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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那团妖瘴直直地向他胸口袭来。他慌了,在他的世界里死亡这个词一向离他很远很远,他从未考虑过遇到比他强大的敌人他会如何应对。可能是年少时太顺利,一直是同辈师兄弟之中的翘楚,师傅巩贺对他百般护纵,那时候的他简直是巩贺的掌上明珠。日后的会盟也好,与山魈的战斗也罢,他虽然尝到了不少苦头可是结果都是好的,最起码他也得到了很大的胜利。或许那时候他就被事物给迷惑了,可能在他幼年的世界里“老天偏爱我”这五个字就在他心里扎下了根。借着这个得天独厚的条件他越加地放纵自己,活的潇洒自如,并不是说他不怕死,而是他认为老天中意他,不会让他死。之后与候封的那场殊死之战让他第一次尝受到了死亡这两个字带来的无措。那件事之后他就彻底明白,他并不是老天的恩宠,在老天爷的视野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你的生死你的命运,与你的作为有关,与你遇到的人有关,而老天只不过是个看戏人,静静地等待世界上最精彩的戏份。
知道了这一点他开始渐渐收敛,也知道自己是会死的,在未知面前,在镇妖师这三个面前,他是会遇到那些恐怖的敌人,是会像大多数镇妖师一样死去的。
不过将死这个字挂在嘴边对一个人的生活太灰暗。他是那种散漫的人,所以想通了之后更加释然,觉得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既然大家都一样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于是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嘻嘻哈哈大大咧咧。这些都是他在麒麟谷悟出来的东西,这些年他不仅长了一副皮囊,最重要的是长了心智,越发趋于成熟化,越发有自己的想法。不过对于生命这件事,一定要有自己的想法,否则你就太侮辱这条命了。
他有多久没有想起过死亡这两个字了呢?他忘记了,只是现在在妖王的面前,他看着那团妖瘴,忽然就想到了这个两个字。他觉得,这是一种讽刺,也是一种无奈。
记得麒麟神曾经十分不屑于镇妖师,他还义正言辞地将其批判一顿,他说这个世界上,哪怕还有一个人在于天妖抗衡,那么这个人一定就是他们镇妖师。
他想着,深深地陷入到自己的狭窄思维里。那时候的他年少轻狂,无法无天,天真地像是一块玻璃,想着只要是自己想的,自己能够得到的就一定能够得到。可是渐渐长大,他仿佛明白,有些事情他想做到,可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这些事情你办不到的事情,不是因为你还不够努力,而是因为你明明努力了,却没有合适的机缘,千里马不是每天疯狂的跑就能赢得别人的欣赏,他们会以为你得了“疯马病”。
为什么要说这么多呢?据说人死之前不都是要走马观灯将平生的事情看一遍嘛!那么他这可能就是这样,将所有的事情回溯一遍之后的总结吧!
凤长鸣闭上了眼睛,好像生无可恋似得,可是那嘴角,分明噙了不甘。
刷的一声!凤长鸣的耳边猛然传来这样熟悉的声音,就像盘古割开天地混沌那样的悦耳震撼,他难以置信地睁开眼睛,却看见何怜月冷冷的眼眸空洞而冷峻,无悲无喜似乎一丝感情也没有,就那么直挺挺地一剑斩来,东瘿王出于防备下意识地停下来伸手防御,何怜月剑陡然势一转,生生刺向它手腕,击在盔甲上,锵的一声。
东瘿王猛的向后掠去,讶异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它微微抬起手腕,一道清晰的划痕出现在盔甲上。它蓦地一愣,难以置信地看向何怜月手里的玄妃剑,脸上浮现出赞佩而又震惊的神色。它身上的这套盔甲那是紫璞铁打造而成的,按理来讲这个世界上没什么铁器能对紫璞铁造成直接伤害,除非对方也是紫璞铁,而显然面前这把黑黑的家伙并不是紫璞铁。
这倒奇怪了,东瘿王对这把剑很感兴趣,能把紫璞铁割出划痕的,玄妃剑是第一个。
凤长鸣呆愣了两秒,眼看着面前那样冷峻的何怜月,就好像巍峨的山峦般,可是她偏偏又那么瘦弱。凤长鸣可能间歇性失忆症,好像忽然忘记了前几秒所发生的事情,他涩然地看着她,迟疑地开口道:“你……”
“你什么?”何怜月看也不看他,声音冷然,像是在冰水里浸泡过似得:“你这个样子,可是很英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