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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进展,不仅会大损全军士气,更会传到万岁耳中。朝中无人,倘若十一皇子从中作梗,再如同十年前那般在万岁面前弹劾,那该如何是好?
“这是你们两人的主意,还是全军的想法?”
孟之章这次不再沉默,拧着眉头重重答道:“回主子,这是全军上下五万将士的想法!”
“好,很好。”景谈纾不住地点着头,极为满意这个回答,他正过脸肃道:“我就是在等你这句话,你们以为我为何下令滞留不动?就是要等大伙儿的性子磨尽了,再允应出征,这般一来全军士气自不用说。”
孟之章与韦子敬猛地抬头,面上尽是狂喜,他们果真没有白等,出其不意的出手,才最能使对方方寸大乱。
“集令全军!”景谈纾嘴角勾起一弧冷笑,下座走到帐帘处,猛地掀开,沉声道:“这次一定要将喀勒一举拿下!”
五万士兵皆严整以待,四皇子一声令下,全军整装待发。景谈纾生来心思缜密,眼里容不得半点差池,两日的工夫,敌军我军的地势优劣,日里隔夜的气候差异都教他摸了个仔细。虽说还未正经开战,但两方概况也知晓了个七八分,如此一来便也可说,战事未开,局掌三分。
景谈纾披了一身黑袍,宽大的襟领向上一捋便成了绒帽,隔绝了一路飞扬的尘土。说来也怪,愈接近喀勒营地,风沙便愈刮愈大,每个人的面上都是灰蒙蒙的。放眼望去,尽是浑浊,到最后竟只得依稀辨认出人影。
孟之章骑着枣红色烈马,紧紧跟随在景谈纾身后,他瞧了一眼远处已见人烟的营地,两腿将马肚子一夹,追上一步道:“主子,喀勒营里没有一点儿动静,咱们是就这么杀进去,还是先派人潜进去,然后来个四面围击?”
景谈纾审度片刻沉吟道:“史罕是头野狐狸,浑身都是心眼。之章,你领着左旗兵偷偷踱到营地西边去。”说罢,他又转身朝右后方的韦子敬问道:“李硕何在?”
韦子敬一愣,想了想答道:“就在后面不远,领着中屯兵随时待命,主子若是唤他,我便令人将他招来。”
景谈纾点点头,侧脸看向前方的一路黄沙。百草皆哀,仿佛在一夜之间失去了生机,死灰一般趴伏在路边。黄沙好似从泥土里生长出来,逐渐蔓延,形成一片无际的沙海。
“主子。”
还是那张其貌不扬的脸,黝黑的面庞上尽是死寂,幸有一双凛冽的眸子,生生将那股苍泊冲刷了干净。
“李硕。”景谈纾正过脸,沉声道:“我现将你提为右骑将军,率领右骑兵埋伏在营地东头,你可能担胜此任?”
众人皆是一惊,在耿府的时候,李硕还只是一普通侍卫,就算回了皇城也并未得到重用,怎么到了现下出弦制胜的时候把他提了出来?这可不是涉险吗?
李硕却毫不惊愕,仍是摆着那副无喜无悲的神情,领命而去。
韦子敬似是想到了什么,望向景谈纾的眼里满是敬佩,他又去瞧孟之章,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了然一笑。
在这关键时刻自己的独子被委以重任,作为父亲的兵部尚书李宪只能感恩积报。说得难听一点儿,也就是换了条侧路拉拢他,为日后大事备以后策。
绝境之地,又有谁能说这不是一个谋权之计?
景谈纾眯了眯眼睛,□□一夹带领众士直逼喀勒军营。又行十余里抵达了距营口不远处的山坳,一个手势,整个大军顿时悄无声息。
红日欲垂,血一般的夕阳洒在营地上,将每个人的影子拉的极长。景谈纾下马观望,略只一数约莫有近百座军帐林立在暮色之中。史罕胆粗,将自己的军帐立在中央,使其他营帐围其而绕,如繁星一般散射出去。景谈纾一眼便望见了那座白底红纹的将帐,浑身兴奋地发颤。这里头便是史罕了,若是取了他的脑袋班师回朝,父皇是否会对他另眼相待?多年的沉寂终于在这一刻苏醒,他是一头转醒的猛狮,站在战场上无情嗜血,渴望杀戮!
东西骑军已藏匿好,左右拿着火棍忽闪两下,表示一切妥当,只待下令出击。
景谈纾满意地勾起笑,喀勒毫无防范,好似被豺狼野豹盯上的野马,实可谓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这时,突然自营地中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其中还伴随有仓皇的尖叫。景谈纾暗呼不好,该不会被敌方发觉了,他正准备狠下心下令击杀,却听见营中有人大喊。
“有刺客!快来人,保护大汗!”
还没等景谈纾闹明白,便见一个瘦弱的素衣女子,如风驰闪电一般直捣将营而去!
景谈纾如被雷击,脸色煞白,胸口砰砰狂跳起来。
“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