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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魅惑众生,举手投足间,骄傲而又潇洒。
“炎火,你方才想说什么?”红衣青年唇角挂着邪魅的笑容,见那只红色大狗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走近了些许。
见来人越走越近,炎火打了滚,立时从地上爬了起来,抖擞了两下毛,只那声音有些低沉,有气无力的语调一点也没有方才的神采。
“尊上,您还是来了!”
“你不开心个什么劲,你以为我愿意来啊?”青年大咧咧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倒了杯热茶,“走到这一步,我有什么办法。”
炎火耸拉着脑袋,走到青年身边,没有化作人形也没有出声应答。
红衣青年打量了那几间竹屋一眼,道:“对了炎火,你怎么没有留在北荒?上渊又去了哪里?”
“主人去寻天元神尊去了,至于我嘛……”炎火蹲在地上,咂了咂嘴,“主人百年前觉醒之后,我就在九幽镇压邪灵了。前些日子阵法落成,我就想着来琴州偷个懒。”
青年蹙了蹙眉,道:“你说他百年前才觉醒?那他这时去寻天元做什么?”
“主人觉醒之后便在布置了,此去也是为了玉盒中的记忆。”炎火语气低落道,“当年妖兽为祸极北之地的时候,只怪我没有看出来是天元神尊的手笔,否则也不会弄丢玉盒,主人现在也不会处处掣肘了。”
“这事怪不得你。”红衣男子叹了口气,道,“你喜好玩闹,难为你在下界守了这么久,也是苦了你了。”
炎火连连摇头,似是丝毫不觉得委屈,反而样子萎顿得紧,眼底也甚是悲凉。
他们三人的神兽都是由上渊为他们而选,天元性子内敛深沉,可他的神兽却是个玩世不恭的主。为了约束灭神,天元愣是把灭神放在了他的本源神器里面,做了剑灵。
而他自己是个洒脱张狂的性子,偏生神兽凤灵不苟言笑。唯有太初的羽音神兽随了她的性子,还没化形就把道域一众神君祸祸得不敢出门。
他至今都在想,当初上渊为他们选择神兽时,是不是故意戏弄了他和天元。
青年见炎火神情低落,苦笑了一声。唯有眼前这家伙既有玩闹之心,又不失冷静稳重,倒好像是上渊的贴心侍从一般。
“阵法既然已经落成,我也来了下界,你就在琴州歇着吧……”青年话音刚落,前方清冷的声音便落入了耳中。
“玄吾,当年在道域若不是你们娇惯炎火,他哪会生出这疲懒的性子。”
端起温茶的手停滞在唇边,玄吾抬起眼,看着缓缓走来的青色人影,微微有些恍然。
九万年了,斗转星移,人事也早已面目全非,天元已不再是昔年那个人,而上渊……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玄吾自信,在他当年答应帮助上渊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此时看着那个寂寥的人影,心中还是觉得难以承受,相伴千万载,仍是躲不过看着他消散的结局。
玄吾敛了敛神,将心下的酸涩驱散,挑眉笑道:“我还不知道你,炎火的性子你满意得紧,宝贝还来不及,你哪会想着管束于他。”
炎火在一旁吐了吐舌头,不住地点头,见两人谈笑间也掩不住眉上的凝重,识趣地跑远了。
上渊苦笑一声,走过去坐了下来,将玄吾面前的空茶碗添满,又再倒了一杯热茶:“你下界之前,可已向白玺她们交待清楚了?”
玄吾微微颔首,道:“我方才去过玉盘山,她已决定让天元带她回道域,不过这样更好,现在也只等她回去解除阴阳阵图了。”玄吾顿了一顿,又道,“对了,听炎火说你去了寻了天元,那玉盒他打算如何处理?”
“此事我拿捏不准,不过想来他不会一意孤行,即便最后真的走上了那一步也没有所谓。”上渊抿了一口温茶,淡淡道,“因为,她的情丝在我手里。”
“你这又是为什么?”玄吾骤然起身,言辞里多了几分怒气,“我虽答应帮你,可并不代表我赞同你的做法。封印她的记忆,又将她的情丝抽走,你当真想让她变做一个人偶?”
似是早已猜到玄吾会有这般反应,上渊唇角勾着淡然的笑容,道:“我并不想这样,可域外神界是她,道域也是她,甚至在下界还是她。玄吾,你不知道她能安乐无忧的活下来,是有多好!”
玄吾眼中盛满了怒火,可听着他哀冷凄凉的话语,此时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闷闷地坐下来,抿着嘴唇没有反驳。
“没有情丝,便是她解除阴阳阵图,拿回了在道域的记忆,也不会再记得上渊。”上渊摊开手掌,伸到玄吾面前,“好好保管她的情丝,若是天元执意解除玉盒中的封印,你便把情丝永久封存起来,如若他没有,你再还于太初不迟。”
玄吾看着那条泛着淡淡银光的线条,短短的线条,却累积了太初三世也不曾忘却的情感。他从不赞同上渊的做法,可他却无法否认,这又是保护太初的最好办法。
玄吾接过他手中的情丝,叹了口气:“太初最爱的人是你,最想留住的人也是你,你费尽心力让她好好活着,可是如果你不在了,你让她怎么安乐无忧的活下去?”
“我伤她至深,即便她明白过来,也不会原谅我。”
岁月终究可以湮灭很多事,彼时珍惜、执着不忘的情感,在没有心灵寄托的时候,到底还是可以遗忘的,即便那个过程漫长而又煎熬。
“上渊,你可是认为你做的所有都是对的?”玄吾抿了抿唇,话语莫名低沉。
上渊垂眼,道:“这么多年了,我没有觉得这些都是正确的,甚至在我心里只觉一开始便是错误,可是我没有办法!”
悲凉的话语钻入耳中,玄吾看着轻轻垂眼的上渊,嗓子里突然说不出话来,他狼狈地移开眼。他知道这是上渊的无可奈何,如果还有其他选择,上渊定然不会走到这一步,可就像他说得一般:他没有办法!
压下心底不适的感觉,玄吾颓然道:“九幽阵法已经落成,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是否要再去看看她?”
“不必了!”
简短的三个字仿似承载了无数的情绪,上渊起身遥望着玉盘山方向,眸子寂然淡漠,却藏不住眼底的眷恋。
他知道,这次真的是不必了!