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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长鸣微微张着嘴,眼眶忽然就红了。说不想哭是扯,他只是尽量克制,他想要她安安稳稳地走,就不想在她离世之后表现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怂样。即使心里很怂,怂的一地在流泪,可是面子上他决不允许自己犯怂,尤其是在一个女人面前。
“她……”凤长鸣尽力保持平静,眼神自然而然地绕过何怜月,投向她身后无边无际的黑夜:“麒麟幻境消失了,她也要随之消失了。她不是像你我这样的凡人,她也算小半个神仙吧!凡人的命有定数,看上去没有神仙快活,其实神仙有时候也往往也由不得自己的性子,天道浩瀚,该挨的劫,少一点都是不能。”
何怜月见惯了大大咧咧没什么正经的凤长鸣,虽然有时候正经起来也挺爷们的,可是如今这般用惆怅的小眼神看向黑夜,在加上磁性的声音说着看似深奥的道理,无论哪个角度她都有点难以接受。她才不管他说的什么大道理到底有没有科学依据,不管他的话是否有应用的价值,她觉得无论哪个他她都很喜欢,这就足够了。
何怜月眼神一转,恋恋不舍地瞟了吊床上的那朵洁白的昙花,了然道:“怪不得,她和你年纪相仿,居然还是你的姐姐,原来她并不是个凡人。”
凤长鸣不说话,她眼神灵巧地微微挑上去,琢磨起他的情绪来,声音像是在怄气:“她去世了,你一定很难过吧,那么漂亮的一个人,真的好可惜。”
他低着头,像是默认,好半天才抬起头来,脸上挂着疲惫,答非所问道:“我们走吧,这里已经没有她了。”
他伸手扒在窗套上,默默的回头看着那吊床。那里,洁白的昙花开的寂静,都说昙花一现,可是这朵昙花却如此执着地盛开,安安静静地绽放着自己的美好。好像脱离这世间,永远都不会凋零;好像柔昙还坐在那里,端庄高贵。
手指捏在窗套上,他那么用力,指节微微泛白。何怜月的眼神好生嫉妒,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嫉妒,而且是因为一个已故之人。她从来不认为她在他的心中很重要,可是也不会因为她在他的心中不中要就自暴自弃甚至暗含自卑。她对他的喜欢就像是装在剑匣之中的宝剑,你能够感受到剑气,可是却看不见那灼目的锋芒;你能感受她对他沉甸甸的爱,却看不出她哪里疯狂。
可是这一刻,她忽然很小家子气地嫉妒了。
作为一个教主,如果还会吃醋的话说出去都怕别人笑话。那样的人物不说是肚子里能撑船,最起码撑一只扁舟是不成问题的。她也不觉得自己有多爱嫉妒,可能是自己有权有势,想得到的都已经得到,只存在别人嫉妒她的份儿,却轮不到她嫉妒别人。
如今多年不见的醋坛子忽然打翻,她觉得自己的心口好难受,像被针扎了一样,有点委屈,还有点狂躁。凤长鸣恋恋不舍的看着那朵昙花,看了良久才转过身来,撑着窗套轻轻巧巧地跳出来。妖眼子的光随着他跳出来光芒顿时转移到户外,何怜月受到妖眼子的普照,脸上顿时被染上一层暗黄色的光,柔柔的,带着少女特有的调皮。
可是她现在的心情却和调皮二字挨不上边儿。
她宁肯矮下身来,厚着脸皮承认自己没气量地嫉妒,承认自己为了他而吃醋,也不愿意惺惺作态,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叫自己心里如此难受。
凤长鸣神色黯淡,漫不经心地瞟了她一眼,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淡淡道:“我们走吧。”
刚说完,还没有付诸行动,何怜月一个箭步挡在他的身前,他正奇怪,只见她认真地看着自己,目光如炬:“你喜欢她。”
那层窗户纸,他以为没有人会捅破的窗户纸,啵的一声被人残忍的捅开。他就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之后丢在大街上一样,面红耳赤羞愧难当。他想这个问题想了好久,可是都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原因是他打心眼里不想承认。如今如此唐突地就被人说破了,他顿时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是诧异地看着何怜月,不能出一言以复。
“果然,你是喜欢她的,我看的出来。”何怜月淡淡的,垂着眼睛,说不出的凄怆。
凤长鸣看着她的样子,也是垂下眼睛。柔昙的音容笑貌都历历在目,他还记得她说话的口气,微微笑出来时的含蓄腼腆,可是如今那些都变成了泡影,那么残忍地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就好像那只是一场梦,她从未出现过,也从未带给他什么。
他低下头,像是在认错,心里所有的难过与伤痛,此时此刻涌在他的喉咙里,挤压成一句渺小的句子。
他回答她说:“可能吧!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不可能的人,他可能不会爱她,因为他知道她不属于他,可是他依然会寂静地喜欢她,因为她曾经带给他的快乐,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