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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大穴不让血液再流淌出来,继而运功为其压住内伤。但此时元朗的情形已不可同日而语了,处处刀伤又遭突袭急火攻心内伤每况愈下。虽然隐约留有一丝心脉未断但此时元朗会何时丧命全不在他控制之下,而此刻另一边的褚洪似乎也不容乐观,虽然未曾受过内伤,但精疲力竭加上身上的刀伤已经让他只剩喘息了。
忽然元朗一口鲜血喷出,了缘大惊道:“大事不好,这个少年的内伤越来越重,如若再不寻人医治恐怕命不久矣了。“
但刚到此地不久的了缘根本不熟悉这方圆数十里的镇甸村舍,他情急之下转身问道褚灵:“你可知此处可有镇甸医馆?“褚灵言道:”我从未自幼跟随父亲在山中居住从未出过寨子,至于外面有没有镇甸,有没有医馆我根本不知晓。“
一旁受刀伤的褚洪残喘着气力说道:“咳咳,此处前去二十里便是褚松镇,那里应该会有医馆。“听完此言了缘思索片刻之后说道:”我先带这个少年去找医馆,麻烦褚姑娘先照顾这位褚施主,我安顿下他便来接你们。“褚灵连连点头说道:“大师你放心吧,我来照顾褚大哥,你先带元朗去找医馆吧。”了缘一时不知褚灵所言忙问道:“元朗是谁?”褚灵解释道:“其实昨夜元朗曾经醒来并一直陪她在墓冢之前静坐,而元朗也是不经意的言语对谈之中说出来的,他说他叫元朗,至于姓甚名谁还有其他详情就未曾提起,而且昨日我也没心谈论别的事情便未曾多问。”了缘听完褚灵答话终于知道了他连番日夜所救的少年叫什么名字。但此刻的了缘又哪有那么多心思去追问详情呢,他只是被褚灵所说的未曾提起的名字感到一时差异罢了。
此后几人未曾有所别事言语,了缘便带上元朗直奔褚洪所说镇甸方向而去。
话说了缘带元朗来至镇甸之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了缘赶忙四处寻找医馆所在,找遍几条街看到了虽有数所医馆,但却无一开门,只是门间挂着打烊的字样。
但了缘还是挨个上前敲门希望有人能开门救治,但都纷纷大喊:“深夜已经打烊,不要再来敲门。”
就在数番尝试之后终于有一家开了门,了缘忙上前求道:“大夫,快救救他。”医者看到是个和尚前来叫门急切地退回门内,慌慌张张地关门,没有任何多余言语。
其实原因很简单,还不是因为和尚怎么会有诊金。医者还不是如世人一般不为钱怎么会有那么好的慈悲之心呢。
诸番求助无果的了缘此时的心境如同天气一样,急转直下。映衬之下的夜色天空中下起了滂沱大雨。
了缘不禁深明了一些世俗的道理,三思之下知道此时找个地方借宿恐怕也是一样的结果。了缘便带着元朗黯然地走出镇甸,寻地方躲雨。
终于走出数里地后来至一破庙前,了缘不禁叹言道:“恐怕也只有这破落的庙堂才能收留我们了”。
说着便走向破庙之内。
了缘进至庙内之后将元朗置于破庙内的草堆之上,慌忙用内力为元朗续命,但此时元朗经脉时而顺行时而逆行,了缘输进去的内力几度被返回自己体内,几番尝试之后还是无法再为元朗输内力续命,了缘心里不免丧失了最后一丝希冀。他起身来至佛像之前开始念起经文,他心里想道事到如今恐怕只能祈求佛祖来救救这个频临死亡的少年了。
突然门外嘈杂着一些人际的响声,了缘回身来至庙前查看又是何人来到此地。了缘定睛一看,放佛不是那群穷凶极恶之徒,看上去似乎是和尚模样的一行人。了缘快步走上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闻听此言人群之中突然有人说道:“这声音好像是了缘师叔。”而此时手持禅杖的一僧侣说道:“不错,这应该就是了缘师弟了。”了缘听到这一生了缘师弟便终于明了,原来是少林寺的了空师兄带着一些小沙弥。了缘喜出望外因为了空师兄是少林的医者能手,如今既然身在此地那庙内叫做元朗的少年便有救了。
了缘一时顾不及再多做寒暄急忙说道:“师兄快快随我入庙堂之内,庙里有一少年已到垂死边际。”了空听闻此言慌忙随他进入庙堂之内为元朗诊脉:“几番摸脉之下了空不觉奇怪,这少年身受极重内伤但却不断心脉,再者受如此严重的刀伤,居然还能活到现在,更是奇上加奇。”了空几番诊断之下对了缘言道:“眼下我只能稳住他的伤势,如果想救他性命恐怕要速速与我回寺借助其他师兄的内力才能疗其内伤保其不死。“了缘惊诧道:”回寺?“此时一旁的小沙弥也纷纷言道:”对啊,师叔,快快随我们回寺吧。方丈已经对你既往不咎了,这不方丈特意派我们外出寻你,眼下已经数月有余了。“了缘犹豫着说道:”师兄可否带这个少年回寺不要提及看到我之事。“了空眼见了缘还是不想回寺便嗔怒道:”你若不随我回去,恐怕我帮不了你这个忙,这个少年我会救下但遇见你之事我岂能不言,我本就是为了寻你回去这才下山而来。“了缘一时陷入了深思,其实他并是不因为当初打伤同门破戒之事担忧,而是他却有受到嘱托之事啊,但又不能对外人言起。迫于眼前境地了缘说道:”我不难为师兄你了,我这就与你回寺。“了空听闻此言笑逐颜开,随即拿出随身所带药物,赶忙为其敷疗外伤,然后一并了缘一起用内力帮元朗稳住内伤。
时值深夜时分雨总算停了下来。
而庙内的元朗似乎脱离了生命危险。了缘终于松了一口气,但他恍惚之间忽然想起了褚灵、褚洪二人。便对了空说道:“此间还要麻烦师兄随我出去一趟,救治一人。“了空刚刚释怀又遭央求不免有些不悦地说道:”世间疾苦之人甚多,你还要让我就多少啊。“了缘深知方才了空师兄已然耗费大量内力,根本无力亦无心奔波。便转而言之:”师兄劳心,但我实不忍心看人往生极乐,还望师兄谅解。“了空无奈的说道:”阿弥陀佛,佛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如此我再与你走一趟便是。“
了缘一时愧疚,细语道:“有劳师兄了。“
师兄弟二人沿着了缘来时的原路返回,在一个时辰之后终于找到了山洞内的褚灵、褚洪二人。了缘引师兄进至洞内,了空见此内又一女子,忙专头问道了缘:“怎么还有一个女子?”了缘忙解释道:“他是我在褚门山下救下的孤女,他家门惨遭巨变只剩她一人,详细之事容我回寺再告诉你。“
了空点头应允,忙快步来至褚洪面前,见刀伤甚是严重,连忙拿出少林秘制疗养刀伤的药物为其止血疗伤。见刀伤再无大碍了空言道:“我们还是带这二人一同去往破庙之内吧,以免两处伤者分开而无法顾及的到。“了缘听完点头说道:”师兄所言极是。“
随即了缘便背上褚洪带着协同褚灵、了空师兄一同去往破庙之地。
话至次日清晨时分,一行四人总算与破庙之众聚在了一起。了空疾步走进庙内查看元朗伤势变化,幸好并无大碍。了空继而对了缘言道:“他虽保住了性命但不可再做赶路之举,由其是今日之内,他心脉时有时无随时都会死,三日之内不宜妄动。眼下我先医治好他的外伤,再行赶路吧。“
了缘答道:“事已至此,只好如此了。“
了缘此时望向一旁的褚灵突然说道:“师兄我想先到这个小姑娘去往少林之下安顿好不知可否?毕竟我们这么多人带一女子恐会惹人注意恐被说三道四。“了空言道:”如此甚好,你先将她安顿好,自己先行上少林面见方丈去吧。至于这两个伤者你就不必挂怀了,我自会保得他们周全。“
但想到回山之事了缘便有所疑虑,毕竟当初他独闯面壁山、掌破暮鼓晨钟岂是小事啊,而且最重要的事他一旦回寺恐怕今生都不得再出寺完成七绝师傅交给他的事情了。
此时一旁的了空似乎看出了了缘的疑虑,安慰着了缘说道:“既然方丈派我等下山寻你,想必不会再做多余惩罚。你先回去领罪我想方丈师兄就更加不会责罚于你了。”
了缘几番良思之后说道:“我身觉自己所做罪孽后悔不已,而今已经数年有余,我也不想再逃了。况且我知道师兄是个重诺之人,想必你必能保得两个伤者周全,如此我便再无牵挂之事,师弟便在此先行一步。我将此女子安顿好,就自行去面见方丈师兄领罪,而今剩下一切就有劳师兄了。”
了空点头说道:“嗯,你去吧。我待到他们外伤无碍便立即返寺。”
二人对面言毕,了缘便欲带走褚灵先行一步。不料此时褚灵大喊道:“了缘大师还是我留下照顾他吧,我不想一个人走。”了缘眉头紧锁说道:“你放心吧在此几天内我师兄会救治他的。况且不是不留你在此地,主要因你是女儿之身留在这里对出家之人来说很不方便,更为甚者会影响到师兄为他疗伤的。你我先行一步,我先将你安顿在少室山下农户家中,等他来的时候我便马上带你去见他。“
褚灵闻言既担心又不想离去,一时语塞。
了缘见状径直带着褚灵飞身远去,可能褚灵做梦都不会想到此后他再见元朗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言至半个月之后,一日清晨元朗被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大钟震耳欲聋的声音惊醒。此时的他已经身在少林之内,外伤已经痊愈,但内伤还未治愈。他缓缓听到外面的人际窜动之声便来至门前,问道途径的小沙弥“我这是在哪?还有外面出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一直在敲钟?“小沙弥答道:”了缘师叔日前回寺领罪了,方丈正在大殿召开合寺僧众大典商议处罚之事。“
元朗喃喃自语道:“了缘不就是我救我跟褚灵之人嘛,他为何受罚?“诸多不明之事窜至元朗脑海之中,他慌忙喊道:”求求你将我搀扶过去吧。“小沙弥言道:”你不是少林僧人怎么能参加合寺僧众大典呢?“但此时的元朗却一直攥着小沙弥的衣服久久不放,小沙弥万般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了元朗,搀扶着步履蹒跚的元朗来到了大雄宝殿之上。”
此时的大殿之上,方丈了凡大师正在宣读了了缘所犯之罪责:第一、违反寺规打伤同门独闯禁地面壁山。第二、为阻挡追赶门下之人去路掌毁蓦鼓晨钟。第三、未经允许私自下山。第四数年未归不领受责罚。第五带领不明身份之人来少林此又是一罪。对此罪状你可愿甘心领受责罚?
了缘眼下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方丈师兄并非如同了空所言原谅自己,根本就是派遣同门师兄下山抓他回山而已。看来此番必定凶多吉少,但为了能减轻罪责再度下山完成师命了缘连忙辩解道:“请方丈明查,当年所犯戒律皆因事出有因。一者当年我苦练少林绝技终成波若金刚掌但我授身的师傅却未曾知晓,我只想上山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仅此而已;但达摩院的同门师兄力阻我的去路,我情急之下失手才将他们误伤。再者暮鼓晨钟乃是我与了然师兄对拼内功之时被气浪震破所毁。三者我私自下山亦是受师命之托。至于第四者未受责罚全因我至今数年未完成师命未能及时回寺领罪。第五乃为机缘巧合之下救下了这两个重伤之人,至于他的身份我等他们伤愈之后必然问清楚,而后送他们下山。
一向言辩之词甚少的了缘居然说出如此众多的缘由,一旁静听的方丈了凡不禁赞然的点了点头。达摩院见掌门师兄有所动摇为秉持公正连忙说道:“方丈师兄且不可因他一面之词而轻信于他啊,他当年闯禁地、伤同门、毁金钟都已成事实,怎可就凭他的几句话就原谅他的过错呢。再者那个不明身份之人受如此重伤必定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多留一日便多给少林增添一份危险啊。“言道此地,元朗愤然冲至大殿之上,大声叫喊道:”我是褚门山下之人,在山间滚落身受重伤,得遇大师不惜数夜相救性命,如此慈悲为怀的大师你们怎可乱加责罚。“言于此处了然不觉语塞继而嗔怒道:”哼,你个不明身份之徒还敢在大殿之上放肆,让我来揭穿你的真面目。“话音未落了然出手向元朗迎面袭来,只见一掌便将元朗打翻在地,元朗口吐鲜血。原来他真的不会武功啊,这让了然不免有些尴尬。
了凡望向元朗却是是不会武功之人,便斥责了然说道:“休得无礼,不可再对无武功修为之人妄加伤害。“
了然听完此言顿时心感不解,话说袒护了缘还有情可原,但眼下又偏向这个寺外之人,了然顿生不满,他不解掌门师兄这是到底为何。但见方丈说道:“眼前少年实乃并非有一点武艺,佛门之人要心存好生之德,不要再对外人轻举妄动了,以免传出去有失少林威望。再者了缘师弟并非巧言厉色之辈,尚且他又是师叔的入室弟子,我们又怎可妄加责罚他呢,既然事出有因就姑且饶恕他的罪过吧。“了然闻听此然言道:”如此万万不可,不惩罚了缘师弟以后我达摩院还如何以儆效尤呢?“方丈低头深思道:”但那这样好了,先脊杖五十外加罚他终身佩带手铐脚镣在寺中挑水担柴,几位师弟意下如何?“
众位少林高僧都还在念及旧情便纷纷表示赞同。
如此一下了然心觉不好再开口反驳掌门方丈,便未在多言。
见了然语塞,方丈转而对元朗说道:“至于小施主你内伤不日将愈再者你不是我佛门中人,久留此地也不是好办法,等你伤好之后尽早寻个去处吧,至于伤重的另一位施主也烦请你们一同带往山下去吧“。
元朗知道普天之下他还人的道谁呢?想到此处便大喊道:“大师因我之事累及至少林寺内受罚,而且我之性命又是大师所救,今既然大师要在此,我岂会远去他不报答救命之恩呢。如果方丈嫌我身份不明,今我就拜于了缘大师门下,做他弟子奉养师傅天年。”说完元朗便对着了缘跪了下来说道:“请大师收我为徒。”此时的了缘不禁被他诚挚的言语所打动,忙言道:“你内伤未愈赶紧起来。我受罚之事与你无关,救你性命亦是佛门中人之责,我岂会因此于你有所介怀并藉此迫使你留在此处陪我常伴青灯呢。”元朗闻此言继而说道:“大师所言差异。我为真心拜入你的门下,寄居少林,绝无半点被迫之意。”了缘见元朗再三要求便不再推搪,他起身言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你为徒,我想这也无管其他风云吧。”了然见此便又举言说道:“你是受罚之身居然还擅自收外人为徒入住少林寺内。”
但见其话音未完,了凡方丈举手示意不要再言,了凡对了缘说道:“既然有此佛缘你就收下他为徒安心在寺内静思己过吧。”
紧接着了缘来至了凡面前说道:“多谢方丈师兄成全,请师兄杖责吧。”
杖责之事不再做详议。
言之刀伤痊愈的褚洪,听闻元朗之时后心觉自己不能在常伴青灯,他还要为被毒死在寨子中的比邻近亲报仇,便独自一人辞别了元朗了缘下山而去,为寻找那批恶人踏上了一条无穷无尽的血路。
再言此时山下的褚灵已经在此地安顿了下来,但似乎了缘大师答应她的事情一直没有兑现。“我过几天就会带元朗下山来见你的”似乎被时间忘却了一般。漫长的等待还是不见元朗的踪迹,就连之前每天都来看他的了缘大师也不再出现。只是在日前褚洪下山来看过她一次,而且神色匆匆只是说道:“我会替父老乡亲报仇的,褚灵妹妹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的。”说完褚洪便远去了踪影再无音讯。
而之后褚灵便是在山下跟着农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就这样一天一天的盼望着山上的来客。
那么山下的等待几时会停止?而生死迷离之际拜入少林的元朗命运又将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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