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堆,樱花却开得很灿烂。圣彼得堡的不夜城,白天的黑夜梦幻的让人落泪。我还想去看看美国的金融街,看看是不是正如传说中的可以捡到金钱什么的。世界这么大,我就想去看看不一样的风景而已。”
“那你立遗嘱干什么?”
“海上风险那么多,飞机出事的也很多,以防万一死在异国他乡什么的。”柏须笑了笑。
“你们年轻人想的真是有点多,请您再次确认一下您的遗嘱是否需要更改,万一入库就会彻彻底底的成为板上钉钉的事情,就算我想帮你改,上帝也不允许呀。”
“不需要。”
“那合作愉快,恭喜您,柏公子,成为最年轻的一个立遗嘱的人,这个万一公开,说不定还能破掉吉尼斯世界记录呢?我去把这件事跟我那第两百五十的女友分享一下,她上个周才走。哎,不知道她有没有见到上帝,有没有帮我说几句好话,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柏须不解,为什么这个人讲话这么风趣呢……
他还是没有多想,回到田佑行宫,在屋子里看了看,这间充满回忆的屋子,他深情的看向沙发,仿佛卓栀一还睡在沙发里,睡相很是不雅观,甚至喜欢将一袋零食带到沙发上吃,一边吃,一边掉,最后薯片的沫掉了白须一身。
他将钥匙放在床头的抽屉里,自己就走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去哪儿,就是觉得应该出去散散心,路过长江大桥的时候,大桥之上空无一人就连车都很少,白茫茫的一片,颇有一种“独钓寒江雪”的凄凉。
他看了看这里,其实很多景色都很美好,只是有很少的人去看而已。
这个时候,手里的铃声响了,他看了一下,显示是“亲爱的,伟大的,漂亮的,绝世无双的卓栀一大小姐”,看着这个备注他笑了笑,这个备注是卓栀一自己打上去的,她觉得简单两个“一一”已经不能彰显自己的独一无二,所以就独一无二的出现这么长这么长的名字。
真是中二到家了。
他将手机一抛,从长江大桥上直接掉到长江里,渐渐的消逝在浓雾之中。
他觉得任致丹那句话说得很对,无法给予,就不要去伤害,看了看腕表,应该是今天下午的飞机吧,据说海南有个地方叫做天涯海角,那里温暖如春。
忽然一块冰冷的湿布蒙住了口鼻,强烈的化学药剂冲刺着肺腑,脑子里一阵晕眩,他还没有看清绑架他的人是谁就失去了知觉。
***
***
卓栀一回到家,吃饭的时候,她盯着自己的哥哥看,扒一口饭,看一眼卓栀璟,卓栀璟心里泛起了狐疑:莫非自己脸上有东西?
最后被看的发毛,他也瞪着卓栀一,敲了敲桌子:“你出去几天,就不认识亲哥了。”
“你不怪我偷偷出去找柏须?”
“怪你有毛用?你还不是想去就去,但是我得警告你,别玩火*。”
“你能不能原谅他?”
“不能,除非我死,要不然绝不原谅柏家的任何一个人,不仅是我,你也不允许原谅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你要记住自己的仇恨,我们回来,只是为了报仇。”
“哥,你回来,只是为了报仇吗?”
“要不然我在美国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为什么选择回国?在我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我放弃一切好的条件选择回国,就是为了报仇,这一次,绝对不手软。”
卓栀一低下头,吃着饭,心里默默的想:说得好像你手软过一样。
“如果我希望你能原谅柏须呢?”
“呵,原谅,这个世界最好听的笑话了,比起柏凌那个奸诈虚伪的人,我更讨厌柏须那种心理有毛病的杀人犯。”
“他心理没毛病。”卓栀一十分不开心的强调。
“没毛病正好,如果没毛病的话,撞死了人是不是该被判死刑了,既然法律给不了公平,我就自己去找公平,上帝不收这样的杀人犯,我来替他收。”
“我吃饱了。”卓栀一丢下扒了半碗的米饭,使劲的一推,踹开凳子:“真难吃,你自己慢慢吃吧。”
“你这是给你亲哥说话的态度吗?”卓栀璟冷淡的看着卓栀一。
“你以为亲哥是那么好叫的吗?我叫你一声哥,你就得容忍我。没办法,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就决定了老哥你就应该被我欺负,如果觉得很委屈的话,那么下辈子就祈求上天别遇到我这个没心没肺的妹妹。如果你觉得嫌麻烦的话,大可以不用管我……”
“一一,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并没有觉得你是个□□烦。”
“你说话的口气不就是怪我挡了你的路了吗?”
“我是觉得你不应该跟柏须走得那样近,从一开始,你胡闹,我允许了,对,当时是我允许你接近柏须,我想我这么聪明的妹妹,一定可以让柏须拿出自己的底牌,可是到了现在,我才知道,不是他拿出自己的底牌,而是你差一点把你的底牌给他了。”
窗外风急雪骤,风刮起胡乱卷着飞雪漫天飞舞,打在玻璃窗户上啪啪的作响,卓栀一靠着沙发,毫不在意的摆着桌子上的杯子,这个时候,无聊到了这种地步。
“你要我原谅他?所有的人都可以说这句话,唯独你,唯独我唯一的亲人——我的妹妹,你没有资格说这句话,因为这个杀人凶手也杀了你的亲人。”
卓栀一被这么一句话激励起来了,她看了看卓栀璟,屋子里的暖气冲撞着窗户,窗户上模糊一片,她整张脸却明艳如初,就好像玉雕而成。
***
***
柏须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前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人,冷风冲刷着他的身侧,偶尔卷入几缕雪花扑面而来,带来丝丝的寒意。
他想要呼唤着什么,可是张不开嘴,嘴上被黑色的胶带贴住,眼睛被黑色的布蒙住,双手双脚被捆在椅子上,还容不了他挣扎,有人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别动。
他以前没遇到卓栀一之前基本两点一线,家里,办公室,很少出去,所以就算有人绑架也落不到他的头上,这次,好不容易想要出去转转,被绑架了,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运气。
那一日,长江桥上雾气缭绕,来往的车辆很少,也没有情侣手牵手的走过长江大桥去许一个未来,那个时候,就他一个人,如果当时有人把他从桥上推下去也不会有人发现。如果雪下得足够大,江面再结点冰,等到他被鱼啃成白骨了也不会有人认出他,忽然想想,生命竟然这般的可笑……
“你在笑?”黑暗之中有人说:“这个时候你还能笑?”
他说不了话,也看不见人,但是他总是觉得有无数双眼睛看着他。
他能够判断出这是个废弃的仓库,因为风之中还卷着雪粒,可是其他的他一无所知。
如果是求财的话,柏凌是不会在乎那么一点钱的,他就能获救。
如果是求命的话,好像不太可能,毕竟他得罪的人很少,没有谁吃饱着撑了非要杀这么一个人,如果要杀的话,就应该直接把他从桥上推下去,这样正好。
“你不知道我是谁?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绑架你?我想你在猜,我是求财还是求命,那么现在告诉你,我对你家那些金钱没什么兴趣,对你这条命也没有兴趣,不过你早晚都得死,死之前,我要问你一个事情。”
柏须没有说话,他嘴里的胶带忽然被扯开,他笑得十分温和:“你说。”
看来立遗嘱还是有点作用的,希望柏凌看到那份遗嘱之后能够原谅他。
“十年前,也就是你十四岁的时候,那场车祸,到底是你开车还是你哥哥开车?”
是了,一直不愿意被提醒的事情这个时候被人这样提醒,双手双脚捆着,耳朵竖着,听这样令人恐惧的事情。
他笑了笑,仿佛那一刻在眼前,翻飞的马萨拉蒂,鲜红的血,滚在手边的头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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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就如这飘雪,经不起任何的风狂雨骤,卓栀一拿起手边的茶杯,倒了一杯热茶,烟雾慢慢氤氲在空气之中。
“对,他是杀人凶手,可我……爱上了一个杀人凶手呀!”这一声说得极其悲哀。
卓栀璟似乎很了解她,走到她的身边,摸摸了她的头:“一一,所谓爱情只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当你喜欢它的的时,觉得它很美好,其实有时候,它并不像我们想象之中那样美好,它是很残酷的,你用满心的爱奉献,到最后它在笑你傻,笑你像个傻子一样还在痴痴的期盼。这件事,都怪我,如果不是哥哥对你这么的自信,你就不会踏入这一步,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的话,不是我任由你胡来,你就不会接近柏须,也不会这样……你怪我好了,都是哥哥的错,只是这一刻,你要认清柏须是杀手凶手。”
卓栀一的眼泪掉在杯子里,与浓烈的茶混为一色。
卓栀璟像是催眠一样:“他杀了你的母亲与亲生姐姐,你的姐姐还怀着小孩,她们是那么的可怜,而柏须那个杀人凶手却还能在家庭与所谓的抑郁症之下不受法律的惩罚,这样的话,这个世界未免太不公平。你想想莫彦,他那么爱姐姐,他们都有了小孩了,马上就能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是那一次,柏须这个凶手一次性杀了我们三个亲人,三个呀,还有那个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对这个世界说hello的侄子,我不管为什么会出现那场车祸,也不管是不是意外,我只知道柏须害死我的家人,我绝对绝对不会手软。”
卓栀一哭出声,没有说话,从一开始接近柏须只为了找到一份柏凌商业欺诈的资料从而扳倒柏家,然后自己再气定神闲的走到柏须的身边告诉柏须自己只是为了报仇,这样的打击足够杀了他,可是为什么轨道走偏了呢?
怎么可以走偏呢?
她扭过头来,抱住卓栀璟的脖子,哭得泣不成声,风声怒吼,仿佛在回应她。
“哥,我喜欢上了一个杀人凶手了,怎么办?我怎么可以喜欢上这个杀人凶手了呢?我喜欢上柏须了,他不喜欢我,我上次问过他,说只要他说出喜欢我这几个字,我就可以原谅他,可是他没有说,他不喜欢骗人,我真是可悲,喜欢上一个并不喜欢我的杀人犯。”
卓栀璟心想:看来是天意。
“可是你知道吗?他真的很纯粹,也非常的温柔,跟我以前玩过那些富家子弟不一样,他很无聊,无聊到一个人坐在窗前看月亮,可以看到一看就是一夜,可以一个人对着声音开着超大的电视发呆,可是,怎么可以有这样的人呢?没爱好,没追求,没规划,没未来,平平淡淡的就像水一样,可是他会关心朋友,会爱护家人,他很会关心人,很细心很温柔,脾气非常好,如果你是他的朋友,他可以为了你与全世界为敌,他会尽全力的保护你呵护你,就算自己微不足道,他也会为你拼尽全力,有这样的朋友会很心安。我一直以为正人君子这四个字只是存在武侠小说里面,可是我真的觉得他就是,你就算跟他躺在一张床上,他也绝对坐怀不乱,就算想要抱抱你,也会等你允许。他会注意你开不开心,高不高兴,完全不用伪装,发自心底的关心,他注意到你的哪些习惯,甚至养成自己的习惯,不管你怎么无理取闹都默默的为你付出,也不会生气。”
“有时候我会很生气,生气自己为什么要遇到这样的外星人呢?他没有情~趣,无聊透顶,可是他不会骗你,他非常的纯粹,我一想到自己只是去拿一份资料,然后等到柏家倒了站在他的面前嘲笑他是个废物的时候,我就觉得我他妈的不是人,真的,我觉得我真是缺德到了极点,所以我想只要他说他喜欢我之类的话,我就可以原谅他,让你原谅他,可是他连骗骗我都不会。”
卓栀一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可是,她永远都不知道,柏须不说是因为害怕自己拖累她,他不说,不是因为他不爱,而是因为他太爱了,爱得小心翼翼,害怕自己将来某一天跟自己的母亲一样自杀了,害怕卓栀一在自己死后痛不欲生,害怕卓栀一跟着自己受苦。
不说,不是不爱,只是太爱——她,永远不知道,而他,永远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