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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魇部队,子时之魔魇。受命于皇帝的精英部队,来无影去无踪,专职暗杀,兼职护卫。他没权利命令,所以说通知。
他如此慌忙的下令,真是棘手至极。人在着急的时候往往就会犯糊涂——他竟然不会按图索骥从洞里摸过去擒住凤长鸣,这是疏漏,这一点较之山魈还犹不如。
“这个家伙……真是……”手下都已领命离开,他独自一人站在洞口,低头看向那无边的黑暗喃喃自语,“很棘手啊。”
咔!忽然间一声脆响,声音清晰地传到他的耳朵里。他一惊,觉得不对头,连忙举起右手的短刃惊恐的鉴别,而那柄刀就在他的直白的注视下突然从刀尖裂出一道纹隙,一路势如破竹裂上去,突然在刀镡戛然而止。武卓然一张脸煞白如敷了一层雪。手中又再次咔地一声。
刀身尽断。
那个……小子?!
后背一丝凉意趴上来,风雪拂过,愈感寒凉。
凤长鸣被通天蚓带到了一个名义上的安全之地,他四周看了看,开始怀疑通天蚓的打洞能力出了故障。
通天蚓无辜地将他望着,察觉到他质疑的神色,于是怯懦地向后缩了缩,脖子的厚肉瞬间就漫了过来。抬头,呆萌地看了他一眼,发现凤长鸣还在看着它,于是又眯着眼睛委屈地又向后缩了缩。直到那双小眼睛快没进脖子时他才踏上一步,蹲下来拿手指戳它道:“白宝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白宝儿不知道他的意思,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儿,迟疑了片刻,然后委屈地摇头。
“那你为什么要带我到这个地方?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白宝儿无辜地伸头看了看两侧的灵牌香炉,书的是大顺历代皇帝爷名姓,正脸的道像神龛,奉的是五元神三尊仙,它看得发蒙,又是不住地委屈摇头,再向里缩了缩。
凤长鸣扶额,不由得叹了口气。说好了钻到宫外溜之大吉,这下子没出去不说,还闯到了祖宗的祠堂里,虽然这大顺皇帝的灵位和他无甚关系,但是这五元神三尊仙可是自己的本祖,乃是六界之中大神小仙闻名都要毕恭毕敬拜一拜的尊者,况且他为道之门人,这样贸贸然闯进来真是有点大不尊敬的味道。
尤其是通天蚓刚才打的那个大洞,此时明目张胆地躺那里,精心铺垫的砖石也都鼓了出来破碎一地,真是狼狈。他看在眼里心里感觉着实不舒服,也不知道那些道祖能不能看的到,会不会责罚自己,于是亡羊补牢自欺欺人地挡在深洞前面,希冀道祖们刚才打盹儿没瞧见。还战战兢兢毕恭毕敬地跪下行了个大礼,没想到动作过大扯动胸口的伤口,疼得他直咧嘴。通天蚓看他的样子以为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错,更加自责,整个脑袋都缩到脖子里了,最后干脆一道光回凤长鸣的意识海了。
凤长鸣不以为意,一边忍痛磕头一边把以前忏悔求饶的官方客套话拿出来,什么玉清境清微天元始天尊在上,什么有什么无,什么为什么成,嘟囔了一大堆,然实在听不清楚,估计当初巩贺教他们师兄弟这个的时候也没有讲清楚,大家都是人云亦云,照葫芦画瓢。这真是误人子弟。
凤长鸣忍痛磕了九个响头,宛如黄钟击向,声声壮烈。
声音过后四周静得吓人,他余光瞄到旁边那些缭绕在香晕之内的灵位,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诡异异常,数道密布的黄帘从房梁上泻下来,宛如无数朵黄瓣嫩花倾落在湍急的河水里又从万丈高崖跌落,那样子虽然美,但是在这个情景里却让人难觉其韵,唯有可怖瘆人。
于是又转身对着那些灵位鞠了一个躬:“晚辈无意来犯,叨扰先人清净之处还望多多海涵,晚辈鞠躬在此以表歉意,至于室中多生破坏,恕晚辈不能及时补救,前辈泉下有知请勿多怪,日后晚辈每逢清明定烧香拜谢。”
拜谢完毕,他捂着胸膛的伤口就地坐下来,借着昏昏然的灯光小心查看。伤口不深,只是细长,此时已经有了结痂的趋势。他颇伤感地坐在那里,表情颓唐。自己茹毛饮血清修完毕,外加灵器在手叱咤风云,本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也未尝不可,不曾想却出师未捷,落得个惨败而归,最重要还是第一次,这实在太伤人心了,自信消磨殆尽,连继续下去的勇气也没了。
表情颓丧的凤长鸣继续怨天尤人。这就好像一个学霸闭门苦学数十年,等到刷完高数灭掉大物精神抖擞地重出江湖正准备大展拳脚干出一番大事业的时候,却毅然决然的发现同届生们都已经成为了该校的博士教授,这种挫败感真是难以名状,不如不状。
他兀自伤感了片刻,觉得事情也不是那么绝对。如果一个人可以为皇帝效力,而且效的不是一般的力,那么这个人没有两把刷子是不行的,不说是万中无一,至少也是千中无一的,他又长了自己那么多,而且自己作为客场不占优势,对面的观战队伍也很雄壮,黑夜自己的视线受到影响,风雪自己的元力也受到影响,衣服厚重自己的动作又受到影响。在这样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的情况下被这样千中无一的人打败,勉强也还说的过去。如此想想果然心情大畅,起身准备离开,正想把通天蚓从意识海里召出来,陡然间便听道一声嘶哑凄厉的:“总算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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