做就是免得路上太过招摇,虽然大过年的,何进也不会想自找晦气,但是还是小心点好。忽然感到自己是不是又有点玩险,不过既然老师不担心,那么他一定是心中有数;而且我一直走官道,该不会出什么事情。最安全的地方在就在于通常认平安风云侯谢智首先是先认出那只银的长杆刺猬,因为传说中我的相貌早就脱离了人形了,从我过往听的谣言让我知道,没见过我的人,谁说也说不清楚我的胖瘦高矮、胡子长度、头发颜色、眼睛只数、甚至那活的数量和长度,想到此我便想私下背地里数落老师一顿,难道这个谣言也要造。可四下看看,又看了看天,想想还是把那些恶毒的词语赶紧忘掉,免得遭雷劈。

    出城时,我还回头看了襄阳一眼,本想说一句:别了,襄阳。后来想到这回很快就能回来,所以就打消了这个有些悲壮的告别计划。

    不过行至那个熟悉的山路上时,我却有了另一件事情,穿过一条被来回踩踏出的雪中之路,便可直接走进山中的坟场,因为此处,我还得和一个人道别。

    “裴大哥,这是司马佩小姐的手艺,很不错的,你尝尝吧。”我带着笑在一座新坟前摆上供品:“我怕他们给你做的时候不用心,所以,我先把你的留下,然后自己才吃的。”

    “我要去北边找银铃了。你知道吗?我和她不是姐弟,她是我一出生后就定下的娃娃亲……以后我让弟妹也来看看你。”

    “在那边过得好吗?老鬼们没欺负你吧?你够朋友够义气,他们该和你很处得来吧,而且你这么勇猛,下面选拔贤才你当个校尉该没什么问题。”我叹了口气:“我一直叮嘱自己,要一直笑着对你,让你放心;可是我还是叹气了,我们相处时间太短,你就离我们而去了。要再找个能和我这么处得来的人,很不容易了。我觉得还是粗人当的舒服,啊,裴大哥,你别生气,你也知道你自己称不得细巧人的。你也知道我不会和自己人说谎的。”说到此处我又叹了一口气,因为我确实骗过他。

    “如果见到我父亲范公孟博,帮我传个话,我会去他老人家坟上叩祭,尽人子的孝道,便说我不曾辱没他老的荣光。”

    和裴大哥说了会话,心中本来一直尽力保持的那份轻松愉快渐渐全被这份离别的伤感和一种莫名的歉疚所淹没。眼见日头西斜,便又上马踏雪北去。

    那夜夜宿新野,因为再往北方道路泥泞,夜路难行,而且这样也可免得云书不高兴,说我名气大了疏远了兄弟。

    入夜,与云书同榻,兄弟重逢,自是一番别样的欢喜。

    云书姓方,单名一个涵字。我们介绍他时常说他“行房”,而且还叫“含”,让他总有砍我们的冲动,我记得他至少警告过子涉不要让他看见子涉和菜刀在一起,否则要么那刀砍子涉,要么那子涉砍刀。

    云书和小斌斌一般年纪,只是大些月份,也是个小老弟。但他可没有小斌斌般老实,总是冲在打击别人的最前列,也喜欢充老大,说到这方面似乎有我的风格。

    不过这晚上,谈得实在没得谈了,我们还是稍微谈了谈公事。

    如我所料,他对我的运筹帷幄显然有种不能置信的感觉,不过他还是不断地用荆州北部土话很恶心地夸我。

    第二日,又上路时,方涵看了我的所有行头后,感到不对劲了,拉住我的袖子,对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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